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芷的心一跳：“我……”
“當然，你不用說太多廢話，你覺得我會有心思去聽你那些解釋？”御言琛冷笑一聲。
他的眸底凝聚，狠狠地剮過了許清芷細膩的臉龐。
接着，薄脣中擠出了兩個字：
“脫了。”
脫？
許清芷的渾身一抖。
脫什麼？
“怎麼？你現在已經連人話都聽不懂了嗎？”御言琛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脫掉衣服，你是需要我教你嗎？”
“還是——”他的尾音拉長。
然而，沒有誘惑，也沒有調侃。
擁有的，只有一片穿透人心的威脅。
“你需要我親自動手？”
許清芷緊咬着牙關，努力扛着來自於男人的威壓。
她想要反抗，然而這個念頭還沒有冒出徹底，就聽到男人的聲音接着傳來：“現在消息在外界傳成什麼樣子，你應該已經猜到了吧？”
“以你的名聲，你覺得和你牽扯上的人會有什麼好下場不成？”
許清芷啞然。
而御言琛的聲音還在繼續。
“現在，‘阿止’這個身份已經身敗名裂了，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和當年發生的事情。如果找不到你，這羣人自然會將目光放在和你有關的人身上。”
“斯特·李是你的老師，她的手下卻出了一個殺人犯學生。現在還是她復出的高峯期，你覺得圈子裏會有多少人隔岸觀火，亦或者落井下石？”
“上官家眼下已經名譽受損，這個送上門的機會，你覺得他們會放棄嗎？你們辛辛苦苦維護下來的‘花想容’，真的會一直在你們手中嗎？”
她知道，她一切都知道。
可是御言琛的話，依然字字珠璣。
一時間，許清芷不敢動了。
她愣愣地盯着男人，半晌過後，說話沙啞而又緩慢：“你想怎麼樣？”
“許清芷，事到如今，你能做的，就是乖乖聽我的話。”御言琛說，“我讓你做的，你最好好好履行。”
許清芷的呼吸變得沉重卻又急促起來。
她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人，最終，伸出了顫抖的手，纖細的指尖緩緩落在了領口的位置。
衣服的鈕釦被一顆一顆地解開。
露出了女人白皙的肌膚。
轉眼之間，她的身上只剩下了貼身的衣物。
許清芷正猶豫着要不要將剩下的脫掉，結果男人突然伸出了手，一把扣住了她的肩膀，將她整個人掀了過來。
她被壓在了牀上，脊背卻是朝上。
“御……”
掙扎的聲音還沒有出口，就感覺到一片炙熱落在了自己蝴蝶骨的位置上。
那是……胎記的位置。
許清芷慌了。
她突然想起，她忘記遮掩胎記了。
而現在，那鮮紅如火的蝴蝶胎記，毫無遮掩地暴露在了御言琛的眼裏。
一時間，她不敢說話，唯有空氣中流淌着異樣的寂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似乎發出了一聲嗤笑。
接着，許清芷的整個人被從牀上拽了起來，她的後腦勺狠狠撞上牀頭，黑髮被男人的手扯住。
“許清芷，你真是好手段啊。”男人的臉在她的眼前放大，然而那俊美到毫無瑕疵的眉眼之間，卻包含着毫無遮掩的憤怒和厭惡。
“你千方百計地搞出這個胎記，就是爲了你那些計謀？”
許清芷乾咳幾聲。
“我早就該知道，除了宛若，世界上怎麼會有第二個人擁有這個胎記。”御言琛冷笑一聲，“讓我猜猜你的意圖？用另一個身份接近我，甚至不惜和斯特·李合作，打消我的懷疑。設計師？模特？不過是給自己身份打掩護吧？看上去是在疏離我，其實是在欲擒故縱，我說的沒錯吧？”
“你以爲，有了這個胎記，你就能代替宛若，坐上那個位置？”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毫不客氣地捏上了她的下顎，那冰冷如刀子的目光剮在了她的肌膚上。
“許清芷……我告訴過你，誰都無法替代宛若。除了她，沒有人有那個資格。”
“只是我沒想到，五年過去了，你這個貪婪的女人，依然不死心啊。”
御言琛的聲音更低了幾分。
“還是，五年前的事情，沒有讓你嚐到真正的教訓？”
許清芷的瞳孔一縮。
而御言琛的冷意絲毫未變，甚至惡意更甚：“可惜，這一切只是你的癡心妄想。”
癡心……妄想嗎？
疲乏如潮水翻涌而來，幾乎要淹沒許清芷。
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
這種疼痛她並不陌生，朝朝夕夕地陪伴着她，直到如今也無法消散。
爲什麼喜歡御言琛？
許清芷眼眸裏的顏色逐漸黯淡。
那雙曾經被譽爲豪門最美眼睛的眼睛，在這一刻失去了色彩。
像是蒙上了一層灰，黯淡、塵埃遍佈。
當年，所有人都知道，許家大小姐許清芷喜歡御言琛。
卻無人知道她喜歡他的理由。
那是在許清芷七八歲的時候，那是她從小到大難得的叛逆，因爲和父親吵了一架，於是揹着自己的小熊書包離家出走了。
接着陰差陽錯下，遇到了被綁架的御言琛。
那時候小御言琛受傷了，爲了保護她，甚至在歹徒的虐待下差點被廢了一隻手。小清芷爲了救他，於是故意引起騷動，想要吸引走歹徒。
在臨走前，她握住了小男孩的手：“我背上長了一隻蝴蝶，等出去了，你要找到我哦！”
小御言琛忍着疼痛，可憐巴巴地問她：“長了蝴蝶是什麼？”
於是還沒有男女授受不親這個念頭的小清芷乾脆利落地掀開了衣服。
小御言琛羞紅了臉。
那個時候兩人的臉上都蒙了灰，像兩隻髒兮兮的小狗，以至於看不清樣貌。於是，小御言琛用全部的腦洞量記下了那個胎記。
跑出去前，小許清芷道：“等以後你找到我了，要報答我哦！至少五打棒棒糖！”
那一晚，她靠着身材小躲進了附近的山林，總算等到了救援。
結果剛等到人，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