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言琛沒有立即吭聲,他的雙眸斂起,似是在思索什麼。
“前來找我的,除了你和救援隊,還有誰?”
林盈盈:“還有柳小姐他們……啊,好像斯特·李也在。”
果然是這樣嗎?
聽到這個答案,御言琛乾澀的脣竟是勾起了意味深長的弧度。
那笑容,一時間讓林盈盈難以看透。
“我知道了。”御言琛道,“你出去吧。”
“可是你剛醒,我應該照顧你……”
“我想休息,不需要有人在這裏打擾我。”御言琛毫不客氣道,他的聲音冷了幾分,“我還以爲,你在御家呆了那麼久,已經知道什麼是能做的,什麼是不能做的。”
林盈盈一時語塞。
明明自己照顧了他那麼久,到頭來,卻連個好臉色都沒得到,還要將自己趕出去!林盈盈一時氣結,最終,她不情不願地站了起來,離開了病房。
房間裏頓時安靜了下來,唯有御言琛一人坐在牀頭,目光深沉地注視着面前的白牆。
誰都不知道,昨天夜裏,其實他沒有徹底昏死。
在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後,他的眼睛睜開,悄悄地眯出了一條細縫。
朦朧之中,他看到那個戴着面具的女人,正背對着自己脫下了上衣。
她膚白如雪,脊背光滑,明明四周昏暗,可在她的蝴蝶骨下,一片殷紅的蝴蝶胎記卻像是妖豔的火焰,觸目驚心,令人挪不開目光。
接着,就是自己的身體被抱住,還有那含含糊糊的一句:“御言琛,你欠我的,不只是一條命。”
不只是……一條命嗎?
突然,原本冷麪的男人笑了起來。像是春風拂過,寒冰化開。
阿止……是嗎?
他的薄脣輕啓,無聲地呢喃着那個女人的名字。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躲着自己的女人。
有意思。
可惜,至今爲止,從來沒有獵物能夠逃出他的掌心。
——
許清芷打了個噴嚏。
她泡了個熱水澡,換了一身比較暖和的衣裳,兩頰還因爲水汽染着殷紅。聽到噴嚏聲,一旁的李夫人看了眼,接着不知道從哪拿出了一瓶感冒藥,扔了過去:“別是感冒了。”
感冒嗎?許清芷吸了吸鼻子,好像是有點。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的,似乎是因爲有人在念叨自己……
她就着水吞下了感冒藥:“李夫人,謝謝你來救我。”
“別想太多,我還不至於讓我的模特死在外頭。況且我們合作不錯,我不想再花費精力去找新的拍檔。”
許清芷笑着搖了搖頭:“你明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李夫人頓了頓,接着挑眉:“我是個信守承諾的人,既然合約上寫了,我要幫你保守身份的祕密,我就會做到。接下來的事情你也不用擔心,不會有人知道你的身份。”
李夫人跟着救援隊,卻比所有人早一步找到了許清芷,將她提前帶離了那座小島。
所以,當林盈盈帶人找到御言琛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其他人的蹤跡。
“況且……”李夫人慾言又止。
她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許清芷赤裸着上身從地上爬起來。如果不是看御言琛昏迷,她的身上也沒有什麼曖昧痕跡,李夫人都快懷疑這兩個人打野戰了。
李夫人抿了抿脣,最終道:“你和御言琛的事情,我也算知道一些。你們的事情我不想摻和,但是你現在身爲我的拍檔,我不希望我們合作的途中出現意外。”
許清芷的眸底沉了一下,她的笑容似乎多了一抹苦澀:“放心吧,我對那個人……已經沒有任何感情了。”
曾經,那個人,毀了她的一切。
讓她恨之入骨。
可是,既然沒有任何感情了,爲什麼,當他遇到危險的時候,自己還會奮不顧身地去救他?
許清芷的手暗暗握緊了。
李夫人沒有說話,只是目光中意味不明。許清芷半晌鬆開了拳頭,站了起來:“我該回去了,要是離開太久,肯定會被他們發現不對勁。”
MAZ事故後,船上的賓客都被安置在了本地的一家酒店裏。至於受傷的,自然呆在醫院。
許清芷趕到醫院的時候,御言琛的病房門口,正站着兩個女人。
“許清芷?你究竟去哪了?怎麼現在纔過來?!”柳妍雙手環胸,對着姍姍來遲的女人橫眉怒瞪,“你不是跟着我表哥一起來的MAZ嗎?爲什麼半天才看到你人!就連我表哥失蹤的時候,也沒有看到你的身影!”
“不好意思。”許清芷輕聲道,“我因爲扭腳了,所以沒有參加MAZ,這件事,你身旁的林盈盈小姐也知道。之後就是遊艇出事了,我不小心暈了過去,現在才醒過來。”
“暈過去?我看你是巴不得我表哥死了吧?也是,只要表哥出事了,你就能帶着那個野種佔據我們御家了。可惜,你做夢!”柳妍冷笑一聲,“我警告你,別以爲我表哥出事了,你就能在我面前爲所欲爲。亦或者,以爲自己生下了御家的血脈,就能翻身做主人?我勸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你已經不再是許家的小姐了,你那個01747d0a寶貝的許家,早就完蛋了。”
她邁開步子,身子接近:“現在的你,不過是我們御家養的一條狗而已!”
御家的……狗嗎?
一股荒涼感從腳底涌上,蓋過了許清芷的肩頭。
許清芷,看清楚了嗎?無論你做了多少,在某些人的眼裏,你只是個隨他們壓榨的垃圾。
她的面容寡淡,卻突然輕輕地笑了一下:“是嗎?可是,柳小姐,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面對柳妍的氣勢洶涌,許清芷沒有示弱半分。
“我曾經,是御家明媒正娶的少夫人。”
“你覺得,你們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我會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