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還要當衆表演?
“你想要我做什麼,我都會去做。”許清芷道,“只要你遵守約定。”
她說完,就沒有再看御言琛一眼,隨着經理上了臺。
腳踩着玻璃臺,不去看臺下,都能感覺到一羣人興致勃勃的注視。
她知道,這羣人,都等着看一場好戲。
沒有人會去心疼她,也沒人能阻攔這一切。畢竟在他們的眼裏,女人只是可有可無的玩物。
包括,御言琛。
許清芷閉上眼睛,她緩緩踏上了服務員拿來的小階梯,站在了玻璃櫥窗的邊緣。
櫥窗內的水微微盪漾,在燈光的折射下更顯蔚藍。明明並不深,卻給人帶來了恐懼。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下去?”經理催促道,接着,竟是伸出手,一把將許清芷推了下去!
“阿芷!”
這是水徹底埋沒許清芷口鼻前,她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來自於林施程。
冷水埋沒了她的發頂,徹底包裹她纖細的身軀。在入水後,她下意識想要掙扎,然而雙手被手銬拷住,根本沒有任何掙扎的餘地。
而很快,她驚恐地發現,就連水都是特製的,不比普通的水會產生浮力,它反而壓迫着她的四肢,讓她就連觸及水面,都格外困難。
呼吸的空氣被徹底剝奪,隨着時間的流逝,女人的臉龐愈發愈爲白,像是血色都被抽之殆盡。
御言琛……
體內的生命象徵似乎在緩緩流逝,許清芷想着。
這樣子,你滿意了嗎?
或者——你究竟,還想要我怎麼樣?
“御言琛!”林施程怒了,他的眼裏是許清芷痛苦地眯着眼的模樣,“放了阿芷!”
“即便來自於林家,你也沒有資格命令這些。”御言琛冷冷道。
“那你呢?”林施程開口,“你就是這麼對待一個無助的女人的?”
“無助?”御言琛冷笑,“林小少爺,你應該清楚她曾經做過什麼。”
“這樣的女人,你竟然說她無助?”
兩人的目光碰撞,像是有火光閃爍於空氣之中。就連一旁圍觀的人也察覺出了不對勁,開始解圍:“林少爺,不就是一個女人而已,你和御先生置氣什麼?”
“就當是看一場表演,來這裏那麼久,這種表演看的還少?”
“是啊,林少爺,您也別生氣,冷靜一下,只是一個女人而已,何必呢?”
只是一個女人……而已?
林施程的眼裏不知道閃過什麼,或許,那是他自己都不懂的情緒。
見林施程終於無聲,一羣人只以爲他冷靜了。卻沒想到,下一秒,男人邁開了步子,向臺上衝去。
經理大驚:“林少爺!”
林施程沒有理他,他飛快地上了臺階,趴在櫥窗邊緣,對着裏面的水伸出了手:“阿芷,抓住我!”
許清芷自然是聽到了。
即使隔着水流,她也能隱隱聽到來自林施程的聲音。
她惶恐地睜開眼睛,肺裏的空氣已經所剩無幾,她咬着舌尖,纔不至於讓自己因爲窒息昏迷過去。
救救她……
有人來救她了,對不對?
那隻手似乎成了希望,她想要抓住她,然而被手銬反拷在背後的手根本無法擡起。
她用僅剩的力氣胡亂地撲騰着雙腿,想要蹬上水面,然而特製的藍水將她壓得死死的。
她像是溺水的人魚,浮不出水面,臉上綻放着快要死寂的美麗。
救救她……
林施程……救救她……
許清芷的眼前,越來越黑了。
“阿芷!”見女人緩緩閉上了眼睛,林施程的心中一緊,他轉頭對着經理怒吼,“趕緊把人救上來!”
“可是……”
“動作快點!”他的眸子裏似乎有火焰,“不然我就自己跳下去救人!”
經理都嚇傻了。
他是最清楚的,裏面盛着的是特製的水,人沉進去了根本別想浮上來。要是這林小少爺真的跳進去,接着出了意外,他們夜總會怎麼跟林家交代?!
那可是林家!
明明只是個普通的女人,竟然讓林家的繼承人這麼在意,甚至不顧一切代價?
經理惶恐地看向了御言琛,只見男人的臉色發黑。
他似乎盯着櫥窗內的女人,彼時彼刻,女人似乎已經陷入了昏迷之中。她纖瘦單薄的身子徹底沉入了水底,失去了掙扎,閉着眼睛。
裙襬在水中晃盪,也凌亂了她的髮絲。
她的臉龐慘白,死寂一般,看上去脆弱而又美麗。
似有什麼在心頭化開,異樣的情緒讓男人的手下意識緊扣。
最終,御言琛的嘴脣蠕動:“救人。”
經理如釋重負,立即叫人將許清芷給撈了上來。
女人終於被撈了出來,她昏迷在地上,渾身上下已經溼漉漉一片。溼透的衣衫貼着她的身軀,本就是白色的衣料,在浸溼後開始發透,隱隱能看見下面的肉色。
美人就算落水後,都是極美的,若是之前,在櫥窗裏,她的美還有些猙獰。那麼現在,安靜地昏迷的許清芷,真的像是一尾沉睡的人魚。
讓圍觀的富豪們,紛紛不自覺地嚥下了口水。
他們不是沒見過美人,但是這一次,他們只覺得,在這女人身上,竟是察覺到了一種不同於常人的氣質。
“阿芷,阿芷?”林施程摸了摸許清芷的臉,發涼得讓人心疼。他俯下身子,想要去按許清芷的胸口,卻在這時,一隻手打斷了他的動作。
御言琛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起來,也不知道何時走到了兩人的身邊。他半側着臉,五官弧線冷銳:“林小少爺這是什麼意思?”
“御言琛,阿芷溺水了!”林施程低吼,“你難道連最基本的常識都不明白?再這樣下去,她可能會死!”
“是嗎?”御言琛冷聲開口。
有冷意從他的周身散發而開,像是率領獸羣的王者。
威壓瀰漫,難以抗拒。
“但是,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他說。
“別忘了,這是我帶來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