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並不大,紙莫小半個貨物倉庫那麼大的樣子。
四周點着幾盞昏暗的油燈,讓整個地下室的氣氛顯得很是壓抑和沉悶。
張亮走近的時候的時候,空氣一股惡臭的味道傳來。
噦!噦!
強烈而刺鼻的氣味讓張亮難受之極,胃裏一陣翻涌,忍不住乾嘔起來。
身後的十幾名衙役此時哪裏還受得住。
噦!噦!不斷地有人乾嘔着,幾乎都把隔夜飯都吐出來了。
“怎麼會這麼臭!”張亮隨口抱怨了一句,低着頭嘔了一陣,捂着鼻子好一會兒,心裏纔好受了一些。
擡起頭,這時,他纔看見地下室最裏面的角落,還蜷縮着十幾名面容蕭索,枯槁憔悴的人。
這十幾人自然就是被杜乘風囚禁在地下室等他們本家來贖人的李家成員。
此時的他們哪裏還有一絲做爲世家成員,那趾高氣揚,意氣風發的樣子。
身上衣衫零亂,頭髮亂蓬蓬的,十幾個人擠在一個角落,瑟瑟發抖,全身上下都散發着難聞的臭味。
被囚禁的這幾天,他們十幾個人喫喝拉撒都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裏,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每天還要忍受着那讓人嘔吐的惡臭,有時候好不容易喫下去的一點食物,又被嘔吐了出來。
這樣的日子哪裏是人過的日子呀!
即便是在牢房也比這裏好呀!
現在就算他們後悔也沒有用了。
那些來送飯的護衛,不管他們怎麼說好話,不管他們怎麼利誘,那些護衛毫不所動,一個字都不跟他們說,不點機會也不給他們留,留下食物和水就走人。
開玩笑,杜乘風走了,克隆士兵哪裏會管他們的死活。
反正期限到了,趙郡李家沒有按照杜乘風的要求來做的話,他們就殺了這些人質,再通知趙郡的士兵,火速滅了他們的本家。
李家成員有幾個是認識張亮的,隨着張亮舉着火摺子走近,那幾個李家成員當即就情緒崩潰,嚎啕大哭地撲了過來,淚流滿面地悲痛道:“張大人,你可算來了!再不來我們就要被折磨死了!”
“嗷嗷……,張大人,你是來求我們出去的嗎?”
“啊啊……,求求張大人,救救我們!救救我們”
十幾名李家成員情緒激動,像見到救命稻草一樣,紛紛哭訴着,不斷給張亮磕頭,懇求張亮帶他們出去。
再這樣下去,只怕還沒等到本家的人來贖他們,他們自己就先崩潰了。
這樣的環境,雖然克隆士兵並沒有給虐待他們,可是把他們十幾個人關在這地下室,什麼都接觸不到,正常人都會崩潰的。
何況他們這些曾經身驕肉貴的人。
張亮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表情扭曲地隨口回道:“行了,行了,別嚎了,本官就是來救你們出去的,都給我收拾一下,走吧!”
隨後便嫌棄地捂着口鼻轉身離往回走去,這臭地下室他真的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片刻之後,被得救的李家衆人,終於歡呼雀躍地走出地下通道,見到了久違的陽光。
因爲當初杜乘風曾經說過,如果他們趙郡李家不放棄所有的錢財的話,就會派人滅族。
如果趙郡李家要是因爲他們十幾個人被滅族的話,那他們就算被救出來了,這輩子也必將活在惡夢之中的。
只不過張亮走在前面,可沒有心思都注意李家衆人的反應。
他來這就是找出這些被囚禁的李家人,坐實乘風商行的犯罪證據。
至於李家與杜乘風背後的那些事情,他才懶得管。
砰!
突然一名身份較高的李家成員在張亮身後跪了下來,懇求道:“張大人,請留步!請救救我們李家!”
張亮聞聲頓住腳步,有些不耐煩地扭轉身子,愣然不解道:“李景洪,你這話又是什麼意思?本官不是已經把你們救了出來了嗎?”
李景洪猶豫了一下,神情有些複雜地撒了個謊,哭訴着道:“張大人,您不知道,乘風商行威脅我們說,如果家族不拿出所有的錢財給他們,他們就要把趙郡李家給滅了呀!”
“還請張大人稟報皇上,救救我們李家吧!乘風商行實在是太狠毒了,根本不給我們李家活路呀!”
“什麼!滅族?”
張亮大喫一驚,難以置信地問道:“好端端地乘風商行爲什麼要滅你們李家?你們李家怎麼得罪他們了?”
“還有,乘風商行要你們交出所有的錢財?乘風商行有這個能力滅你們李家?李景洪,你不會是在忽悠本官吧!”
一連串的疑問在張亮的腦海中閃現,並不是他不願意幫李景洪,打擊違法犯罪本就是他們刑部的職責。
但是李景洪說的這個實在有點匪夷所思了,他本能地有些懷疑。
要說李家和乘風商行因爲一些利益問題發生衝突,導致乘風商行把李家成員給囚禁了,這還說得過去。
憑乘風商行那些實力強大的護衛確實可以做到這一點,只不過要奔襲千里,去消滅一個底蘊深厚的世家,有點誇大了。
“張大人,你要相信我,乘風商行真的是這樣說的!”李景洪神色驚慌地哀求道。
他不敢把真正的原因說出來,那樣會很被動。
“是呀,張大人,他們真的是這樣說的,當着我們的面威脅我們的。”
“張大人,你一定要跟皇上說,讓他保護我們李家呀!”
其他成員也紛紛開口哀求道。
張亮看着這些得寸進盡的李家成員,心情有些煩躁,他跟李家本來交情就不深,而且就憑他們的一面之辭,沒有一點證據的話,他哪裏敢去找皇上彙報。
沒準到時皇上還要把他罵得體無完膚。
“李景洪,那你跟本官說說,是乘風商行的哪個人威脅你的?是杜掌櫃嗎?你們有證據嗎?光憑你們幾個的一面之辭可不行呀!皇上也不會相信的呀!”
張亮嘆了口氣,問道。
“這個……這個……”李景洪一時吞吞吐吐起來。
他這才發現,他好像並不認識杜乘風。雖然當時杜文也在場,可是杜文自始至終就沒怎麼開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