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正坐在車上等候兩人,兩人踏上了豪華轎車,一左一右,拉出了疏離感。
許清芷的頭微微倚靠在玻璃車窗上,斜目看着窗外,琥珀色的眼眸晦暗了幾分。
她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之後包廂內發生的一切,但是也能猜出,在得罪御言琛後,麗薩會落到什麼下場。
畢竟,這些富人,並不是人人都是善良的。
“怎麼?很高興?”窄小的車廂內,御言琛忽然開口了,他陰晴不定的眸子掃過許清芷清麗的臉龐。
高興?許清芷抿了抿脣,接着開口:“和御先生有什麼關係嗎?”
“像你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能夠親手處理自己的敵人,恐怕此時心情很愉悅吧?”
許清芷的面色沉了沉。
說高興,倒也沒有。
說愧疚,卻也肯定沒有。
畢竟,她可以寬容大度地忍耐麗薩一次又一次地針對自己,但是上次在出租屋所發生的一切,如果不是自己被人救下,沒有人知道她會落到什麼樣的遭遇。
許清芷或許善良,卻並不是聖母,曾經身爲豪門千金的她更懂得什麼叫做心狠果斷。
半晌,她勾起脣角:
“是嗎?可是親手給我送上這個機會的,不是御先生你嗎?”
“況且,御先生您也沒少拿好處吧?”許清芷輕笑一聲,“拿我當藉口,讓李老闆不得不給你賠罪。我想,三天以內,他會帶上不少好處上門道歉吧?”
“御先生,在指責我之前,我還是勸你先想想自己。”她的美眸暼過,“畢竟,在這方面,你可比我高貴不到哪裏去。”
“你倒是伶牙俐齒。”御言琛的雙眼微斂,“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倔強到什麼時候。”
許清芷心頭沒由來地焦躁,她正要反駁,車子卻忽然停了下來。
突如其來的剎車產生了衝勁,許清芷的身子猝不及防,猛地一晃,竟是朝御言琛倒了過去。
男人的側臉在眼前迅速放大,下一秒,女人的脣瓣貼上了一片溫熱的肌膚。
她的紅脣親吻在了他嘴角的位置,再移動一分,就能貼上對方的薄脣。
因爲距離湊近,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體溫。隨着自己身上的溫度交融,就連氣息都像是千絲萬縷的線,交雜在了一起。
時間似乎呆滯了下來。
兩人的身子僵硬,不知道是不是太過驚訝,竟是足足幾秒沒有挪動半分。
“先生,抱歉,前面忽然衝出了一輛車子,差點撞上了。”司機邊擦着虛汗邊回過頭,在看到車後座的場景後,立即僵住了。
這是什麼情況?!
這羣有錢人,都那麼刺激嗎?
喂喂喂,他還在駕駛位上啊!
司機突兀的聲音徹底進行了這對男女,許清芷的下顎被男人修長的手指狠狠握住,她的下巴擡起,眼眸對上了對方充滿暴怒的視線。
接着,她被狠狠甩開,後腦勺撞在車門上,額骨處還殘留着兩道殷紅的指印。
“如果不甩開你,你還想親到什麼時候?”御言琛用拇指狠狠地抹了一把脣角,“許清芷,你還真是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她怎麼知道車子會突然停下來?
她想開口辯解,然而脣瓣上殘留的觸感讓她張口無言。男人的氣息似乎依然徘徊在鼻尖,讓她的指尖略有些發軟。
曾經,她愛了他很多年。
可就是這麼長的時間,甚至到後面成爲御家夫人,她都沒有和御言琛做過什麼親密接觸。
不過是一個簡簡單單的親吻,甚至只是落在脣角而已,卻讓她的心跳開始加速,似有小鹿要衝出胸膛。
只是下一刻,車子重新行駛,而她的心,也倏然冷了下來。
她看到御言琛從車櫃中抽出了一個溼巾盒,接着打開盒子,從裏面一張一張地抽出了溼巾。他用溼巾狠狠地擦拭着嘴角,似乎上面沾着世界上最骯髒的東西,直至嘴角被擦得發紅,也沒有停下的意思。
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落到了許清芷的嚴重,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脊背開始發涼。
察覺到了女人的注視,御言琛的動作頓了頓,接着擡起手,露出了手中的溼巾,繼而狠狠地捏成了一團。
他的薄脣張開:
“噁心。”
咔嚓。
似乎有什麼東西碎了。
御言琛似乎沒有看到對女人的神色,他冷冷地暼過:“許清芷,你最好神志清醒一點。如果再自以爲是地做出讓我覺得噁心的舉動,我會讓你徹底滾出御家。”
“是嗎?”許清芷出聲了,“御言琛,我就這麼讓你噁心嗎?”
男人沒有說話,然而他的眼神回答了一切。
許清芷沉默了半晌:“我明白了。”
接着,她響亮開口:
“停車!”
司機下意識停下了車子,而御言琛的眉頭皺起:“你要幹什麼?”
“既然御先生這麼噁心我,我又何必在這裏自取其辱。”許清芷嗤笑,“順便,也還給御先生一片清淨,不是嗎?”
許清芷說着,打開了車門,直接走下了車子。
御言琛似乎想要說什麼,然而話音還沒出口,女人就毫不客氣地摔上車門。
啪的一聲,險些摔在了男人的臉上。
他的面色立即更難看了:“許清芷,你好的很!”
許清芷沒有理他,她轉過身徑直離開,讓外人無法捕捉她的表情。
眼見女人的身影逐漸縮小,司機忐忑不安地開口:“御先生,許小姐她……”
“開車!”
“可是……”
“既然她不識好歹,還管她做什麼?”御言琛手裏的紙團被攥得更緊了,“開車!”
司機最終不敢多說什麼,踩下了油門。
聽到身後的引擎聲,許清芷回過頭,果真看到車子飛馳而去。
她的腳步僵硬在原地,眺望着逐漸消失的黑影,最終按捺住鼻尖的酸意。
後來,許清芷是自己打車回到酒店的。
而接下來的幾天,許清芷就沒再見到御言琛,不過倒是在下樓的時候偶爾遇到了前來遞合同道歉的李老闆。
李老闆的身側,果然沒了麗薩的影子。
不過她沒有探究的意思,足足一個星期後,她終於拿到了回京城的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