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只不過他不想承認而已。”
楚墨辰雙手插兜，看着燕成的背影遠走，一雙黑眸閃爍着他人無法參透的光暈。
他很詫異自己會說出這番話，他自己都不清楚，是真的覺得燕成的爸爸應該得到原諒還是說他期待自己能被莫曉婉跟莫世堂原諒纔會說出這番話呢？
如果他還是曾經的楚墨辰，那麼應該是屬於後者吧？
因爲知道當一人做了悔恨終身的事後，他是多麼渴望能被原諒，所以才真正理解了“學會原諒”是什麼樣的概念。
莫曉婉似乎是聽懂了楚墨辰的心，卻選擇裝傻，轉向樓上換衣服。
她進房間的時候，莫雲傑已經醒了，耷拉着小臉坐在牀上，一邊按着手機，一邊唉聲嘆氣，看樣子是受了不小的打擊。
“怎麼了？”
莫曉婉坐在牀邊，好笑的問。
“老媽，我的一世英名都被你們毀掉了。”
“噗，你來到這個世界上才五年，哪來的一世英名？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你像個霜打的茄子似得？”
“昨晚啊，宇文爹地給我打過電話，結果不是喝醉了，沒接到嗎？”
懊惱的皺眉，莫雲傑憤憤的說：“我猜他肯定是知道你在爹地這裏睡了，所以找我幫忙！結果關鍵時候我不給力，沒能看好你，還是偷偷讓你被爹地給喫掉了，氣死我了。”
莫雲傑真是相當後悔，也相當生氣。
就說喝酒沒什麼好處吧？自己難受不說，還誤事。真是的，氣死他了。
莫曉婉的笑容霎時僵住了。
今天早上，她原本是想給宇文瀚打電話，但最終還是沒打。
因爲沒有勇氣。
想必昨晚楚墨辰已經跟他通過話了，按照楚墨辰好鬥的個性，應該不會說什麼好話，那麼宇文瀚一定知道她跟他……了吧？
這個結果讓莫曉婉非常泄氣，她不知道要怎麼跟他解釋，唯一想到的就是逃避！
重重的嘆口氣，莫曉婉欲言又止。
小傢伙斜睨一眼，不鹹不淡的道：“老媽，深沉不適合你，你到底想說什麼，直說就好了嘛！”
聞言，莫曉婉把兒子抱在自己的懷裏，臉貼着他的腦袋，試探的問：“兒子，你說我跟他分手好不好？”
“爲什麼？”
莫雲傑尖叫，因爲情緒過於激動，後腦勺直接撞到了莫曉婉的牙上，疼得他呲牙咧嘴，趕緊捂着後腦爬下去。
“老媽，你現在是清醒的嗎？知道你說這些話的後果嗎？”
莫曉婉沒說話，她覺得後面那些話跟兒子說是不行。
轉到走廊，她給蘇倩打了電話。
“蘇倩，過年好！”
“過年好。啊，小婉，你等一下，我換個安靜點的地方，隔壁在放鞭炮，好吵。”
“嗯。”
蘇倩跟明浩打個手勢，告訴他她要接電話，之後她跑到更遠的地方，“這回好了。”
“蘇倩，有些事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纔好。”
“關於楚墨辰或者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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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蘇倩收了笑容。
莫曉婉“嗯”了一聲，她說：“我現在特別矛盾，我跟宇文哥哥維持着戀人的關係，但另一方面我又跟楚墨辰保持着這種肉體上的關係，我覺得自己好壞。”
蘇倩氣結，“莫曉婉，你怎麼不管好自己？你真是……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纔好，你對愛情的態度怎麼能也這麼散漫呢？”
被蘇倩這麼一說，莫曉婉其實心裏挺委屈，可人家說得終究是事實，她就算再委屈也得承認。
憋了好一會兒，莫曉婉問：“我也明白你說的這些，所以我纔會苦惱。蘇倩，我想跟宇文哥哥說分手！如果分手，我們是不是會輕鬆些？我真怕這樣下去，我會傷他更深。”
“你以爲現在說分手就不深了？他終於讓你答應他成了她的女朋友，你以爲他會輕易放手？他寧願一直等，即便你一直都不把心給他，他也甘願等。你們不都是這麼固執的人嗎？”
莫曉婉喉嚨一澀，一時間竟不知說些什麼。
總覺得，蘇倩比她更要了解宇文瀚，她也更爲宇文瀚着想。相對的，作爲女朋友，莫曉婉真的相當不稱職啊。
“小婉？你還在聽嗎？”
那邊半天沒有聲音，蘇倩皺眉問。
“在，我在聽，我只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蘇倩一聽，也沉默一會兒，她試探：“小婉……如果你跟總裁生個孩子呢？”
當聽到這句話，莫曉婉喫驚的尖叫：“天哪，蘇倩，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啊？”
“我當然知道！我在想，你跟楚墨辰之間的關係這麼糾結，或許是因爲你們之間有小杰，如果你跟總裁也生個孩子，那就又了羈絆，那樣的話你也就不會再這麼搖擺不定了。”
莫曉婉扶額，“你怎麼會得出這個結論？我告訴你，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那我會更加搖擺不定。”
她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說是搖擺不定只是表面，而實際上她更多的偏向楚墨辰，因爲那個男人是她愛了很多年的男人，她愛他，恨他，所以怎麼都割捨不下。
如果真的跟宇文瀚有了肉體關係且生了孩子，她會陷入更加兩難的選擇，那時候痛苦的就不是他們三個人，還有孩子。
忽然後悔給蘇倩打這個電話，莫曉婉趕忙說：“蘇倩，我不跟你說了。”
“小婉，你好好考慮一下我說的話。”
“嗯，我會的。給蘇媽媽跟蘇爸爸帶好，我先掛了，小杰在叫我。”
找個藉口掛了電話，莫曉婉無力的靠在窗臺上，苦笑。
她真是神經病，沒事打這個電話啊，蘇倩分明是站在宇文瀚那邊的啊。
一擡頭，看到兒子光着腳站在門口，她翻個白眼，“你怎麼了，怎麼不穿鞋子？”
“媽咪，剛纔蘇倩阿姨是不是讓你給宇文爹地生孩子？”
莫曉婉一驚：“你怎麼會知道？”
“你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但是我想說，我覺得可行。”
“滾一邊去，我都夠亂的了，你還跟着起鬨？去穿衣服，我們也要走了。”
“你也去楚家嗎？”
“是，你姑姑軟磨硬泡，死活都讓我去！”
莫曉婉說着，彎腰推着兒子進入房間，她無力的躺在牀上，心裏好亂。
這個年真是太亂了，她真想好好找個地方清理下她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