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媽纔不是壞人！”
許小晨清冽的嗓音堵住了對方的話語，章虎擡起頭，竟是對上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那雙眼睛本來頗爲稚嫩，本應帶着屬於孩童的童真。但是在這個時候，它竟是透出了冷冽的光！
那竟是出自於一個孩子的眼睛！
就連從小到大都是小霸王的章虎，也被嚇了一跳。
這個許小晨太可怕了吧！
幾秒之後，章虎眨了眨眼睛，一股膽怯之意涌上了他脊樑。
接着，竟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圍觀的孩子們：？？？
打架的時候兩人沒哭，被侮辱母親的時候，許小晨沒哭。
而現在，章虎竟然哭了？
還是被比自己小的孩子打哭的？
太……太丟人了吧？
而嚎啕大哭的章虎，全然忘記自己方纔的囂張蠻狠了。
反倒是一把鼻涕一把淚，慘不忍睹。
“許小晨！”楚夫人皺眉，“我記得你叫許小晨是吧？你竟然當着我們大人的面欺負別的孩子？你到底有沒有將我們家長放在眼裏！”
“是他先說我媽媽的！”許小晨開口，他擡頭看向楚夫人，眼裏的神色未變，“我的媽媽，絕對不會是殺人犯！”
那種眼神，竟是讓身爲成年人的楚夫人都愣了一下。
一個孩子，竟然會擁有這麼凌厲的眼神？
一瞬間，楚夫人似乎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屬於御言琛的影子！
“夠了！”楚夫人冷聲道，“你這是在反駁大人的話嗎？！”
“你母親做的那些事情，全城的人都一清二楚。至於你，不過是一個黃毛小子而已，真以爲自己的反駁有什麼用處？”
楚夫人冷笑一聲：“如果你真心爲了自己母親好，我勸你還是趕緊給程虎道歉。你以爲，以你母親現在卑賤的身份，能夠得罪的起長園集團？”
許小晨一頓。
他不是普通的小孩，小小年紀就能理解大人之間勢力的紛爭。
他突然想到，自己在這裏得罪了程虎，若是之後想要收場，必然會扯上母親。
萬一母親無法處理，只能找御先生幫忙……御先生就是個霹靂無敵大壞蛋，肯定會故意爲難媽媽的！
可是a761c2e3……自己真的要和程虎道歉嗎？
許小晨不甘地咬住了下脣。
明明是他先羞辱自己的母親，爲什麼現在卻讓自己道歉？
可是，爲了媽媽……
許小晨糾結了一分鐘，最終，低下了腦袋：“程虎，我……”
“晨晨！”
而這時，一道女聲終止了這幅畫面。
許小晨錯愕地擡起頭，當看到匆匆向自己跑來的身影時，他的眼睛不自覺地紅了一下：“媽媽……”
繼而身子一暖，他被抱入了一片溫暖的懷抱中。
那是久違的，來自母親的擁抱。
許小晨的鼻子抽了一下，小傢伙的眼底的神色軟化了下來，依賴地用腦袋蹭了蹭許清芷：“媽媽，你來啦……”
看到許清芷，楚夫人就毫無遮掩地顯露出眼底的厭惡。
他們上官家，就是被她給折騰的！
“你們在做什麼？”許清芷一邊抱着許小晨，一邊擡頭向衆人看去。
她進門的時候，就看到這羣人竟然在威脅自己的孩子。
“許清芷，你現在已經不是當初的許家大小姐了，我勸你做事情之前要掂量清楚自己的身份。”楚夫人微揚下顎，“你的兒子得罪了長園集團的少爺，我讓他和人家道歉，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不是這樣的！”許小晨開口道，“是他先說媽媽壞話！”
“壞話？程虎只是實說實話而已。”楚夫人嗤笑一聲，看向許清芷，“當初你的這位母親，可是親口承認下罪名的。”
許小晨因爲生氣漲紅着臉，看上去極爲激動。
倒是許清芷及時摸了摸他的腦袋，按捺下他的這份情緒。
“晨晨。”她輕聲道，“沒關係，媽媽來了。”
“這些事情，交給媽媽好不好？”
許小晨依戀地呼吸着母親身上的氣息，接着點了點腦袋。
許清芷垂眸，因爲打了一場架，許小晨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狀態明顯好不到哪裏去。
她沒想到，因爲自己，孩子竟然要承受這些……
“楚夫人。”許清芷擡起頭冷冷道，“許小晨的確動手了，想讓我們道歉，可以。”
“但是——”
她的話音驀然一轉。
“再次之前，您和這位叫做程虎的孩子，是不是也要和我的孩子道個歉？”
許清芷的話，是讓楚夫人想不到的。
她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敢和自己提出這種要求？！
“你在說什麼？”楚夫人皺起眉頭，接着冷笑一聲，“想讓我和你的孩子道歉，你在做夢嗎？”
“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許清芷道，“你對我的孩子進行了侮辱，即便孩子反抗，也是出於情理之中。所以，我爲自己的孩子爭取一個道歉，也不過吧？”
“只要你們願意給出這個道歉，我們也願意爲剛纔的過失道歉。”
“當然……”許清芷的聲音清冷而又字字清晰，“如果想要我們單方面的服軟，抱歉，不可能。”
在這點上，她絕對不會讓許小晨受到任何委屈。
“你……！”若非爲了保持自己貴婦人的架勢，估計眼下，楚夫人的五官都要猙獰到一塊了。
她冷冷道：“許清芷，你最好搞清楚自己在說些什麼！”
“想讓我道歉？你算什麼東西？”
許清芷不語，然而脊樑依舊筆直。
“若是曾經許家還在，或許我還能勉強答應你這個條件。可是別忘了，你早已不是當初的許家大小姐……”楚夫人說道，“你覺得，在絕對的權勢面前，你還有什麼反抗的權利？”
“只要我讓你低頭，你不得不低頭。”
“是嗎？”許清芷的表情波瀾不驚，“你可以試試。”
女人的表情太過寡淡，同時透着一種堅韌，刺痛了楚夫人的雙眸。
連帶着那反抗的態度，點燃了楚夫人心中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