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御先生第一次這麼大方。”
她淡淡道，“怎麼，需不需要我表達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
御言琛微微蹙眉。
而女人的下一句話也讓他的表情更難看了。
“不過可惜，我不需要。”
“許清芷，不要得寸進尺。”
“得寸進尺？”許清芷輕笑一聲，“御先生，這就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
她的手裏還拿着之前姜水甜給的那個小鏡子，鏡子中倒映出她的側臉。
落入女人的眼裏，刺目無比。
“御先生，你知道嗎？剛纔姜水甜告訴我，如果我早一點被救出，哪怕只是快上幾步，或許我就不會受這麼重的傷。”許清芷像是在自言自語，她喃喃道，“可是，爲什麼呢……”
“爲什麼沒人來救我呢？”
“御先生，你能告訴我，爲什麼救援隊會那麼晚來嗎？”許清芷道，“還是，某些人根本沒有告訴救援隊，我在那裏出事了？”
御言琛頓了一下。
他沒有忘記，當初，他選擇抱走了蘇宛若，獨留女人陷入廢墟之中。
之後，他將蘇宛若送進了急診室，的確沒有提醒救援隊……
御言琛斂了斂眸子。
一瞬間，女人臉上的包紮變得刺目了起來。
半晌，男人的薄脣張開，似乎要說些什麼。
卻被許清芷打斷了：“讓我想想，你又想用什麼方法搪塞我？”
“不如我告訴你吧……其實我被壓在廢墟底下的那一刻，我並沒有立刻昏迷。”
我聽到了蘇宛若的哀求，聽到了你離去的腳步聲。
而你卻沒有聽到我那微弱的求救。
“夠了。”御言琛說，“說夠了麼？”
許清芷輕笑一聲。
明明她纔是受害者，如今，卻連訴求的餘地都沒有？
憑什麼？
“好，我什麼都不說，滿意了麼？”她冷冷道，“御先生也不用想方設法地補償我，也不用在我面前做出那虛僞的一套。”
“我不稀罕。”
御言琛的雙拳緩緩握緊。
他靜靜地看着坐在病牀上的女人，在他的注視下，女人緩緩地閉上了雙眸。
半晌，御言琛才低聲道：“爲什麼救我。”
“救你？別誤會，我只是還沒有畜生到眼睜睜地看着別人死在我的面前而已。”許清芷說，“我不像某些資本家，不是麼？”
“御先生，這個回答，你滿意了麼？”
女人睜開眼，眼裏是顯而易見的清冷和挑釁。
那幾種情緒，也輕易地點燃了御言琛心底的焦躁。
可是出乎意料的，他最終沒有說些什麼，轉身意圖離開病房。
就在他即將要邁出大門的時候，身後響起了熟悉的女聲：
“等等。”
御言琛沒有回頭。
“若是御先生執意要虛情假意，那麼，我只有一個要求。”
“我要回御家。”
許清芷淡淡地看着他的背影：“除此之外，我沒有其他要求。”
御言琛沒有說話。
只是半晌後，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