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亂世英雄徐佑詹文君 >第600章 三教原來一祖風
    祕府強大而有力的情報傳遞系統發揮了作用,兩天之內,徐佑的請柬發送到所有需要的人手裏,同時以錢塘爲中心,積極籌備開院儀式。

    第一個來報道的是魏無忌,他自細腰臺辯詰輸給徐佑,甘願執弟子禮,徐佑也答應他來玄機書院做都講,主釋《春秋》。只是中途恰逢金陵發生劇變,書院的事務陷入停滯,此次重啓,魏無忌接到徐佑手書後安頓好家人,迫不及待的連夜趕往錢塘,他真的是一刻鐘都不願意再等了!

    讓徐佑沒想到的是,第二個竟是袁青杞。

    迎出書院門外,袁青杞沒有穿天師道祭酒法衣,而是一襲普普通通的青裙,素淨雅緻。她是名譽山長,又要做都講宣揚《上清大洞真經》,和徐佑的關係更不必提,早點過來支持其實也不算意外。

    “寧祭酒,一別數月,貴體無恙否?”

    “勞大將軍掛念,尚安!”

    袁青杞帶了宮商角徵四個貼身婢女,還有谷上書、封南山、洛心竹三個靈官以及徐佑化身林通時的老熟人白易。

    徐佑眉頭微皺,招了招手,讓白易近前來。白易低着頭,不敢和徐佑對視,好似頗爲羞慚,袁青杞柔聲道:“去吧,讓大將軍給你瞧瞧!”

    白易扭扭捏捏的走過來,伸出了手,徐佑沒有給他搭脈,又不是老中醫看病,屈指如飛,點了他陰脈海、陽脈海和血海三處,突然變掌猛擊關元穴,白易猝不及防,噗的吐出大口的鮮血。

    谷上書勃然變色,他身高八尺,目如銅鈴,跟蒼處頗有幾分相似,手裏的連珠三節鞭噼裏啪啦的響了數聲,正要動手,白易噗通跪了下來,道:“謝大將軍救命!”

    徐佑沒有多說什麼,側身請袁青杞同行,等兩人結伴上山,谷上書納悶的抓了抓頭髮,洛心竹咯咯笑道:“師兄,大將軍是給白小弟療傷呢,你啊,真要是敢動手,也不怕祭酒她老人家揭了你的皮!”

    “靈官慎言!”

    宮一低聲斥責,雖然在揚州治沒有職務,可她全權代表袁青杞,五大靈官也要聽令行事。洛心竹吐吐舌頭,太玄除鬼劍俏皮的橫在腰後,不再八卦自家祭酒和徐佑的那點事,腳步輕盈的跟了上去。

    “白易是怎麼回事?”

    袁青杞的語氣有些無奈,道:“朱家的那個女郎定親了,大概今年十月要出閣,白易知道了消息,獨自坐在林屋後山的懸崖邊三日夜,元炁紊亂,坎離失序,經絡鬱結,差點爆體而亡。”

    人一生要遇到很多迷障,其中最難過的是情障,白易小小年紀,初開情竇,遇到了朱凌波後再也無法自拔。

    這未必是愛,是求而不得的執念,可偏偏是這種執念最容易產生心魔。

    心魔生,則元炁濁,別說破五品山門,再持續下去,只怕要掉出九品之外,從此隕落塵埃,再無復起的可能。

    白易修習的是青龍勁,徐佑以道心玄微的無上玄功衝開他的鬱結經絡,正在惡化的傷勢爲之一滯,但這治標不治本,心魔不除,再難以在武學上有任何進境!

    “朱凌波定親了?”

    “你不知道?”

    徐佑搖搖頭,朱凌波也到了該嫁人的年紀,定親並不意外,意外的是以他和朱禮的交情,又同在金陵爲官,怎麼着應該通知一聲纔對,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定的顧、陸、張哪一家?”

    百年來吳郡四姓互通婚姻,這是保持門閥血脈和家族繁盛的根本,朱凌波作爲朱禮最疼愛的女兒,選的夫婿不會離開這個範疇。

    袁青杞道:“不是門閥子,甚至連普通士族都不是,她自選的郎君,原是朱義的門客……”

    由於白易的緣故,袁青杞把朱凌波的事打聽的清清楚楚。她的意中人叫梅笑古,據稱是甯越之地的土著,家中數代經商,資財鉅萬,然而始終是庶族地主,沒有地位,縣衙裏的胥吏都可以讓他們家破人亡。

    到了梁笑古這一代,從小請了名師悉心教導,倒是培養出來了,經史子集、琴棋書畫,無不精通,尤善畫梅,甯越人稱梅君子,聲名很響亮。

    半年前又不知怎的和朱義拉上關係,遠來富春做了朱家的清客,這是很多寒門和庶族子弟改變固有階層的必經之路,投身門閥爲僚佐,若是才幹受到賞識,未必沒有魚躍龍門的機會。

    梅笑古長得風度翩翩,和朱凌波年紀相當,異性之間互相吸引,這是天道之常。不過庶族和門閥之間的鴻溝實在太大,兩人能夠定親,中間肯定經過了旁人不知道的磨難和挫折,朱禮不願告訴徐佑,想必正是這個原因。、

    門第婚雖有歷史和現實的因素,可違揹人性,固化階層,早該廢除。徐佑腦海裏浮現那個追着他叫微之哥哥的小女郎,轉眼間也已經長這麼大了,脣角禁不住溢出笑意,道:“不論出身如何,只要凌波喜歡就好,到了成親那天,我得送一份大禮……”

    袁青杞轉頭看着徐佑,美眸透着淡淡的柔光,道:“大將軍要親自道賀?是不是怕朱禮受到彈劾?”

    這並不是危言聳聽,南朝齊的王源因家貧嫁女給富商滿氏,就被彈劾“高門降衡,蔑祖辱親”,要把王氏逐出士族。朱氏乃吳郡四姓,嫁女給甯越庶族,朝堂之內,必有反對之聲。若徐佑親自出面道賀,以他的身份,可以極大的減輕朱氏的壓力。

    “男女貴在知心,兩情相悅,應該優於門第之別!”徐佑笑道:“當然,畫虎畫皮難畫骨,究竟對方是不是良人,不到白頭偕老的那天,誰也不敢肯定。所以說門當戶對也有它的道理,至少到了傷心欲絕的時候,只是沒了愛情,不必再憤憤然的覺得爲了這份愛放棄了太多東西。比如卓文君,被司馬相如騙財騙色,喫着老丈人花着老丈人的,一朝成名就想休妻,這種人該死,若不是最後幡然悔悟,其實還不如找個同樣大戶人家的郎君……”

    袁青杞和徐佑並肩拾階而上,噗嗤笑了起來,徐佑奇道:“祭酒笑什麼?”

    “我笑你最愛提卓文君和司馬相如……”

    徐佑這才記起當年在風絮亭和袁青杞有過關於男女自由婚娶的辯詰,他曾調侃過卓文君私奔的事,還沒來得及笑回去,聽袁青杞悠悠的道:“風絮亭聆聽大將軍高論,至今言猶在耳:男子可以自由的擇妻,女子也可以自由的擇婿……然而終你我此世,應該見不到這樣的場景。所以,如果梅笑古真是朱凌波的良人,大婚那日,我當和大將軍一同前往,爲世間有情之人,以壯聲色!”

    說話間到了書院門口,大門正中是“玄機”二字,兩邊是徐佑寫的對聯,上聯是“求實事之是者是,離實事之非者非,備物致用,以爲社稷器;”下聯是“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明理存心,須在少年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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