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一旁的葉柳青聲音柔柔道，她是一個長相溫婉的女人，氣質也極爲柔和，像是春季的風，讓人察覺不出絲毫的攻擊性，“上次報名的時候，我們就見到李夫人了。她說是帶學生來參加的，還當場替學生報名了。”
“啊，你這麼一說，我這纔想起來。”露絲恍然大悟一般地拍了拍腦袋，然而眼裏是掩不住的嘲諷，“不過，斯特·李，我怎麼記得你根本沒有學生？那天我就想說了，你不會是爲了圓場子，特地編出來的謊言吧？”
“如果是這樣，那未免也太丟人了吧？”
露絲的嗓門不小，再加上休息室空間封閉，她渺渺的幾句話，就成功將旁人的注意力牽扯了過來。
本來忙碌的人紛紛停下了動作，露出了好奇的目光。
“天啊，我之前就想說了，沒想到真的是斯特·李和露絲·傑妮啊？我還以爲我認錯了呢，就是這兩人怎麼會在這裏？”
“咦，你不知道嗎？露絲大師早就收了學生，就是她旁邊那個，好像叫做葉柳青吧？最近圈子裏很火，新人裏幾乎沒人不知道她的名字。”
“什麼？葉柳青來參賽了？那我們不就輸定了啊？”
“葉柳青參賽我倒是知道，不過斯特·李既然出現在這裏，就說明她有學生來參加這次的SUMA？可是我沒聽說過她收了學生啊？”
斯特·李的名頭，與隔壁音樂界的艾塞里亞一同，被稱爲雙羅剎。這兩個人，是圈內新人最憧憬的導師，也是八百年都沒收過學生的人物。
衆人議論紛紛，那喧囂的話語，輕而易舉地鑽入了李夫人的耳內。
露絲滿臉得意，只想看到女人窘迫失落的模樣。卻沒想到，在重重爭議下，李夫人不僅沒有半分怯懦，還昂首挺胸，鞋尖輕點了幾下地面，舉手投足之中是掩不住的從容。
可惜，就是這看上去優雅矜持的女人……一開口，就變了個味道。
“八百里開外就聞到了你的嘴臭味。”李夫人的紅脣張開，雙眼斜睨，“你早上是吃了大蒜了嗎？怎麼開口閉口都是讓人難聞的味道，還說的奇奇怪怪的，讓人聽不懂。哦對了，不好意思，我差點忘記了，狗嘴吐不出象牙，一隻狗怎麼會說出讓我聽得懂的人話呢？”
言辭犀利，毫不留情。
不僅讓露絲面色一變，也讓衆人大驚。
“我呸！”露絲忍不住出聲，“你胡說八道什麼？你纔是狗！”
“我指名道姓了嗎？你對號入座幹什麼？這年頭碰瓷都要找對人呢。”李夫人輕輕地呵了一聲，“不過嘴臭說的就是你，也難爲你的學生了，天天忍受你的嘴臭味道，換做我早就挑擔子走人了。”
“斯特·李！”
“吼什麼吼？就怕自己嘴巴的味道不夠重，讓別人聞不見？”李夫人挑眉，“我以爲做人都是有自知之明的，可惜你這人的自覺性不太夠啊……對了，我有個認識的口腔醫生，要不要介紹給你？畢竟這也是病，據說一不小心就會影響大腦智商……雖然你的智商本來就不高。”
總之，露絲的臉氣得鐵青，嗓子被石頭堵住了似的。
而一旁的衆人，幾乎風中凌亂了。
原來，傳說中的斯特·李，就是這個畫風嗎？
這個嘴炮程度，一般人都承受不住啊！
“給我閉嘴！”露絲吼人的時候喘着粗氣，“你真以爲你復出了就有資格教訓我？若是算起資歷，現在的我，和你也是平起平坐的！”
“是嗎？”李夫人擡起手，接着吐出了一口氣，吹了吹精修過的指甲，“如果我沒記錯，某人在MAZ上輸得很慘吧？”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宛若一記重擊，擊得露絲心臟涼透。
“嘖，一個手下敗將而已，還有臉在我面前囂張。露絲啊露絲，這麼多年了，你的水平和腦子沒有長進，臉皮倒是厚了不少。”
“你少給我得意！”露絲幾乎是從咬緊的牙關中磨出這些字的，“你真以爲你的設計很厲害？如果不是你找來的那個模特，你怎麼可能做到那種效果！”
“說到底，你不過是佔了模特的便宜而已。”
露絲冷笑。
俗話說得好，人靠衣裝。而同樣，衣裝也能靠人襯。
“如果沒有哪個模特，也不知道你現在在哪裏哭呢。”
“哭？”李夫人的嘴角勾起，笑容犯冷，“你信不信我現在將你抽到哭？”
露絲臉青一片，竟是一時間無法質疑對方的話。
這個女人，好像真的能做出這種掉價的事情！
“輸不起就是輸不起，扯什麼理由呢？怪不得這麼多年了還是這個水平，也不知道在自己身上找找理由，只知道推卸責任。”她斜過眸子，“還和我比肩？真是掉價。”
露絲氣得渾身顫抖，張牙舞爪地就要衝上去，卻被一旁的葉柳青柔和地按住了手。
“露絲老師，先別激動。”女人開口，聲音溫溫軟軟。她擡起眸子，臉上帶着和煦的笑容，“李夫人，畢竟我沒參加MAZ，也不知道MAZ上發生的事情，所以現在不做評價。”
“不過，如果我沒記錯，這裏是SUMA的初賽現場，而不是MAZ吧？”
“與其在這裏提MAZ的事情，不如您趕緊將學生叫出來，讓我們見識見識。”她說話不緊不慢，卻字字沉重，“當然，如果你真的是要親自參加SUMA，我們也不會說什麼。不過如果我沒記錯，SUMA是有明文規定的，像你這種有資歷的前輩，是再三確認不能參加的。”
明明語句裏沒有半點鋒利，甚至所說的都有道理。
讓人挑不出半點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