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亂世英雄徐佑詹文君 >第200章 牽一髮而動全身
    溟海盜?

    男子明顯愣了片刻,饒有深意的打量着魏度,道:“你竟然跟溟海盜還有交情,佩服,佩服!”

    溟海盜首不是從一出生就當了抄賊的,早年在岸上時跟魏度的父親、關中侯魏文遠交情匪淺,後來因爲殺了家中某個長輩的滿門老幼,只能下海爲寇,憑着過人的膽識一步步混到了溟海盜首的高位。但私下裏跟魏文遠並沒有斷了往來,魏度長大後曾親眼見過他幾次,那些江湖上的切口也是跟着此人學的。再後來溟海盜越鬧越大,幾成沿海最大的匪患,魏文遠自詡身份,不願作奸犯科,又恐連累家族,跟溟海盜首漸漸疏遠,反倒是魏度這些年有意親近,逢年過節送些禮物過去,兩人還合作做了幾筆買賣,所以這次安排山宗覓地藏身,溟海盜首找的是魏度,而不是魏文遠。

    魏度眼睛一亮,道:“郎君莫非也認得溟海盜?”所謂關係,就是這樣攀扯的,要是多兜幾個圈子,說不定彼此五百年前還是遠親。

    “溟海盜首燕輕舟在江湖上好大的名聲,想不認得也難!”男子突然問道:“你做的生意,溟海盜也參與了?”

    “有時候陸地運起來麻煩,也容易走漏風聲,不如從海路北上抵達少海瀆,然後直接在青州上岸。可要想走這條路,沒有燕盜首點頭是不行的……”少海就是渤海,古有少海的稱呼,元朝之後才恆定爲渤海。

    “既然如此,乾脆都從海上運好了,何必再走陸路?”

    “不一樣,海運固然便捷,但瘟病多發,往往運一船,折損十之五六,只能當做陸地不安全的時候備用。”

    男子點點頭道:“全走海路,你們的根子就握在了溟海盜的手裏,到時候對方漫天要價,從還是不從呢?所以永遠保持兩條線在手,作爲談判的籌碼是明智的,不會受制於人。”

    “這個……郎君明鑑!”

    魏度愣了下神,他哪裏想的這麼遠,就是海運折損也是別人告訴他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又頗覺自得,道:“江左門閥這麼多,可跟燕盜首說得上話的,且能得他完全信任的,只有我一人。”

    男子笑了笑,道:“所以他們才拉你入夥,對不對?”

    魏度一驚,道:“什麼……我沒聽清……”

    一道寒光閃光。

    血花四濺!

    魏度的大腿被割開一道口子,不深,不長,但皮翻肉露,血流如注,看上去十分的恐怖。魏度瞬間臉色煞白,嘴巴張開,表情痛苦,卻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我說過,我的耐心有限。八郎,剛纔的問題要不要我再重複一遍?忘了告訴你,要是不趕緊止血的話,你馬上就會感覺到口乾舌燥,然後頭暈目眩,身體似乎被什麼怪物吸乾了血跡,,直到眼睜睜看着肌膚乾癟下去,痛不欲生,只恨爲什麼不早一點死掉。”

    “啊!”

    魏度這時候才發出殺豬般的慘叫,道:“我……我說,我全說……快,快給我止血!”

    女子收了刀,冷笑道:“不急,等他先回答問題!”

    “是是,郎君洞光燭照,他們就是看中我跟燕盜首的交情,所以才肯讓我入夥。否則的話,賀捷眼高於頂,根本看不上我!”

    “賀捷?山陰賀純的第四子?”

    “對,就是他!這些事都是他一手操控的,你想參與進來,沒有他點頭是不行的。你放過我,賀捷那邊我負責說項,賺錢大家一起賺,權當交個朋友,千萬別傷我性命!”

    男子默然片刻,轉過身去,緩緩走到角落裏,拉開一道黑色的帷幕,摘掉頭上的幕籬,道:“孟假佐,你都聽到了,將來主上面前,也好做個見證!”

    帷幕後面,赫然坐着司隸府臥虎司的假佐孟行春!

    “攀山越嶺如履平地?”左彣苦思道:“揚州還有這樣的奇女子,我怎麼聞所未聞?”

    徐佑笑道:“也未必是揚州人,天下這麼大,朱睿尚武,有幾個三山五湖的朋友不足爲奇。”

    何濡對這些不感興趣,道:“朱智向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既然敢如此設計,應該十拿九穩。顧允的情報是幾時的?”

    “今日剛收到,三日前從上虞送過來的。”

    “三日前……如果動手的話,也就這幾日了!”何濡眯着眼睛,似乎能從天上明月的倒影中看到上虞正在發生的一切,道:“行險計,不能拖延日久,越快越好,上虞畢竟是魏氏的地盤,久易生變。”

    山宗事關自己的生死存亡,最是上心,問道:“七郎,若是抓到了魏度,從他口中拿到了證據,下一步又該如何?賀氏是天子親家,不好惹啊!”

    “賀氏是不好惹,所以我和顧允給朱智出了個主意!”

    “什麼主意?”

    “天子無家事,他的親家犯了國法,就由天子親自處理。所以,若是不出意外,此時此刻,司隸府的孟行春正和朱智他們在一起。”

    “啊?司隸府?”山宗渾身一顫,道:“郎君好算計!”

    孟行春望着男子的眼中滿是苦惱,好一會才道:“朱侍郎,你邀我來上虞,說是請客喫飯,原來是給在下挖了個洞,不,是深淵……”

    男子自然是朱智,他拱手作揖,道:“騙假佐來上虞,確實多有不恭,但也是朱某無奈之舉。這等私通南北的大案,牽扯到了賀魏兩門,非一郡一州、一家一姓可以處置,唯有司隸府上通天聽,身負司察、舉使大權,可以插手盜案而不需要諸多忌諱。爲揚州計,爲黎庶計,也爲我大楚計,望假佐不懼強權,秉公執法,還那些冤死的孤魂一個公道!”

    一番大帽子扣下來,孟行春再怎麼奸猾似水,也不可能坦然置身事外。他心中清楚,朱氏今日的所作所爲,明顯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準備,他身爲司隸府監控揚州的主要負責人,出了這樣的案子,介入是必然之事。只不過介入有早有晚,時機要講究,若是過早會有風險,看不清局勢和勝負,非智者所爲;若是過晚,則讓主上和校尉質疑他的能力,也難以在揚州門閥中左右逢源,撈取足夠的利益。

    不過,遺憾的是,由於情報的缺乏和滯後,他已經喪失了選擇介入時機的主動權,被朱智強行拉到了這灘渾水當。既然如此,孟行春也就不再遲疑,以他對安子道的瞭解,出了這樣泯滅人心的大案,一定會責令有司嚴懲不貸。

    司隸府是皇帝的鷹犬,自然秉承皇帝的意志做事!

    他整了整衣衫,慢步走到魏度身前,溫和一笑,道:“魏郎君,失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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