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拍了拍路微涼的肩膀，繼續道：“你們結婚的時候可別忘了通知我，遠在千里我一定趕回來。”
“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路微涼不着痕跡地從樂樂手下移開肩膀，邊掛衣服邊用求解的眼神看着樂她。
瞧着路微涼的樣子，樂樂有些懷疑她是不是低調習慣了，故意遮掩，如果真的是這樣，就不厚道了，好歹認識一場，“就是之前來我們店裏買運動裝的那個帥哥，別告訴我你跟他不熟啊，這會他正在商場裏走時裝秀呢。”
這人怎麼就解釋不通呢，見一次就把顧學長對號入座成了她男朋友，真是無力了，可有些事一旦沉默，造成的不僅僅是個困擾，“樂樂，跟你說了多少次，他不是我的男朋友，只是我的學長。”
現在不是，以後肯定是，樂樂相信自己的直覺，“學長好啊，學長更會心疼學妹，既然還沒有成爲男女朋友，那你繼續努力，爭取早日登堂入室。”
成語用成這樣也是夠了，路微涼直接不理會她，放下手裏的衣服，去廁所。
偌大的商場，此刻一樓的圓形大廳內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中間設置了一個t臺，模特們正一個接着一個展示衣服，最吸引女性眼球的莫過於顧子夜。
路微涼從廁所裏出來，瞥見圍着欄杆一圈又一圈的女生，想起樂樂說的話，腳下不由地挪了方向，站在了一處角落裏。
美男很養眼，美色更饞人，這是路微涼此時此刻的感概和心聲，也是衆多女生們的心聲。
爲什麼同是男生，差距就這麼大呢明明一件西裝，穿在顧子夜的身上和穿在別人身上感覺完全不一樣。他，完全是自帶吸引異性的磁鐵般功能啊。
即便淡定如路微涼，也不由地犯花癡，尤其是顧子夜那個回首時手指放在脣上的動作，真是帥到了沒有人性，帥到了沒有朋友。
“還說只是學長和學妹的關係，這都看了快十分鐘了。”
樂樂雙臂做出伸展攔路的動作，路微涼蹲下身子避開，回首笑了笑，“對於美男，看看還是有利於身心健康的。”
“你就裝吧啊，我敢肯定，不久的將來，你們肯定是一對。”
“借你吉言，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一定登門致謝。”
一對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隔空相望的一對差不多。
樂樂指了指路微涼，笑着道：“這可是你說的。”
“嗯，我說的。”用腳趾想想都不可能有那麼一天。
空口無憑，追債沒保障，樂樂想了想還是買份保險好，“等會回去立字爲證，白紙黑字寫明瞭，省得以後你耍賴。”
“可以，需要按手印嗎”
“既然你提出來了，那就按。”
忙了一天，終於可以下班了，挎着包，路微涼揉了揉酸爽的胳膊，“樂樂，我下班了。”
“去吧去吧，回去泡個腳，貼個面膜，美美的睡一覺，女人再窮也要捨得對自己投資。”
“好。”
打了打哈欠，晃了晃脖子，似錯覺般，路微涼忽地倒退了回去，揉了揉眼睛，這才確定剛剛看到的不是幻覺，真的是顧子夜，靠在牆上的他看上去情況不是很好。
“學長，你還好嗎”路微涼又湊近了幾分，這才發現他臉色很糟糕。
原本靠在牆上閉目休息的顧子夜，聽到聲音，緩緩睜開眼，見是她，站直身子，將搭在手的外套穿上，“沒事，才下班嗎”
路微涼心裏想，如果沒事，爲什麼笑起來有些刻意，爲什麼原本紅潤的脣此刻顏色不對呢
胃裏的翻涌，顧子夜伸手按住了胃部，身子不着痕跡地微微彎下一點，面上卻是自然問道：“回學校”
“嗯。”
“剛好我也回學校，一起吧。”
“嗯。”路微涼原本想說不用，只是看到他面色不是很好，抵不過嬌弱的美色誘惑和心裏的擔憂，答應了。
一路上路微涼時不時的瞟身旁的顧子夜，見他額頭一直冒汗，有些擔心，“學長，要不你先回住的地方休息會，然後再送我回去，你看上去不是很好。”
看來這次並不是扛一扛就能過去的，時間相對來說比之前長了些，顧子夜偏頭看了一眼路微涼，笑容裏多了些虛弱無力，“很明顯嗎”
“非常明顯，你怎麼了”路微涼緊了緊安全帶。
“老毛病，胃不舒服。以目前的情況，只能採納你的建議，你可能需要晚點才能回學校。”
“晚點可以看夜景，也不錯。況且不舒服又不是什麼不好的事，時間長了，誰的身體都會出現毛病，這也是需要保護身體的警鐘在敲響。”
“你經常這麼安慰自己嗎”顧子夜忍着胃部的疼痛，將車暫時停在路邊。
“這不叫安慰，這是對已經發生的事情無法忽略的解釋。”
“到了，我們下車吧。”
車已經停穩，路微涼隨着顧子夜進了公寓。
“這是我爸媽的房子，離學校還有些路。鞋子不用換了，你隨便坐。電視遙控器在茶几上，冰箱裏有喫的和牛奶，我需要躺會再送你回去。”簡單交代幾句，顧子夜快步往房間走去。
“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當自己家。”
手放在門把上，快合上的那一瞬顧子夜忽然又拉開了，“微涼，門我虛掩着，有事叫我。”
“好。”
這是一個老式房子，傢俱和用具充滿着年代感，溫馨而又溫暖，讓路微涼想起了自己的家，只是那裏早已換了新的主人。
輕輕地走到放門口，見顧子夜和着衣服靠在牀上，路微涼莫名地心疼。此刻的他沒有了印象裏的無所不能，也只是胃有毛病的普通人。是啊，沒有誰的成功是一蹴而就的，成功的背後付出了什麼，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
看了下時間，路微涼去廚房裏找食材，發現只有大米和一些調料，決定去一趟超市。
不認識這裏的路，路微涼沒敢走遠，就在最近路口的一家超市買了些小米和素菜，用電飯鍋煲了點小米粥，炒了兩個小菜，想着等他醒來的時候喫點，胃能好受一些。
一切搞定之後，已經很晚了。路微涼輕手輕腳走進房間，拿起一旁的薄毯蓋在顧子夜的身上，隨手抽出一張餐巾紙留言，把自己想說的話留在上面，決定壓馬路回自己住的地方。
顧子夜醒來的時，看了一眼時間發現已經很晚了，起身時有些快，蓋在身上毯子緩緩滑落，被他撈住時不由地反覆摩挲了幾下。
整理好衣服走出來，沒看到路微涼，顧子夜轉了一圈纔看見壓在遙控器下面的餐巾紙，上面寫着：
學長，我先回學校了，廚房裏我煲了一點粥，炒了一盤西紅柿雞蛋和一盤上海青，如果冷了記得加熱一下。工作再忙也要照顧好自己，身體纔是革命的本錢。
顧子夜踩着拖鞋來到廚房，打開煲好的粥，再看了看桌上的菜，只覺有種陌生的感覺順着粥裏的熱氣蔓延手臂，直到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