曾鵬雖然被打得不輕,但還是聽到了這幾個字。
曾鵬當然非常震驚。
在他的印象裏,馮斌就是個只會學習的小四眼、書呆子,怎麼會成了天南旗下分公司的總經理?
範飛飛和劉一鳴也傻了,看着蹲在臺球桌上的馮斌,第一次覺得和他差距是那麼大。
“問你話呢,在哪見過那個瘋老頭?”馮斌又抄起一顆檯球。
他真的很不喜歡曾鵬這個磨磨唧唧的性格,像極了以前的自己。
“在後山,在咱們縣的後山!”曾鵬差點都崩潰了,立刻說道:“我和範飛飛、劉一鳴一起看到的!”
“嗯,什麼時候?”馮斌繼續問道。
“就上個月!”曾鵬說道:“最多也就三四十天前吧,我和範飛飛、劉一鳴到山上玩……”
馮斌皺緊眉頭:“你們好好跑山上幹什麼?”
曾鵬沉默一下,才說:“金瓜哥讓我們運一批貨,我們不敢走正道,就走小道……”
運什麼貨,自然不言而喻。
馮斌十分驚訝,沒想到曾鵬他們現在這麼大膽,連那玩意兒都敢運了,這是不怕死啊?
“嗯,繼續說。”
“我們在山上碰見一個髒兮兮的老頭,外貌、穿着、打扮都符合你們說的特徵,頭髮鬍子都是白的,一身邋里邋遢,腳上穿着草鞋……”
“然後呢?”
“唯一和你們描述不同的,是他一身血污……”
“一身血污?”
“是的,他好像受了不輕的傷,衣服上沾着不少的血,走起路來氣喘吁吁的。他還揹着一個少年,那個少年看着不大,也就十六七歲吧,和咱們一個年紀……”
“少年?”
“是的,那個孩子好像也受了傷,臉色蒼白、雙眼緊閉,不知道還活着沒……”
惠陽縣山間的小道上,曾鵬等人和一個揹着少年的詭異老頭相遇。
老頭呼哧呼哧地喘着氣,看着他們說道:“幾位天賦異稟、骨骼精奇,實乃不世出的天才,有沒有興趣做我徒弟,傳你們一身神奇的功夫,將來沒準還能做個天下第一!”
曾鵬等人都傻眼了。
他們當然不是好東西,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
但突然遇到一個渾身血污的老頭,心裏還是有點發毛。
所以一時間誰都沒說話。
“不多……”老頭繼續氣喘吁吁地說:“每人收一百塊錢就行……”
“靠,原來是個神經病!”
“瘋子!”
“有毛病吧,訛到我們身上來了?”
曾鵬等人罵罵咧咧,要不是看他一身血污,早就一頓王八拳掄上去了。
“你們不信?”
老頭突然輕輕放下那個面色蒼白、雙目緊閉的少年。
“這招叫做白鶴亮翅!”
老頭猛地一展雙臂。
但好像傷得不輕,站都站不穩。
“砰”的一聲,老頭雙臂沒展出來,反倒摔了個狗啃屎。
“哈哈哈哈……”
曾鵬等人大笑起來。
“真是個神經病啊……”
幾人罵罵咧咧,準備走了。
“拜託……”
老頭躺在地上,突然抓住曾鵬的腿。
“給……給我一點錢吧……我和我徒弟三天三夜沒喫飯了……”
“老子也沒有錢!”
曾鵬一腳踹在老頭臉上。
老頭卻還是不依不饒,死死拽着曾鵬的腿。
“拜託,給我點錢……”
“他媽的,給臉不要臉是嗎?!”
曾鵬終於怒了,招呼範飛飛和劉一鳴一起打。
幾人衝着老頭一陣拳打腳踢。
老頭終於扛不住了,鬆開了曾鵬的腿。
幾人這才大笑着離去了。
“就……就是這樣……”
檯球廳裏,曾鵬哆哆嗦嗦地看着馮斌。
馮斌又看向範飛飛和劉一鳴,兩人拼命點頭,顯然都是事實。
馮斌拿出手機,給陳冬打電話。
“陳總,有瘋老頭的消息了……”
在外人面前,馮斌一向都叫陳總。
陳冬立刻問道:“怎麼樣了?”
因爲邋遢道人不讓陳冬提起他的名字,所以陳冬派人尋找邋遢道人都是用“瘋老頭”這個代號。
馮斌便把剛纔的事說了一遍。
坐鎮衛城的陳冬,聽完整個過程,渾身都在發顫。
憤怒,劇烈的憤怒。
陳冬完全可以肯定,那個老頭肯定就是他的師父邋遢道人。
至於那個伏在師父背上的少年,必然就是傳說中愛惹禍的小師弟了。
一個多月以前?
正是江湖傳言“邋遢道人被幾個高手圍攻致死”的時間。
顯而易見,邋遢道人並沒有死,還把小師弟救了出來。
只是受了重傷,纔在山中躲躲藏藏,連“覓食”的能力都失去了,不得已求助曾鵬、範飛飛等人。
但是曾鵬等人不僅沒有幫忙,還把邋遢道人打了一頓!
陳冬又驚又喜,又憤又怒。
喜的是,邋遢道人還活着。
怒的是,邋遢道人竟然被幾個癟三給侮辱了。
可是,爲什麼沒來找自己呢?
“問問他們,知道瘋老頭後來去哪了嗎?”陳冬立刻問道。
馮斌“嗯”了一聲,用腳踢踢曾鵬。
“那個瘋老頭後來去哪裏了?”
“我不知道啊……”曾鵬哆哆嗦嗦地說:“打完他後,我就直接走了……”
“我知道!”另外一邊,範飛飛緊張地說:“我回過下頭,看到那個老頭背起少年,朝着咱們縣北邊的方向去了……”
北邊?
馮斌回憶了下地形。
北邊是旬陽縣。
馮斌將地址告訴陳冬。
陳冬立刻問道:“誰在旬陽縣?”
“石凱。”馮斌說道:“旬陽縣是石凱的老家。”
“好,我這就給他打電話。”
說到這裏,陳冬頓了一下,又沉沉地說:“那幾個小癟三,我不想再看見他們。”
敢侮辱自己的師父,必須死路一條!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