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種場景,他怎麼會選擇林盈盈?
許清芷的牙關咬緊,強制壓抑着內心的顫抖,才使肩膀沒有明顯地發顫。只是她的臉色依舊蒼白,落入短髮女人的眼中,成了害怕。
“你現在知道害怕了?”短髮女人開口道,“不過既然選擇這條路,就沒有反悔的機會了。放心了,雖然看上去恐怖,但是一時半會死不了。”
這話聽得許清芷滿臉黑線:“你們沒有人後悔過嗎?”
“後悔?後悔有什麼用?這些是我們自己選擇,就算後悔了,那些大人物能放過我們嗎?”短髮回答,“既然這樣,還不如咬咬牙堅持一下,說不定就能成功了呢?”
可是……
許清芷難以切齒。
她根本不是自願的,是被強迫帶來的啊!
甚至,在來之前,她根本不知道,這裏是供富人滿足惡趣味的娛樂場所。
臺上,那根蠟燭融化得很快,沒過多久,波浪卷的脊背上就被燙得滿是紅痕。
而波浪卷的眼裏也含着淚,估計是被痛的,直到一根蠟燭終於融完了,她才踉踉蹌蹌地下了臺。
臺下的富人們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經理立即意味,正打算再點一個女人上臺,突然,一位坐在御言琛附近、身着西裝的中年男人開口了:“聽說這次這批人裏,有御先生帶來的人?”
許清芷一頓。
她記得那個男人,姓張,綽號張滑頭,某公司的大老闆,幾年前就是御言琛商場上的對手,兩人的關係看上去不溫不火,其實暗地裏針鋒相對。
她和對方雖然沒怎麼見過,但是也聽過他的事蹟。
她下意識想要退縮幾分,然而在場人的目光都投落在這羣女人的身上,任何一絲舉動都會被發現。
御言琛的眸光似乎動了動,他動作慵懶地放下了酒杯,接着擡眼:“出來。”
這話,自然是對許清芷說的。
許清芷倒吸了一口冷氣,終於,在衆目睽睽之下,她邁開了腳步,站出了女人堆。
清瘦的女人穿着清一色的吊帶小白裙,腰肢被勒得纖細。好像沒有化妝,看上去清湯掛麪,卻因爲五官精緻而不會顯得寡淡。
衆人的目光復雜。
這麼多年過去,他們也早已忘卻了許清芷的樣貌,只是覺得這個女人有些眼熟而已。
最重要的,這是御言琛帶來的女人。
在場的人都知道,御言琛很少參加這種場所。結果這次不僅來了,還帶了一個女人。
單是御言琛帶來的女人這一點,就足夠她身價倍增。
果不其然,看到許清芷,張滑頭也表現出了極爲感興趣的模樣。也不知道是因爲許清芷的來歷,還是她的容貌。
“阿芷?”倏然,有人開口了,“怎麼是你?”
一人站了出來,那面容並不陌生,正是許久不見的林施程。
許清芷先是一驚,接着有些頭疼。
他不是隔壁城市的嗎?怎麼天天往京城跑?
“哦?”張滑頭髮聲了,“看來御先生這次帶來的人可不簡單啊,竟然連林少爺都認識?”
說實話,他總覺得這個女人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名字。
林施程沒有理他,只是眉頭皺起,轉向了御言琛:“御先生,你別告訴我,這次你帶來的人,就是阿芷。”
“我選的人是誰——”御言琛的尾音拉長,“和你有關係嗎?”
“不管怎麼樣,你不應該這麼對她。”
“林小少爺,看來林老先生並沒有好好教導你,什麼是分寸。”御言琛擡頭與其對視,神情未變,聲音愈發愈冷,“我的人,我的決定,還輪不到外人指手畫腳。”
“你的手未免伸得太長了些。”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互相碰撞,像是能擦出激烈的火花。
林施程的眉頭一跳,他的眸底似有怒意閃過。
接着,就看到男人邁開長腿,竟是直接走向了許清芷,接着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往門外帶去。
“你……”許清芷一頓。
林施程低聲道:“你不該在這裏。”
只是沒走幾步,就有工作人員攔住了兩人。
而御言琛本來平靜的面容似乎也出現了裂痕,他的眸底更爲黝黑,像是醞釀着無形的旋渦。
“林小少爺,你這是什麼意思?”
而一旁看戲的人,不管是女人還是富豪們,都紛紛驚呆了。
這是什麼情況?
那不是御言琛帶來的人嗎?怎麼林施程那麼激動,甚至不惜去搶人?
那可是御家的掌權人和林家未來的繼承人啊!
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身份?才引得兩位大人物做出如此事情?
“我什麼意思,御言琛,你還不清楚嗎?”林施程冷笑,“這個地方不是她來的地方,你又何必去強迫一個女人?”
許清芷聽得腦袋發懵。
她的手還被林施程抓着,男人的體溫從手上傳來,有些炙熱。
說實話,她和林施程說不上太熟悉,就連她自己都沒想到,對方會選擇維護自己。
爲什麼?
若是以前,她定然會感動。但是現在,經歷了太多的她,只會下意識提起戒備。
林施程的目的是什麼?
亦或者,他想在自己身上得到什麼?
“強迫?”御言琛的下顎揚起,帶着帝王之姿,“她什麼時候承認,她是被強迫的了?”
“過來。”
他的話音再次響起,繚繞於空曠的會所,低沉磁性的聲音字字清晰。
卻毫無遮掩地,透露着威懾力。
他的十指合攏,傲慢地交疊於腹前,略長的眼睛像是猛獸,就連眼尾都沾着危險。
“不要讓我再一次命令你。”
他說話時,看着許清芷。
空氣凝固,萬籟俱靜。
冰冷如刀的目光刮過了許清芷的身子,她像是被一瞬間被抽空了力氣,雙腿猛地一軟,卻又突然,感受到了從手腕處傳遞來的力量。
她轉頭,是林施程堅定的表情。
“阿芷,別怕。”這個男人說,聲音輕而肯定,“我會保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