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說着，一邊將自己的名片塞入了許清芷的手中。
“我會最大限度地發揮你的價值，同時，我也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成爲只屬於我一個人的繆斯。”
當然，他說完這句話就被李夫人毫不客氣地趕了出去。
“這個男人就是個神經病，我早就說過，學音樂的人都是瘋子。”李夫人的嘴角掛着不屑的冷笑，“兩個人共用一個模特？虧他想得出來，況且我也不覺得他會那麼好心。這麼多年過去，他還是一樣討人厭。”
“他最好給我等着，我會讓他意識到，什麼纔是真正的藝術品。”
艾塞里亞和李夫人不對盤很久了。
兩人雖然不是一個圈子的，但是都是各自業界的重量級人物，難免有些交集。再加上兩人的性格都較爲古怪，自然互相看不順眼。導致這麼多年下來，關係也沒有半點緩解。
許清芷道並不在意這些，她現在的身份也不足以她去插手。她只是問道：“半個月後就是MAZ藝術展？”
“你知道？”這下，輪到李夫人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MAZ藝術展是藝術界各個圈子的交流展覽，隸屬於各大展覽的頂尖位置，裏面的賓客非富即貴，而能有資格展覽作品的人也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師。
當初許家還沒有倒的時候，許清芷曾經隨着父親參觀過，也就是在那時遇到了艾塞里亞。
“既然你知道，那一切就好說了。”李夫人道，“對，半個月後就是，我也打算在MAZ上覆出，只允許成功，不允許失敗，所以你應該清楚，你該提幾分心思，因爲我不會讓我輝煌的成績上沾上半點污點。”
話裏話外地表現出了許清芷這個專屬模特的重要性。
許清芷有些頭疼，卻還是點頭：“我知道了。”
合約是自己簽下來的，既然答應了，就一定要做到。
“等等，你身上的衣服是怎麼回事？”李夫人的目光突然落下，她走上前，撩起了裙子最外層的一層薄紗。
只見那薄如蟬翼的薄紗上，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道巴掌長的劃痕，雖然隱藏在一片顏色中難以察覺，但是在追求完美的李夫人眼中，簡直是破壞美感的罪魁禍首。
如果不是她指出來，許清芷估計半天都發現不了。
她不記得自己有弄過裙子，不過這種布料本就珍貴易壞，估計是剛纔和艾塞里亞爭執時，一不小心弄到的。
而此時，李夫人毫不客氣的怒斥起來：“我請你當模特，你就是這麼對待我的衣服的？才短短几分鐘，你就破壞了它！”
“你知不知道，我的每件衣服都要保持完美狀態？這層薄紗，爲了掩蓋縫製的痕跡，我用了多少複雜的手法？現在它壞掉了，就算縫補也只會破壞它的美感！唯一的辦法，就是重新制作！”
“我的每一件衣服都是我嘔心瀝血親手製作，MAZ展覽會就在半個月後，我還有其他設計，根本沒有時間重做！你簡直破壞了我的心血！”
“算是我看走眼了，如果我請來的模特就是這種不珍惜藝術的貨色，我寧願不要任何模特。”
聽着對方的話，許清芷心慌：“不是的，李夫人……”
“行了，我不想聽解釋，無論你有什麼解釋，我都不會接受一個破壞了我的作品的人！”李夫人冷聲道，“你給我滾蛋吧，我們的合同算是完了。放心，賠償金我會按照合約上付給你。”
“不過想來你也不用擔心，你手裏有艾塞里亞的名片吧？離開了我，你照樣可以去勾搭艾塞里亞。”
她諷刺道。
“看來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運。”
或許設計上的瑕疵徹底觸及了李夫人的底線，她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咄咄逼人。
許清芷的額頭布上了薄汗，她的確不記得衣服是怎麼壞掉的。情急之下，她低下頭，指尖輕輕掃過了薄紗，這種面料格外光滑細膩，順下來時毫無阻礙。
她的心神凝了凝，半晌，似是鼓足了勇氣：“李夫人，請相信我，我絕對沒有故意損壞這條裙子……”
“我不管你是有意還是無意，我要看的，只有結果。”
“那，如果……”許清芷深吸一口氣，“我可以補上這條裙子呢？”
四周似乎落下了一瞬間的寂靜，她的話語一出，李夫人的眼神陡然犀利起來，看向許清芷的眸光中多了銳利。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許清芷抿了抿脣，卻還是點了點頭。
“我猜你和李清酒是朋友，所以接觸過設計和布料。”李夫人緊盯着她，一字一頓，“但是就算是傻子也能察覺出來，這款布料可不是那些普通的布料，它可以說是世界上最薄的布料之一。就算是經驗老到的老手，也不一樣能做到。”
“先不說你是不是能縫補，況且，就算你縫補了又如何？就算成功了，上面也有瑕疵，在我眼裏，就不是完美的藝術品了。”
李夫人危險地眯起了眼。
“還是，你覺得成了我的專屬模特，就可以爲所欲爲了？”
“不，我沒有這個想法。”許清芷連忙道，她的貝齒咬了咬下脣，“在您眼裏，這條設計已經算是損壞了，爲什麼不給我一次機會，說不定，我真的能做好呢？”
“就算損壞了，我也不會讓自己的東西被別人糟蹋。”
“我絕對不會去糟蹋這條裙子。”她的話語中滿是堅定，“就算最後的結局可能是失敗，但至少，我懷着的，是一顆認真的心。”
兩人對視。
即便戴着面具，卻也遮掩不了女人閃爍的亮光。她的眼眸是澄澈的琥珀色，在光亮中顯得更爲清澈。
毫無雜質，像是一塊沒有任何瑕疵的琥珀。
李夫人不自覺地撇過頭，這個向來強勢的女人，在此時，竟是升起了一種不可思議的想法。
“行吧。”她說道，“但是，如果你失敗了，我會毫不留情地讓你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