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文只有硬着頭皮道：“雖然重點是音樂，但是伴舞者也需要貼合音樂纔是。艾塞里亞先生，我們的演出本該是完美無瑕的，若是因爲一個女人——一個伴舞的失誤或者選擇錯誤，導致我們的表演出現瑕疵，這樣的話，無論是對觀衆，還是對您來說，都是不可饒恕的吧？”
扯到了這裏，艾塞里亞終於有了點反應。
他擡起眼皮，眸子斜過。
這種目光，在柳一文的眼裏卻成了認可，他的心底掀起了欣喜，接着磕磕絆絆道：“艾塞里亞先生，我覺得，只有懂得音樂的人才能勝任這個位置，所以我請來了我的表姐……”
柳一文微微側身，露出了一直站在一旁的、屬於女性的身影。
那個人，赫然是柳妍。
沒錯，柳一文之所以姓柳，是因爲他是柳家的孩子，和柳妍是表姐弟。
一段時間不見，柳妍的外貌不變，只是氣質之中多了一種名爲陰狠的東西。
“艾塞里亞先生，您好，我們之前見過。”柳妍說道，“我是柳一文的表姐，聽說您的需求，我就過來了。我覺得，我能勝任這個位置。”
在某些方面，柳妍的確稱得上是強悍。
明明被艾塞里亞打擊多次，卻依然能倔強地站出來。
這種精神，讓許清芷都歎爲觀止。
看到柳妍，艾塞里亞蹙起眉頭：“是你？”
柳妍的眼睛還沒來得及發亮，就聽男人冷冷道：“柳一文，這就是你說的，有資格配上我們音樂的人？”
“好歹是我這次的合作樂團，相處到現在，難道你連我的標準都不明白？”艾塞里亞冷冷道，“你應該慶幸我聽過她的垃圾音樂，否則，我不敢想象，若是我真的答應下來，我們的舞臺會被怎麼破壞。”
柳一文頓住了：“艾、艾塞里亞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還不夠明顯嗎？入股你所說，實力不夠的人，沒有資格踏上我的舞臺。”艾塞里亞道，“你覺得，你這個表姐有足夠的實力？”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我不會選擇她。”艾塞里亞一邊道，一邊指向了許清芷，“這次的人選我已經定下來了，就決定是她了。”
這一動作，很成功地將仇恨拉到了許清芷的身上。
無數目光落在了女人的身軀上，各種情緒交錯，讓許清芷的神經一繃。
“艾塞里亞先生，您是在開玩笑嗎？”柳一文有些惱怒。
自己的表姐被拒絕了，不就等於打自己的臉嗎？
畢竟，柳妍是他推薦來的！
“我不知道您是不是對我或者表姐有什麼意見，但是您寧願選一個外行人，都不願意選擇更適合的表姐？”
“如果爲了一己私慾，您做出這麼荒唐的決定，那您未免讓我太失望了！”
柳一文義憤填膺道。
那激烈的言辭，似乎要將艾塞里亞指責成自私的小人。
“失望？”艾塞里亞的表情依舊平靜，只是那雙蔚藍的眸子下，似有什麼翻涌而過，“你算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對我失望？”
在那鋒利的目光下，他的脊背似有冷汗浸出。
“當然，你可以對我失望，我並不會在這點上阻攔你。”艾塞里亞道，他的聲音愈發愈爲清冷，“不過你若是質疑我的決定，可以現在就滾出這裏。不過是個伴奏手而已，少了你一個，有的是人補上來。”
“還是你覺得，你是什麼不可替代的存在？”
艾塞里亞的每一個字眼都咬得格外清晰。
那居高臨下的態度，那傲慢的姿態，讓衆人後知後覺地想了起來。
站在他們面前的，並不是別人。
而是音樂界的暴君、獨裁者。
在音樂上面，這個男人不允許任何人反抗自己的決定。
柳一文原本囂張的氣焰頓時熄滅了，他清楚艾塞里亞的身份，也清楚自己若是能和艾塞里亞站上一個舞臺——哪怕只是個伴奏手，也是莫大的榮耀。
若是真的被趕出這裏，估計不到第二天，他的傳聞就會傳遍圈內。
見柳一文不說話了，柳妍在心裏憤憤地罵了一句廢物。她深吸一口氣，道：“艾塞里亞先生，我們沒有反駁您的決定的意思。只是這件事至關重要，我們難免有些擔心而已。”
“您選的這位……我認識，是阿止小姐，對吧？”柳妍幽幽地看向了許清芷，“我記得阿止小姐是設計界的人，沒錯吧？”
最近阿止的名聲可不小，許清芷點了點頭。
“一個設計界的人，想必對音樂這方面，也不會有太多研究吧？”柳妍道，“至少，我從小學習音樂，不至於比不上一個門外漢。”
“我想，就算艾塞里亞先生也不得不承認，但從音樂的角度講，學習了那麼多年音樂的我，比一個外行人強吧？”
艾塞里亞沒有吭聲。
只是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柳妍。
這種眼神，卻成了旁人眼中的默許。
也讓柳妍的心臟跳了一下：
“所以，我覺得……艾塞里亞先生可以思考下，或許，我比您挑選的人，更爲適合。”
她學了那麼久的音樂，就是爲了能夠站在艾塞里亞的身邊。
好不容易有了機會，她又怎麼甘心放棄？
更何況，還被一個氣息莫名熟悉、讓她厭惡的人打敗?
她自論樣貌、氣質、技藝都不差，又怎麼比不上一個臉都不敢露的門外漢？
“看來你對自己很有信心？”
空氣沉沉地落下許久，艾塞里亞終於開口了。
他的聲音讓柳妍眼前一亮，像是看到了希望：“是！至少……我不覺得我比阿止小姐差。”
“哦，這樣嗎？”艾塞里亞眯了眯眼睛，蔚藍如寶石9892d3cc的眼眸中，似有光亮，“既然這樣，你們兩就比一比吧。”
這下，就連許清芷都愣了一下。
“既然你們口口聲聲說，需要懂音樂的人來完成這場演出。那麼，我給你們一次競爭的機會。”
艾塞里亞的目光掃過。
“只要你能贏過阿止，那個位置就屬於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