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元漣這輩子都是孤孤單單的,當然這是在外人的眼裏,而他自己並不認爲,他從不需要憐憫,在尹助理的眼裏他從不與人過新年,這麼多年都是如此,尹助理即便清楚他心裏有自我的天地,但仍舊覺得他孤獨。

    不然他不會在除夕這天跑到這裏。

    尹助理的這些小心思墨元漣又如何不清楚,只是他從不在意,懶得與他浪費口舌。

    墨元漣離開之後尹助理聯繫了姜忱。

    對方回答他道:“我待會到時總家。”

    這些年尹助理和姜助理都沒有結婚,家裏又沒什麼人,所以都是搭伴到時笙的別墅過新年,好在那兒人多,他們也不算打擾。

    他們就是湊個人氣和蹭個熱鬧。

    而另一邊的席允對越椿說道:“我待會得離開一會兒,要不大哥到機場先等我好嗎?”

    越椿同意道:“嗯,隨你。”

    席允看了眼時間道:“那我先走了,待會我媽問我你就說我有點私事,待會直接去機場,大哥記得幫我拿行李啊,待會再見呀!”

    席允匆匆的離開,她到樓下讓司機送她去墨元漣的公寓,可在途中遇到了撐着紅傘的墨元漣,她趕緊讓司機停下,她搖下車窗趴在車窗上乖巧地喊着,“元漣哥哥新年快樂啊!我雖然成年了,可是我還是要紅包!!”

    墨元漣轉過身微微一笑。

    他的眼眸微眯,笑的傾國傾城。

    “元漣哥哥,你好漂亮啊!”

    “小允倒是嘴甜。”

    墨元漣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席允抓住他的手背墊在自己的臉頰下面道:“我厭食症越來越重,元漣哥哥,我該怎麼戰勝它啊?”

    墨元漣先問:“你年後有新計劃嗎?”

    “嗯,想去愛爾蘭參加比賽,倘若我閒着,一直閒着,我會很壓抑,越來越焦慮。”

    “那麼現在又要去哪兒?”

    每年除夕夜席允都會陪墨元漣。

    但今年她來的早了些。

    肯定是有事待會要離開。

    席允委屈的小表情解釋說道:“去蓉城,大哥親生父母的家裏,我也不知道是有什麼事,但他能在除夕這天離開一定是大事情。”

    聞言墨元漣心底瞭然。

    他沒有過多在意越椿的事,因爲這些事越椿自己能處理,他從自己的衣兜裏面取出一瓶藥遞給席允,“這是抑制厭食症的藥。”

    席允接過道:“等嚴重了再喫。”

    席允從小到大最怕的就是吃藥。

    “這是我之前準備的,想着等你告訴我病情嚴重了之後再給你,我並不希望這一天的降臨……小允,等你有時間來找我,我替你疏導精神壓力,厭食症很大一部分是因爲這而引起的,你的焦慮症……也似乎嚴重了。”

    聞言席允蒼白着臉問:“我更不能停下腳步對嗎?我要學習更多的東西,我要時時刻刻讓自己忙碌,我要更多的自由?可是元漣哥哥,我已經快到極限了,這些年我將想學的都學了,我還計劃明年去攀登最危險的冰封,我一直在拿自己的生命賭博!可是你現在告訴我,我的焦慮症更嚴重,我到底……”

    她到底該如何做?!

    學習更多的東西,去挑戰極限,到各個地方冒險,拿自己的生命賭博,這些並不是治療焦慮症的根本療法,於她而言只是一個發泄口,正因爲此這麼多年她的病情一直很穩定,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病情嚴重了呢?

    墨元漣仔細的思考着,想到了越椿。

    從他們熟悉之後。

    從他們在一起之後。

    墨元漣原本想着越椿能給她救贖。

    當然她也給越椿救贖。

    可是這也給了她另一座牢籠。

    想到這的墨元漣低聲問她,“小允,你昨晚問過我,我想你在爲和越椿哥哥的感情而感到困擾,這個困擾讓你每天胡思亂想,增添了你的壓力,我想這就是你焦慮的原因。”

    因爲不懂得如何解決兩人之間與親近兩人之間的關係,所以席允的焦慮症更重了。

    這個事,並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兩個人相處這一關又得過。

    “元漣哥哥,我累了。”

    席允累了,每天微笑的面對他們所有人累了;每天東奔西走累了;每天都要提醒自己保持好心情累了;每天胡思亂想也累了。

    她很疲倦,這些年的生活一直讓她感到很疲倦,她眨了眨眼平靜的語氣說道:“父親覺得我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我又如何會忘記呢?我只是不願意去記得,因爲太累了,他們總是說我沒心沒肺,可是我又何嘗真的沒心沒肺?元漣哥哥,我好累啊,活着真的很累,你說我,席家的千金,又不缺錢財與自由,沒有嘗過生活的艱辛和苦痛,爲什麼還會過得這麼累?我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感覺人生很苦,明年我應該要花更多的時候在奔走上吧,我甚至希望有一天出了意外……”

    墨元漣打斷她,“小允。”

    席允反應過來道:“我就是隨意說說。”

    “小允,生不生病與有沒有錢沒有任何關係,你的心病了,跟你有錢又有什麼關係?”

    “是啊,我的心病了。”

    墨元漣揉着她的臉頰道:“越椿哥哥是學心理學的,你可以嘗試着告訴他與他溝通。”

    “他就能給我想要的答案嗎?”

    “他或許會給你愛。”墨元漣道。

    “愛就可以治療心病嗎?”

    墨元漣笑了笑,說:“身體病了醫生可以治,倘若心病了那麼愛可以治,倘若還不知道怎麼依靠他,明年就繼續奔走吧,找個發泄的口總比壓抑的強,等你想通了再與他坦白,相信元漣哥哥,他一定是最愛你的人。”

    席允有焦慮症並不是空穴來風,最初和她五歲的那件事有關係,具體什麼事席允不願意再去想,唯一瞭解她的人只有墨元漣。

    墨元漣清楚她並非是真的沒心沒肺,她只是習慣壓抑自己,不願去想曾經的事情。

    所有不開心的事她都會過濾。

    所以總讓人覺得她很開心。

    可是開不開心只有自己知道。

    “元漣哥哥,我喜歡大哥,可是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可是他對我來說特別的重要。”

    “越椿哥哥最無法掌控以及最沒有信心的就是篤定你的心,因此你們之間還生疏着。”

    “那麼如何讓他篤定我的心?”

    《最難不過說愛你時笙顧霆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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