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不光是麗薩,就算是在場的衆人,也紛紛投來了驚異的目光。
不愧是御言琛帶來的女人,膽子真是大啊!
而昏暗的燈光下,御言琛骨節分明的手拿着高腳杯,杯中金黃的液體微微盪漾。他深邃黝黑的眼眸中似有流光閃過,卻轉瞬即逝,讓人太難抓住。
麗薩瞪大眼睛看着許清芷,明明說出了這麼讓人震驚的話,卻依舊保持着從容不迫的面容,嫉妒得令人髮指。
夜玫瑰在開什麼玩笑?
想讓她下跪道歉?做什麼夢?
“你做夢!”
面對麗薩的回答,許清芷倒也不急:“怎麼?不敢麼?”
“你的確可以拒絕,不過,我說過。”她接着道,“若是我輸了,我可以任由你處置——包括,換成我下跪給你道歉。”
這個誘人的條件,讓麗薩的心開始瘋狂跳動。
只要這次贏了,她就可以將夜玫瑰狠狠踩在腳下!
想到這裏,貪婪的情緒從心頭瀰漫而出,幾乎要吞沒她的理智。
“夜玫瑰,這可是你說的。”半晌,麗薩開口了,“可不是我逼你的。”
許清芷點了點頭:“自然。”
協議定了下來,兩人則選了一張桌子,面對面坐了下來。
選的賭法是賭桌上最常見的比大小賭法,只是不同於先前的十二點半,這次的結果會根據抽到的花色和牌變化。
兩個人輪流坐莊,爲了防止作弊也是輪流洗牌,可以說是十分考運氣的賭局了。
但是在麗薩看來,卻不是這樣。
她微笑着看着垂目默默洗牌的許清芷,紙牌在女人的手指之間笨拙地變幻穿梭,可以看出對方的生澀,一看就知道是不常賭博的新手。
看到這裏,麗薩更加勝券在握了。
在夜總會呆了那麼久,她怎麼可能連賭博都不會?雖然出老千的技術算不上熟練,但是對付這種菜鳥已經足夠了。
不過就算這麼想着,爲了小心起見,麗薩前期還是小心翼翼的。只是,這份擔憂隨着一局局下來,面前的籌碼越來越多,就徹底一消而散了。
因爲,許清芷根本就是個實打實的菜鳥!
從開始到現在,根本沒有贏過!
“你輸了。”
麗薩再一次將牌攤明,她得意洋洋地揚起下顎,看向了許清芷那邊僅剩的幾個籌碼,只要再贏幾局,她就能拿到所有的籌碼,徹底贏了這場賭局。
真不知道這個夜玫瑰是有多大的自信,竟然和自己賭博。難道她真的以爲,自己的運氣能夠拯救世界?
只是,原本以爲,她能看到許清芷慌張的情緒。去沒想到,從始至終,無論對方輸了多少,女人臉上的表情都絲毫未變,連嘴角的弧度也沒有改變半分。
看到這裏,麗薩的拳頭握緊。
裝什麼淡定?最後還不是輸在自己手裏了?
她要讓許清芷當着自己的面下跪,向所有人宣告,她根本不如自己!
有一局賭博開始,麗薩信心滿滿地抽完了牌:這一次,她要讓許清芷輸得心服口服!
“加。”
接着,就看到許清芷撥了幾個籌碼。
“你要加註?”麗薩一頓,接着咬咬牙,“跟!”
許清芷淡淡道:“繼續跟。”
你!麗薩瞪眼,她纔不會輸給這個女人!
“跟!”
“繼續跟。”
“你瘋了?!”麗薩尖叫,“你竟然把全部賭注給投完了?你知不知道,你這麼跟下來,如果你輸了,你就是倒虧!你根本輸不起!”
“我輸的輸不起,是由我來決定。”許清芷開口了,“如果麗薩小姐覺得賭注不夠大,我再加上一條,如果我輸了,我再答應你一個條件,如何?”
“自打嘴巴,磕頭道歉,什麼都可以,只要麗薩小姐高興。”她說着,懶洋洋地擡眼,琥珀色的眼裏似有光芒閃爍,“難不成,你害怕了?”
飽含輕蔑的幾個字眼,讓麗薩徹底頭腦膨脹。
“誰害怕了?既然你那麼不要命,我就成全你!”麗薩猛地翻開了手中的牌,“葫蘆!”
葫蘆是賭博中的一個牌面,可以說是極爲幸運才能抽到的牌,抽到機率十分小。
這牌一出,麗薩覺得自己贏定了。
她就不信,許清芷區區一個菜鳥,還能拿出比自己更大的牌!
就算運氣爆棚,也不可能!
果不其然,這牌一出,許清芷就不再動了。這種樣子落入麗薩的眼裏,卻成了膽怯,她得意洋洋地挑眉:“怎麼了?夜玫瑰,你不會是害怕了吧?”
“你害怕也沒事,直接認輸吧。只要你認錯態度誠懇,我說不定會大發慈悲放過你……”
“李老闆,看來你的眼光並不太好。”這時,御言琛開口了。他的嗓音冷淡,卻是咬字清晰,帶着顯而易見的輕蔑。
“御先生……”李老闆強顏歡笑,“您說得對,只是這件事,是她們之間的事情,和我的想法無關啊。”
“是嗎?”御言琛的手指輕輕地彈了彈玻璃杯壁,使高腳杯中的酒液晃盪得更加厲害。
男人的姿態優雅而又從容,宛若高高在上的帝王,一舉一動中帶着讓人無法忽視的強大氣場。
再配上那張俊美的臉,就算是自以爲看不上對方的麗薩,也不由得嚥了口口水,心中的嫉妒也更加濃重。
憑什麼,夜玫瑰就能擁有這樣的男人?
而自己傍上的男人,卻是肥頭大耳,大腹便便。
今天,她要親手摧毀夜玫瑰的所有驕傲!
“夜玫瑰,還愣着幹什麼?趕緊攤牌吧?”麗薩催促道,“當然,你要是直接認輸,我也不介意。”
“認輸?”許清芷終於出聲了,她的指尖輕輕掃過了紙牌的表面,接着一張一張地掀開了手中的牌。
隨着牌面逐漸展示而出,麗薩的瞳孔一點一點地縮小,臉上的表情也一寸一寸地支離破碎。
最後,徹底定格爲驚異的絕望。
“我只是在思考,面對這個結果,麗薩小姐該如何履行賭注罷了。”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