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亂世英雄徐佑詹文君 >第382章 秀色掩今古
    袁青杞不僅沒有死,還成了天師道揚州治的祭酒!

    徐佑之前不是沒有懷疑過,袁青杞身邊的婢女都學會了若水訣,和孫冠的關係一定十分密切,說是那個從不曾露面的第八位大祭酒也完全說得過去。

    可問題是袁青杞已經死了,葬禮轟動江東,派去奔喪的驚蟄也觀察過袁階,傷心之情絕不是作假的,也就沒再往她身上聯想。

    誰能料到,她搖身一變,竟做了猶如火盆的揚州治祭酒!

    揚州治,天師道上三治之一,若是太平時節,自然是人人想要搶到手的肥差。可經過白賊之亂,百年根基盡毀,元氣大傷,要從一片廢墟里重建亭臺樓閣,沒有過人的手段和才幹,無疑癡人說夢。

    做好了,是機遇;做不好,就是地獄!

    可袁青杞不惜假死脫身,毅然決然的踏入揚州,爲的是不是火中取栗?讓孫冠和其他教衆看到她的無雙才情,好超越排在頭上的七位大祭酒,成爲下一任的天師?

    徐佑猜不透!

    袁青杞的心思,比這天下南北佛道的紛紛擾擾還要難以琢磨。正當徐佑斟酌措辭的時候, 帷幕突然左右拉開,袁青杞就那樣施施然走了出來,沒有幕籬,沒有面紗,身穿丹碧紗文雙裙,長長的黑絲攏成並不常見的歸真鬢,眉若青煙,膚如凝脂,清麗不可方物,雙眸流波似水,顧盼之際卻又星光乍現,端的是高雅出塵,風華絕代!

    瑩心炫目,姿才秀遠!

    名僧曇千對人的品鑑,從來不會錯一字!

    饒是徐佑見慣了絕色,但也不得不說,前後兩世所認識的女子裏,若論容貌氣質,眼前的袁青杞當之無悔居於首位。

    比詹文君多了幾分灑脫和自在,比張玄機多了幾分綽約和風姿,怪不得廬陵王念念不忘,寤寐求之,卻求之不得!

    徐佑這個身體之前的那個主人曾於道左偶然見過袁青杞一面,但那時的她帶着面紗,又縱馬疾馳而去,並沒有看清楚真正的容顏,卻已經被那驚鴻一瞥震懾的失魂落魄,無論如何都要去袁氏提親,今日終於得償所願,果然是天香國色。

    從最初的驚豔中清醒過來,徐佑起身,輕笑道:“見三娘方知江東靈秀所在,與你相比,我輩皆爲濁物!”

    “人道天下才氣十鬥,徐微之獨佔其七,若幽夜逸光是濁物,世間哪裏還有俊才?”袁青杞秀美絕倫的臉蛋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和徐佑對面而坐,道:“我死而復生,七郎不覺得詫異嗎?”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袁氏乃江左儒宗,世代清虛,若想不牽扯到天師道和佛門的爭鬥裏,只有讓三娘假死,徹底脫離氏族的束縛,然後隱姓埋名出任揚州祭酒,纔不會引起太多的猜疑和非議。”徐佑猶豫了下,問道:“我只是有些好奇,以三孃的聰慧,豈不知現在的揚州是塊吞噬人的泥沼,一不小心,就會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三娘出身清貴,世間榮華早已享之不盡,又何必自討苦喫?”

    “正因是泥沼,所以我纔要來揚州砥礪道心,爲天師分憂,爲道門固本。”

    “爲此,不惜捨棄一切?”

    袁青杞輕啓朱脣,如仙音妙樂灌入耳中,語氣淡然卻蘊含着決絕的堅韌,道:“不惜一切!”

    徐佑默然片刻,教門狂熱分子向來無法用常理揣度,古今如一,道:“袁公點頭了麼?”

    提起父親,袁青杞似有不忍,垂下頭去,道:“阿父知我志向,勸阻不得。爲家族計,不得不點頭。”

    對親情的愧疚和留戀,說明袁青杞終究還不是鐵石心腸。徐佑嘆了口氣,道:“你就不怕主上將來怪責,害了袁氏一族?”

    袁青杞美眸流轉,盯着徐佑,忽而嫣然一笑,道:“我人都死了,跟袁氏再無關聯,主上如何因一個死人來遷怒別人呢?”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看到這一笑,才知道什麼是傾城傾國!

    徐佑搖搖頭,道:“聖心難測……”

    袁青杞斂了笑意,彷彿方纔那個嬌笑的女郎只是夢幻泡影,又成了高高在上、生殺予奪的祭酒,道:“七郎,你何等樣人,豈會想不透這層道理?要是沒有主上的認可,阿父又怎麼可能允我假死,天師又怎麼可能委任我來作揚州治的祭酒呢?”

    徐佑確實猜到了這一層,袁階再膽大包天,也不會瞞着皇帝,爲袁青杞的假死舉辦那麼聲勢浩大的葬禮,否則事情一旦暴露,欺君之罪,哪怕袁氏是四大頂級門閥之一,也難以承擔皇帝的雷霆怒火。

    不過猜測是猜測,從袁青杞口中得到確定的答案,他還是愣了愣,道:“也就是說,主上、袁公、孫天師三方達成默契……”

    “正是!”

    袁青杞正色道:“白賊之亂,讓主上發現還有六天這樣意圖顛覆帝國的邪道存在,所以改變了既往的策略,從扶持佛門打壓天師道,轉變爲扶持天師道,平衡佛門,共同追剿六天餘孽……”

    徐佑接過話,道:“但扶持天師道,主上還是不能放心,所以默許出身袁氏的你來任揚州治祭酒。相比鶴鳴山其他七位大祭酒,只有你有家世拖累,且是女子,容易掌控,將來真的在天師道坐大,也好用作制衡孫天師的棋子,免得天師道尾大不掉……如此說來,三娘確是揚州治祭酒的不二之選!”

    袁青杞眉目清冷如畫,言辭卻若刀鋒刺骨,道:“七郎坐困錢塘,心算天下,我總有種預感,或許你纔是帝國真正的心腹大患!”

    這還是當初風絮亭時虛言恐嚇要殺他的老套路,徐佑上次沒上當,這次自然也不會上當,微微笑道:“那三娘還不趕緊上奏朝廷,殺了我永絕後患?”

    袁青杞淡然道:“水無常形,國無常在,若楚國氣數將盡,就算沒了徐七郎,還有蕭八郎柳十郎,防是防不住的。”

    “是啊,防是防不住的!”徐佑眼神微聚,道:“所以我放手讓履霜參與所有的謀劃,沒有避忌,沒有猜疑,錢物度支握於其手,內府外務一言可決,我視之如友,從無半分逾矩失禮,三年來朝夕相處,生死與共,卻還是比不過三娘一句徵召,就讓她背主而來。”

    有來有往,袁青杞先出招,徐佑毫不退讓的反擊,一個以國法施壓,大處落子,一個以人情諷刺,邊角截殺,算是各有千秋。

    袁青杞突然俏皮的眨了眨眼,以手托腮,上身略作前俯,和徐佑拉近了距離,清香撲面,吐氣如蘭,道:“你生氣了?”

    “我……”

    徐佑頗爲頭疼,真是氣也不是,不氣也說不過去,反問道:“若我拉走你身邊的水希小娘,你氣是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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