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輕輕懵了。
她一張臉呆呆的，接着若有所思地用手託了託下巴。
幾秒後，她鄭重地點了下腦袋：“沒錯！”
“爸比說了，讓我不要和不聰明的小孩子玩。”她越說越得意起來，“只要你比我聰明，我不僅和你玩，我還和你道歉！”
反正這個小呆瓜肯定不會比她聰明！
“那好。”許小晨嚴肅地點了點頭，“等一下考試，要是我的成績比你高，你不僅要和我道歉，你還要和我媽媽道歉。”
“你纔不會贏呢！”楚輕輕嘟嘴，“你這種笨蛋，怎麼可能贏我？”
“成績出來就知道了。”許小晨歪了歪腦袋，“還是你不敢和我比？”
不敢？！
這兩個字像是在挑釁楚輕輕，本就脾氣不怎麼好的女孩子徹底炸毛了，她紅着兩頰，雙手叉腰：“比就比！誰不認賬誰就是小豬！”
“好，誰要是輸了不承認誰就是小豬。”許小晨鄭重地伸出了右手的小拇指，“來，我們拉個手指蓋個章，不能反悔。”
女孩子的臉更紅了，在走廊上爆發出了更加響亮的叫聲：
“誰要和你拉鉤鉤啦！幼稚死了！我就說，你根本就是笨蛋！”
這種幼稚到死的笨蛋，絕對不會贏過自己！
於是，在幾個大人的注視下，兩個屬於孩子的賭約成立了。
事情發生之快，看得幾個成年人都來不及反應。
待楚輕輕氣鼓鼓地牽着自己媽媽走後，許清芷纔回過神，低頭看着滿臉純真的許小晨：“晨晨，你怎麼能隨便和人打賭……”
“媽媽！”許小晨心疼地捂住了許清芷帶着淤青的手臂，“你疼不疼啊，我給你吹吹哦——”
“好孩子不能和媽媽裝傻哦。”
許小晨的臉瞬間垮了下來。
哎，媽媽真是一點都不好糊弄呢。
恩……也對，要是媽媽不聰明，怎麼會生下自己那麼聰明的寶寶呢？
“晨晨，媽媽教過你，不能隨便和人打賭。”許清芷嘆了口氣，“媽媽雖然不知道你會不會贏，但是……”
“沒關係的，媽媽。”許小晨眨巴着眼睛，“你相信晨晨吧！晨晨一定會給你驚喜！”
許清芷抿了抿脣。
驚喜……嗎？
不知道爲什麼，看着許小晨滿臉神祕，還有那雙似乎能發光的眼睛，她的嘴角莫名抽了抽。
半個小時的等待時間並不長。
時間飛快流逝，很快，考覈就要開始了。
考覈的教室是一個由玻璃隔開的空間，四周的牆是全透明的，在外的人可以清晰地看到裏面的情況。考場的裝飾並不多，只有幾把特製的桌椅，一切從簡。再加上頭頂的全方面監控器，在這種艱難的條件下，作弊可謂是難過登天的事情。
進入考場之前，許小晨將自己的小熊貓書包鄭重地交給了母親，接着依賴地蹭了蹭她的懷抱：“媽媽要在心裏給晨晨加油打氣哦。”
許清芷心軟地點頭，這這一幕卻得到了楚輕輕的嗤之以鼻。
小女孩前腳踏入考場，後腳就不屑地看了過來：“只有笨蛋纔會那麼依賴媽媽！”
楚輕輕不出意外地炸了：“鬼才會嫉妒你啦！再胡說我就讓人揍你！”
考覈開始，工作人員給家長安排了椅子，在外頭等候。
許清芷坐在椅子上，隔着透明的玻璃，擔憂地看着考場內的孩子：許小晨正趴在桌子前，軟乎乎的小手裏拿着考試專用的ipad，另一隻手則拿着電容筆，在屏幕上飛快地戳來戳去。
許清芷看不到考試題目，只能幹緊張。
“許女士。”這時，坐在身側的楚夫人開口了，“不知道你的孩子，有沒有獲過什麼獎項，或者得到過什麼成績？”
許清芷頓了頓：“什麼？”
看她這副樣子，楚夫人頓時心知肚明，故作驚訝道：“呀？竟然沒有嗎？”
“你不知道嗎？來參加夏令營考覈的孩子，多半是公認的天才。這種公認，可不是自己認可就行了，是需要一些名牌學校、教授專門認證的。”
“就像我家輕輕——她四歲開始接受教育，現在六歲了，自學完了小學的課程，現在已經在學習初中課程。只要我們願意，她就可以直接跨級到初中。特別是在語言方面，年僅六歲就學習三種語言。以她的天賦，就連當地名牌大學的老教授都有收她爲學生，培養她的意思。”楚夫人揚起下顎，臉上是毫無僞裝的驕傲，“我們輕輕的智商，就算是在夏令營也是超羣的。我已經問過了，這場考覈主要是在小學範圍內，輕輕想要通過考覈，根本不成問題。”
許清芷在一旁聽着，也不免得有些頭昏眼花。
一般的小孩子六七歲才上小學，小學六年，上初中已經是十多歲了。而楚輕輕，竟然才六歲，就超越了那些十幾歲的孩子。
也難怪她會那麼自信。
至於晨晨，她雖然有教導，但絕對不及楚輕輕，甚至還沒有到楚輕輕學習量的一半。
這樣的晨晨，真的能贏過楚輕輕嗎？
不是她不相信孩子，只是眼下，面對事實的強勢，她還是忍不住猶豫起來。
“許女士，我雖然沒有打擊你的意思，但是輕輕是我們楚家花經歷培養出來的孩子，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楚夫人道，“雖然你家的孩子長得挺小，但既然能來這裏，也應該至少六七歲了吧？學完了小學課程了嗎？如果連小學課程都沒學完，別說贏我們家輕輕，那連進夏令營的資格都沒有。”
許清芷沒吭聲。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夏令營的，但是天才兒童，可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不如你聽我一句勸，早點放棄考試，至於那個賭約，我也可以當做沒發生。”楚夫人輕飄飄地說着，然而話語裏，是顯而易見的高傲，“不然，等成績出來了，你的孩子受到了打擊可不好。畢竟這個年齡，可是很容易出心理創傷的。”
許清芷深吸了一口氣。
她自然明白楚夫人的意思，也沒有錯過她的諷刺。
她擡起眼，看向了玻璃後的考場。
一片沉默過後，就當楚夫人以爲她要採納自己的意見、露出得逞7eaa9971的笑容時。
“抱歉。”女人終於開口，“我沒有讓孩子放棄考試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