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許卿繁華盛世 >第4章 慶功宴(2)
    雲簫明眸一轉,眨眼之間,便已經想好了一個主意,她道:

    “大哥明日進宮不是要帶僕人嗎?我可以扮作男僕的樣子,跟在大哥的身後,一起進宮去。反正太子也沒有見過我,他也不知道我長成什麼樣子,只要我站在大哥身後,一直不說話,是不會有人注意到我的,大哥,你就帶我去吧,我是真的想去看看!”

    雲鴻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道:“那好吧,明日,你可要仔細僞裝,千萬不要讓爹認出你來了。”

    “好,多謝大哥!大哥放心,我一定不會給大哥添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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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太子的慶功宴如期舉行。

    夏國的皇宮,建立在夏帝都中軸線正中心的位置上,在佈局上,十分講究風水,宮殿也建得十分恢弘華麗,盡顯夏國建國數百年來的人文風貌。

    而太子所居住的東宮,則位於皇宮內院之外,與天子及后妃的住所完全隔離開來,被稱之爲“外宮”。

    此時,在太子東宮後花園無人的一角,定王夏天睿拉過正在哈哈大笑的宣王夏榮輝,小聲對他說道:“榮輝,你先別笑了,我有正經事要問你!”

    定王夏天睿乃是當朝二皇子,生得玉樹臨風,英氣十足,一看,便給人氣度不凡的感覺。

    宣王是他一母所生的弟弟,在諸位皇子中排行第七,他生得面如冠玉,劍眉星目,雖然沒有定王那麼英氣,卻格外俊美,事實上,他是當朝天子諸位皇子中,生得最俊的一位。

    他見夏天睿說得嚴肅,不禁收起了笑聲,問道:“二哥,又有何事,你這般大驚小怪的?”

    夏天睿朝外面望了望,確定沒有人跟來之後,方問道:“榮輝,我問你,外面大街上那些關於太子的流言蜚語,是不是你着人放出去的?”

    宣王一聽是這件事情,便有些意興闌珊,他懶洋洋地說道:

    “我就是看不慣,太子打了勝仗回來之後,那副得意忘形的樣子,想殺殺他的銳氣!二哥,你是沒看到,太子每天在宮中行走的模樣,好像他明天就要登基了一樣!父皇尚在,哪裏還有他造次的地方?還有他娘皇后,前幾日裏,我去給父皇請安,恰巧皇后也在,她便藉機挑刺,尋些有的沒的事情,在父皇面前,將我好一頓數落,氣的我那天晚上覺都沒有睡好!”

    夏天睿聞言,不禁搖了搖頭:“你明年就要弱冠了,怎麼還是如此心浮氣躁?就爲了這麼點事情,你便去大街上散佈流言,你可知,你這樣做,也損傷了雲府嫡長千金的名聲,人家雲府千金又哪裏惹你了?”

    宣王聞言,面色一紅。

    夏天睿說的沒錯,他這樣做,確實有失妥當。

    可是,被夏天睿這麼一說,他又覺得自己委屈,他小聲道:“太子現在是香餑餑,誰都巴不得貼上去,鬼知道雲家爲什麼要拒絕太子的提親?說不定……是太子與雲家有某些見不得人的交易沒談攏,所以,雲家要拒絕太子的提親呢?”

    他繪聲繪色地描述給夏天睿聽,彷彿他真的親眼看到過太子與雲寒山談交易一般。

    夏天睿見狀,狠狠一拍他的手,板着臉訓斥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哪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我已經同意與雲家聯姻,娶雲府的嫡長千金爲我的王妃了,你莫要再生事端了!”

    宣王聞言,頓時大喫一驚,他忍不住拔高音調說道:“什麼?!二哥,你要娶雲家的千金做你的王妃?!你怎麼能這樣?那……那傾若怎麼辦?你忘了,三年前母妃辭世的時候,特意叮囑過我們兄弟倆,一定要照顧好傾若的嗎?傾若一直喜歡你,難道你不是要娶傾若做你的王妃嗎?”

    “我沒有忘記母妃的叮囑!”夏天睿緊緊皺着眉宇,冷冷地說道,“但是,我對傾若,沒有你說的那種情意,而且,母妃的離開,一直是我心中的一個結。我一直不覺得,母妃是自然病逝的,總之,我會照顧好傾若,不會不管她的!”

    “二哥,我真的不明白你爲什麼要這樣做,傾若要是知道了,她一定會非常傷心的……”

    然而,夏天睿卻伸手拍了拍宣王的肩膀,深吸一口氣,囑咐道:“好了,現在不說這些事情了,太子的慶功宴馬上就要開始了,今天晚上,父皇也會過來,我們低調些,不要搶了太子的風頭!你若是事先安排了什麼讓太子出糗的事情,就趕緊通知你的手下收回去!”

    “知道了……”

    “還有……”

    夏天睿還欲再說,然而,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內侍的高呼聲:“皇上駕到!”

    二人聞聲,趕忙出去接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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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扮成小書童的雲簫跟在雲鴻的身後,跪在地上,與衆人一道接駕。

    等到衆人都入座了,雲簫纔看清楚天子的樣貌,雲簫覺得,天子的樣貌,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威嚴很多。

    不過,衆人顯然早已習慣瞭如此威嚴的天子。

    雲簫的視線,有意無意地掃過對面坐在屬於定王位置上的那個人,在雲簫看來,在天子的一衆皇子中,定王的樣貌,算不上是最出衆的,卻勝在舉止上,他的一舉一動,都很有分寸,確實像爹說的那樣,是個穩重之人。

    雲簫分辨不清這種初見的感覺,是好還是不好,只是專心望着前方不斷走向天子與太子的朝臣們。

    當然,想要靠這一晚上的觀察,就理清楚朝堂上下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是,對於即將嫁入皇家的雲簫來說,這種觀察,又是大有裨益的!

    所有的一切,在表面上看起來,一派祥和喜慶。

    酒至半酣,忽然有一位官員上前,跪在大殿中央,一臉嚴肅地對坐在最上面的天子說道:“皇上,臣有要事啓奏!”

    衆人一看,情況似乎有些不妙,紛紛停了手中的動作,望着殿中跪着之人。

    站在皇上旁邊的總管太監劉安好心提醒道:“李尚書,今天晚上是太子的慶功宴,你有什麼事情,可以明天早朝的時候,再向皇上啓奏。”

    吏部尚書李尚書冷冷地瞥了一眼劉安,一臉不屑地說道:“本尚書正在跟皇上說話,有你一個內侍什麼事情?我朝內侍不得干政,難道你不知道嗎?!”

    “你……”

    劉安還要再說,就在這時,皇上擡了擡手,示意劉安不必再言,劉安只好閉嘴,規規矩矩地站在一旁。

    皇上望着殿中的李尚書,問道:“李愛卿,你有何事要向朕啓奏?”

    李尚書道:“回皇上的話,臣聽聞,太子雖然在滄州打了勝仗,但是,在打仗期間,一直縱容自己的屬下,騷擾百姓、搶佔民女爲妻,鬧得百姓多有怨言,但是,相關的奏摺,一直被扣押在尚書省,至今都沒有呈到皇上的手上。”

    這就是在當衆彈劾太子了,衆人沒想到,這個李尚書的膽子竟然這麼大,居然在太子的慶功宴上,做出這種事情來。

    皇上的臉色很不好看,他轉頭望向太子,沉聲問道:“太子,李尚書所言,是否屬實?”

    太子瞟了李尚書一眼,起身來到大殿中央跪下,答道:“回稟父皇,兒臣在滄州打仗期間,一直謹守軍規,並未做出騷擾百姓、搶佔民女之事,李尚書剛纔所言之事,兒臣一概不知!”

    “不知?!你手下的人做了什麼事情,你全都不知?你是如何給朕治軍的,怎麼連你手下的人做了什麼事情都不知道?朕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一定要管好你手下的士兵,不可以騷擾百姓,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過?!”

    “父皇息怒!”天子驟然動怒,太子頓時嚇出一身冷汗,他趕忙說道,“此事,也只是李尚書的一人所言,未必就是實際情況,兒臣不敢忘記父皇的教導,一直嚴格約束自己的屬下,而且,兒臣從滄州回來的時候,並沒有聽到滄州當地的百姓有何怨言,這其中,一定有誤會,還請父皇明察!”

    然而,皇上似乎並不買賬,他繼續追問道:“既是如此,那朕問你,你是否有暗中指使你的手下,扣押尚書省彈劾你的奏摺?”

    “絕無此事!”太子義正言辭地說道,“兒臣根本就不知道有人會彈劾兒臣,又怎麼會去扣下那些奏摺?”

    “你到底知不知道,只有你自己心裏清楚!”

    就在這時,李尚書又說道:“既然太子說並沒有扣押那些彈劾的奏摺,那麼,請問皇上,今天是否收到了臣彈劾太子的奏摺呢?”

    太子聞言,滿臉通紅,他十分憤怒地轉頭望向李尚書,厲聲呵斥道:“李尚書,本太子奉勸你見好就收,不要得寸進尺!”

    “放肆!”皇上見狀大怒,他狠狠一拍桌案,站起身來,伸手指着太子,怒然訓斥道,“太子,你扣押了朕的奏摺不說,還要威脅朕的朝臣,你不過就是打了一場勝仗,就已經囂張到這種程度了嗎?你的眼裏還有沒有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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