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追星逐月 >第二百六十九章 斬月刺日
    來人身材瘦削,披着一件與自己身材和時節極不相配的寬大肥厚長袍,顴骨高聳的鼠臉上一雙小眼睛閃出邪惡光芒,手捧一隻肥碩的肉鼠,嘴角揚起,露出自命不凡卻又狡黠的笑容,正是咋死逃生、魔功有成的鼠尊者由釐達。

    “人生何處不相逢,我該稱呼你蘇小姐還是青狐呢?”鼠尊者得意洋洋地笑道,“要不是你將我這寶貝兒困在你的住處,我還真想不到青狐就是你呢!”說罷,用枯瘦的手指輕輕撫摸手中肉鼠。

    蘇奕純馬上明白了原因,自己想憑藉對方以精血豢養的毒鼠找到鼠尊者,卻被他反找到了自己。

    “勾結外人,迫害同門,你不怕教主治你死罪嗎?”

    “彼此彼此,”鼠尊者肆無忌憚地笑道,“你還不是勾結大明之人嗎?”

    “兩位既是同門,就請在此間好好聊聊,細數同門之誼!”斯波義將邊說,邊伸出手朝書櫥旁一個暗藏的把手掰去。

    蘇奕純暗叫不好,知道斯波義將企圖發動書房機關,將自己和鼠尊者一起關在這兒,剛纔和宋人玉檢查書房時,已經發現此件佈滿機關,尤其是看似由木板茅草建成的風雅書房其實中間暗藏鋼柱,一旦門、窗全部封閉就是一個大鐵籠。

    此時斯波和鼠尊者堵在門口,唯一機會就是窗戶。想到這裏不在猶豫,雙手一揮,棋桌上兩壇棋子連同棋盤上棋子如被狂風捲起,發出尖銳的呼嘯,朝斯波和鼠尊者滿頭滿臉地打去,宛如狂風之中夾雜着暴雨。

    蘇奕純這一招“漫天風雨”盡顯本人真功夫,強勁的呼嘯聲說明每顆棋子均暗含內力,如果被打在臉上眼睛不瞎纔怪!

    斯波放在機關的手爲此緩了一緩,正想抽出手來揮掌擋住面門時,一旁的鼠尊者一縮身子,右手一拽,竟在閃電間將自己那個寬大肥厚的長袍褪了下來,朝漫天而來的黑白棋子照去。斯波見狀毫不猶豫地朝機關木柄推去,發動窗戶機關,欲將窗戶封死。

    鼠尊者的長袍好像一個怪異的大口袋,將所有棋子都收入囊中,但同時,也擋住了二人視線。耳輪中只聽得“咔嚓”一聲,蘇奕純已經撞破木窗衝出窗外。

    蘇奕純剛一落地,正要再次彈起,忽然間四周勁風想起,忙抽出暗藏腰間的烏金天蠶輕紗來,使出一個“吸”字訣,揮動一圈,將遠處射來弓箭吸在紗上,在發力一抖,發出清脆的“啪”的一聲,所有弓箭夾雜着蘇奕純的內力原路返回,慘叫聲中,遠處高牆屋頂上滾下去幾個弓箭手來。

    但是就這麼一耽擱,蘇奕純感覺到身後一道陰風襲來,知道鼠尊者斯波二人已經退出書房,正在背後偷襲,便立定腳步,右手揮動烏金天蠶紗,化去對方攻勢,左手抽出髮簪朝身後扎去。那髮簪乃是一個三寸長混合了烏金的鋼針,乃是蘇奕純另外一件隨身利器,配合一套出神入化的“幽冥十三針”,常在數招之間斃敵。

    “噹、噹、噹”一連三針均被鼠尊者手爪長甲擋住,且震得蘇奕純手腕生疼,蘇奕純心中暗驚,鼠尊者這廝果然功力大進,原來較比自己尚差上一線,現在看來幾乎趕上自己了。見一旁的斯波又抽冷子砍來一刀,心中一緊,心想如果被這二人纏上可就脫不了身了,幸好號稱“日本國刀術第一宗師”的八荒水月尚未出現,一咬銀牙拿出渾身本領,左手揮動天蠶烏金紗,右手揮動銀針,朝周圍敵人攻去。

    這時,因爲斯波也在院中,圍困院落的旭日幫衆不敢放箭,索性跳下院落,加入戰團,揮刀舞棒,朝蘇奕純撲去。

    此時在小院中,除了鼠尊者、斯波義將,還有十幾個手持兵器武士在圍攻蘇奕純。再看蘇奕純,由於拔出髮髻,頭髮也散了,隨風飄散,狀如魔女。只見她口中低嘯,又低漸漸高亢,隨着嘯聲高亢,身法越來越快,手中青紗不斷轉出大小不同圈子,頓時,小院中人如同置身於旋渦密佈的江河之中,功力高者,眼前發花,功力低者,更是站立不穩。

    一時間,慘叫聲不斷響起,不斷有人被蘇奕純右手銀針刺中眼睛,院中武士,倒地一片。斯波義將也被刺中臉頰,差點刺中左眼,嚇得他退到一旁,不敢太過靠近。

    鼠尊者雖然新近魔功大成,但一來招式並未有所突破,同時本人一直對青狐有所忌憚,加之院中一堆倭國武士,反而礙手礙腳,擋住招式。

    一直一來,鼠尊者都有自己打算。在魔門中,齊日德澤有着至高無上的地位,如魔神一般存在,生殺予奪。除此之外,或許是因爲紅狼出生蒙古黃金家族,再加上其兄長手握重兵,乃草原上一至重要力量,齊日德澤對紅狼表現出更多的尊重和寬容。但是,若論心腹關係,鼠尊者覺得教主和自己最是親近,但教主從來不談論不評價青狐,這讓鼠尊者既覺得神祕,有隱隱覺得教主和青狐的關係非同一般,因此嫉恨不已。這次鼠尊者不但找出青狐,而且抓住把柄,遂起了借刀殺人之心,齊日德澤對待叛教者的態度和手段他是知道的。

    哪知道一動手,青狐的魔功層出不窮,實力還是遠在他之上,鼠尊者頓起避讓之心,沒有絕對把握是不值得拼命的,由釐達心裏想着,便慢慢往後面靠去,交由倭國武士拼命。

    這樣一來,蘇奕純壓力大減,身子左右搖晃,快速從兩名倭寇身邊略過,腳尖點地,身子騰空而起,落向遠處院牆,同時,兩個倭寇各自捧着眼睛嚎叫起來。

    蘇奕純腳尖再點院牆,身子又飄向更遠處屋頂,眼見着就要脫離圍困,斯波也無可奈何。

    突然,蘇奕純停下腳步,站立屋頂之上,再看前面屋頂,同樣站立一人。

    此人身材不高,背插雙刀,殺氣瀰漫。蘇奕純心叫不好,來人正是八荒水月。

    蘇奕純心中一時間閃過許多念頭,往回走是自投羅網,如果往左右方向逃走勢必會被八荒如影隨行的追趕,到最後內力耗盡,就是自己束手被擒的時候。

    蘇奕純把心一橫,腳尖一點屋頂,左紗右針,朝八荒撲去。腦海中想起小時候師父對自己說的話:“當你覺得自己深陷絕境時,朝最難的那個方向去,有時候,最強處或許就是最弱處。”

    蘇奕純身在半空,攪動輕青紗,頓時大大小小的旋渦朝八荒涌去。這些旋渦已經不同適才對付倭寇武士時所使,乃是一個個具有爆炸性的真氣旋渦,無形卻有實,捱上一擊和被重擊一掌沒有分別,乃是近似於劈空掌一類的功夫。

    八荒水月傲立不動,只是冷笑一聲,待到勁氣旋渦即將及體、蘇奕純將落未落再也無法變招逃走時,八荒左手伸向後背,閃電般拔出鋼刀,刀名“斬月”,刀長二尺七寸,右手仍是空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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