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被喪屍咬了之後會變成喪屍”

    “嗯”啾啾應聲,有點底氣不足。

    “我沒有辦法祛除身上的屍毒”

    “嗯”啾啾的聲音弱不可聞,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那能告訴我,爲什麼他沒有變成喪屍。”顧淮錦指着面前昏迷不醒的男人,語氣裏多了幾分惱火,他有一種被系統坑了的感覺。

    明明他咬了江牧雲,結果人別說是變成喪屍,脖子上連個血窟窿都沒有。

    “因爲宿主你的唾液也可以癒合傷口嘛。”啾啾的聲音可以拖長,有點刻意賣萌的嫌疑,若是這個世界也凝結成實體,估計這個時候就縮到顧淮錦懷抱裏面各種蹭了。

    “那爲什麼我不能治癒自己。”顧淮錦還是不過些,看着自己青灰色的指甲,一臉嫌棄。

    他不喜歡冰冷的感覺,只有溫熱的身體纔會讓他覺得自己是真實活着的。這也是他爲什麼喜歡溫熱的血肉,那帶着體溫的食物讓他感覺到格外安心。

    “醫者不自醫。”啾啾撓破頭皮也只能給出這麼一個解釋,不過他更關心另外一個問題。

    “宿主,你爲什麼會有異食癖”之前啾啾就想着去調查這事,但是因爲種種原因耽擱了,再加上有主神大人的威懾在,啾啾也不敢去調查顧淮錦的底細。

    如今他和宿主應該算是混熟了,所以問一問,應該也沒事吧。

    啾啾看了一眼躺在地板上,緊閉着眼睛沒有甦醒跡象的男人,有點提心吊膽。

    顧淮錦沒有回答啾啾的問題,抿脣不語,低頭看着躺在地板上的男人,眼底的情緒格外複雜。

    “當然,宿主要是不想說的話就算了,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啾啾語氣裏帶着點笑意,不願意在這事上和顧淮錦產生隔閡。

    “我死的時候,被關在地下室裏。”顧淮錦靠在沙發上閉着眼睛語氣平靜,睫毛卻在輕輕顫抖,可見那些回憶對於顧淮錦來說並不是什麼好的記憶。

    “孤兒院發生了火災,建築倒塌,所有人都在逃。”

    “我喫過偶爾出現的老鼠,食物越來越少”

    啾啾突然有點不好的預感,他一點都不想聽後面發生的事情,但是卻沒辦法打斷顧淮錦繼續說下去。

    “先是小臂,然後是小腿,很疼,但是我想活下去,即使那些肉是從我身上割下來的。”

    “我要活下去。”顧淮錦睜開眼睛,若是這時有人看見他的目光定會覺得發冷,那裏面蘊含的執念只讓心驚。

    “然後我見到了一個人,他說會讓我活下去的。”顧淮錦眼底多了幾分笑意。

    “”啾啾不知道該怎麼評價自家宿主,努力活下去似乎也沒有錯。

    “宿主挺好的,珍愛生命”啾啾嘟囔了一聲。

    原以爲自己抱到了金大腿,以後可以跟着自家宿主喫香喝辣的,結果卻發現自家蠢萌宿主比主神大人還要兇殘,啾啾覺得自己的理想幻滅了。

    他有點想念當初第一面見到,那個縮在牆角玩手指的小可愛了。

    顧淮錦不喜歡回憶過去,他更對眼前的事情感興趣,既然這個人親自送上門,又不會因爲被咬而變成喪屍,那是不是意味着

    顧淮錦從沙發上跳下來,然後拖着江牧雲的腳往這間房子裏的廚房拖,這個畫面怎麼看都熟悉,啾啾半天才想起來,當初他把菲爾德南弄暈,顧淮錦不也是用這種姿勢把人拖回去的嗎

    “宿主,爲什麼把他放在廚房裏面”

    “因爲他是我的儲備糧。”顧淮錦笑眯眯出聲,他一點都不打算委屈自己,事實證明他目前最喜歡的還是這個男人身上的味道。

    “誒”啾啾不知道能說點什麼,從降落到這個世界開始,事情就朝着奇奇怪怪的方向發展。

    宿主還記得這個人,是原身名義上的養父嗎

    江牧雲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在冰涼地板上江牧雲只覺得腰痠背痛。

    等一下,腰痠背痛

    如果變成喪屍,怎麼還會有這種感覺江牧雲從地板上爬起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是人類正常皮膚的顏色,他身上還有溫度,脖子上的傷口消失的乾乾淨淨。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昨天晚上的一切不過一場夢,他沒有被喪屍咬,他的小鹿也沒有變成喪屍

    “小鹿。”江牧雲的聲音裏帶着欣喜若狂,從廚房裏走出來,卻沒找到江鹿的人。

    不管不顧拉開門想到外面看看,結果門剛扯開就看見站在樓道里密密麻麻的喪失,江牧雲表情僵硬一瞬然後快速合上門。

    一定是他打開的方式不對勁,怎麼有一種自己進入喪屍老巢的錯覺。

    “你在找我”少年的聲音清脆,讓人很容易心生好感。

    江牧雲對於這個聲音格外熟悉,是他的小鹿。

    “你在哪”

    “在衣櫃裏面,去把窗簾拉上,我討厭陽光。”少年口氣裏帶着點抱怨,卻不會讓人覺得他嬌縱難伺候。

    江牧雲非但沒有害怕,反而眼底多了幾分寵溺,似乎這般任性纔是理所當然,他家的小傢伙就應該被寵壞纔是。

    拉好窗簾,確定沒有陽光直接透射進來,江牧雲這才緩步走到衣櫃面前,伸手緩緩拉開櫃門,然後目光就移不開了。

    環膝乖巧坐在衣櫃裏的少年五官精緻,除去眼睛的眼色與人類不一樣,其餘的地方根本看不出來是一隻喪屍。

    “小鹿。”江牧雲努力壓抑着心裏失而復得的歡喜,伸手想要揉揉小傢伙的腦袋。

    “爪子收回去,要不然咬你。”對着這張臉顧淮錦總是狠不下心來,這個男人曾將他推入萬劫不復,也曾救他於萬丈深淵,感情本就是捉摸不定的東西,總是算不清到底誰欠誰更多一些。

    顧淮錦也許不恨這人,但是不代表他不生氣。

    有些幼稚的朝着男人呲牙,卻不知道自己那兩顆小虎牙一點威脅力都沒有。

    “你不是已經咬過了嗎要喫早餐嗎”

    江牧雲輕笑出聲,樂呵呵的將人從衣櫃裏抱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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