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沒想過這個點顧瀾之會給我打電話,更沒有想到他開口直接問我在哪裏……

    他知道我和顧霆琛剛吵架了嗎?

    我伸手抹了抹眼淚,還沒來得及說話,顧瀾之就爲我解惑道:“你和霆琛之間的事他給落落說了,落落剛剛又告訴了我……”

    似乎聽見我壓抑的哭聲,顧瀾之頓住,輕輕的問了一句,“小姑娘,你在哭嗎?”

    我快速的掛斷了顧瀾之的電話,趕緊起身找到自己的車,我原本想回時家別墅,可那兒現在又充斥着我和顧霆琛這兩天的回憶。

    我心裏難受萬分,而這時手機又響了。

    仍舊是顧瀾之打過來的。

    他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哪怕我掛斷他電話的時候,他仍舊堅持不懈的給我打着電話。

    我現在最缺這份溫暖,最缺這份陪伴,我非常想接住他投過來的橄欖綠,可是我心裏清楚,我不能再和他有一絲一毫的牽扯。

    因爲這樣感覺我將他當備胎。

    況且鬱落落那裏……

    我非常自己我們的界線在哪兒。

    我沒有接顧瀾之的電話,我趴在方向盤上有一絲惆悵,但我覺得自己這樣做沒有錯。

    我深深地吐了口氣,身體難受的厲害,我趕緊拿出抗癌藥喫下,許久才緩過來。

    我閉上雙眼放空腦袋。

    不知過了多久,車窗外有淡淡的光芒照射進來,我睜開眼發現梧城今天出了太陽。

    我搖下車窗,看見路口的男人一怔。

    他雖然與顧霆琛長着一樣的臉,但我現在能瞬間分清他們兩個人,因爲顧瀾之身上有一股冷清卻又異常溫和的氣息,很令人舒心。

    顧瀾之什麼時候過來的?

    而且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這裏的。

    我怔在車裏,此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溫和的對我揚了揚脣問:“餓了嗎?”

    我抿了抿脣,說:“有點。”

    我不願意招惹他。

    因爲我幾天前選擇了顧霆琛。

    所以一直想要遠離他。

    保持着極大的距離。

    可我卻沒想過曾經怎麼也見不到的人會自己找過來,而且一直在車旁邊默默地守着我。

    心裏說不感動是假的。

    因爲顧瀾之的存在一直都很特殊。

    我下車問:“你什麼時候到的?”

    “昨晚你睡着之後。”

    這個回答很模糊,我睡着之後到現在這個時間很長,至少醒來後都看見了梧城的太陽。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顧瀾之的眸心猶如浩瀚星辰,我在其中渺小不堪,我收回視線聽見他嗓音低沉道:“我雖然很少動用什麼資源做什麼,不過我想找一個人很容易……笙兒,我沒想象中那麼弱。”

    “你……”

    “我不只是一個彈鋼琴的。”

    “顧瀾之,你這些年經歷了什麼?”

    我的語氣盡量平和,問的都是一些其他的問題,絕不牽扯顧霆琛,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般,顧瀾之也沒有問我昨晚發生了什麼。

    他總是極大程度的來理解我。

    “周遊世界,認識權貴。”

    這就是顧瀾之給我的答案。

    我走到他身前,他側過身體讓我,我從他面前走過道:“你喜歡喫什麼,我請你。”

    我們兩個又是昨天那種相處狀態。

    陌生且熟悉。

    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顧瀾之帶着我去了附近的早餐店,他特意給我點了一碗稀粥,我等粥的過程中問他,“你.媽媽身體怎麼樣?我昨天見你.爸去南京了。”

    顧瀾之的語氣寡淡,“嗯,昨晚手術到時候看恢復情況,應該沒什麼問題。”

    “你怎麼沒回南京?”

    我不知道聊什麼,隨口問他。

    顧瀾之沉思了一會兒,坦誠的說:“我和我爸爸從小到大都沒見過幾次面,談不上有感情,我這次沒有回南京是不願我媽爲難。”

    我好奇的問:“爲什麼她會爲難呢?你和你.爸在一起會吵架嗎?”

    顧瀾之搖搖頭問我,“我像是個會吵架的人嗎?”

    他揚了揚眉說:“我爸爸不喜歡我,他總是會挑我的刺,可能我們兩個天生不合吧。”

    顧董事長應該沒有幼稚到挑兒子的刺吧?

    不過我雖然這麼想,但畢竟不是當事人,沒有理由在這兒枉下決定,認爲自己事情真相一樣。

    其實顧瀾之沒有告訴我,他昨晚已經回了南京,已經站在了自己母親的手術病房外,他是今天凌晨接到鬱落落的電話才趕過來的。

    我們兩人都不太會聊天,好在飯菜上來了,我和顧瀾之都垂着腦袋專心的喫飯。

    他喫的很少,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我好奇問:“夠了?”

    他微笑着說:“不餓。”

    我哦了一聲低頭繼續喫飯,顧瀾之忽而淡淡的嗓音問我,“時笙,與他在一起不開心?”

    他察覺到我的不開心……

    我停下筷子擡眼問他,“是誰給你說什麼了嗎?”

    他搖搖腦袋道:“沒有。”

    我抿着脣沒說話,顧瀾之忽而擡手想要握住我放在桌上的手,當我察覺到他的意圖想收回去的時候他猛的頓住。

    白皙的手掌落在了半空中,始終沒有再進一步,把握着很好的分寸,沒有讓我難堪更沒有讓自己放縱。

    他緩緩的收回道:“從小你就是一個隱忍的姑娘,認識我的那一年你應該只有十四歲吧?那時的你不過是一個孩子,經常尾隨在我的身後,我察覺到你的心意……我沒有阻攔你,捨不得阻攔,因爲我覺得那個小姑娘很難過,她的心裏應該失去了什麼東西,直到……”

    他頓了頓,嗓音溫潤的像三月雨色,“直到你問我能不能彈奏那首風居住的街道。”

    我從沒有聽過他說這麼多的話,更沒有聽過他解釋曾經的點點滴滴。

    我以爲他從不記得,可現在……

    我握緊了筷子,心裏的漣漪越來越深,深處的悲傷似乎在一瞬間得到安撫。

    “那首曲子本就悲,我當即猜到你的心境,所以第二天我如你所願彈奏了你想聽的那首曲子。”他揚眉,脣角溫溫柔柔道:“風居住的街道,其實風只是路過,他一陣的路過什麼也沒有留下,但帶走了一片落葉,那是他在意姑娘的心……時笙,最不願看見你難過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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