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明明把心拋出來給對方看，卻被懷疑居心不良的感覺，讓顧淮景覺得格外嘲諷。
“啾啾，你說信任這種東西會不會本來就是不堪一擊的東西”
“理論上來說，是的。”啾啾不偏不頗的快速回答，若是放在以前他還會幫着墨說說好話，但是現在。
剛纔看到的事情，啾啾都想衝上去甩墨一個大耳光子。
“奴隸，是不是墨終於看清你的面目了，我告訴過你，想要算計墨，你還沒那麼多條命。”穆走過，剛好看見顧淮景渾身狼狽跌坐在地面上的樣子。嗤笑出聲語氣裏滿是不屑。
小奴隸在他的眼裏，不過是一隻螻蟻。他若是想隨時隨刻都能捏死他。
“你喜歡白朮。”顧淮景看眼睛沒穆，眼底滿是憐憫。看上白朮，穆還真的沒眼光。
白朮的目的他一眼就能看破，不過是想要依附着最強大的戰士，獲取絕對的權利和地位。穆再殷勤，也不過是一枚踏腳石。
“你想幹什麼。”顧淮景的目光讓穆感覺到被冒犯，小奴隸有什麼資格去同情他
“喜歡一個人，還要成全他和別人在一起，你說你可不可憐”顧淮景覺得自己並不是一個好人，就像是現在，他心情不好，也不會讓其他人好過。穆就是撞上槍口的小可憐。
“你再挑撥我和墨之間的感情，你這個......”
“這個卑劣的傢伙”顧淮景打斷穆的話，和這個腦袋裏只有肌肉的男人沒有什麼話想說。伸手拍了拍人健壯的大腿“帶我去河邊。”
糟糕的心情倒是因爲穆的出現而緩解幾分。顧淮景蹂躪一把臉，無論墨有多麼混蛋，日子還是要正常過的，總不能要死不活的。
“你想死的話我可以幫你忙，不需要那麼麻煩。”穆冷哼出聲。
“放心，墨死之前我是不會死的。”顧淮景是個記仇的，墨欠他的東西他會一樁樁一件件的討回來。
這話落在穆的耳朵裏就變了味，小奴隸這是以弄死墨作爲人生一大目標嗎。
將自己泡在冷水裏面，顧淮景半眯着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傷口被冷水沖洗倒是舒服幾分，但是後遺症就是這條腿估計會廢掉。
顧淮景顧不上那麼多，他急切的需要找回自己的理智，而不像是個瘋子衝過去和白朮糾纏。
穆遠遠站着，看着安安靜靜靠在河邊，泡在水裏凍的直打哆嗦的小奴隸，心情複雜。他實在不知道小奴隸在幹什麼，沒有人會把自己大半夜泡在水裏，一旦生病就救不過來了。
小奴隸長得不漂亮，但是安安靜靜靠在哪裏的樣子讓穆不敢上前打擾。似乎自己的冒失會成爲無法挽回的錯誤，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你在看什麼”是個人都能夠感受到穆那火辣辣的目光，顧淮景撐着腦袋撇人一眼，語氣裏帶着點疑惑“不回去睡覺在這等着幹什麼”
他爲什麼會對一個醜八怪有感覺
穆覺得自己應該回去看看白朮，或者抱着禾草發泄一回，總之不可以再繼續看着小奴隸。
帳篷裏。
常年生活在廝殺裏的墨，一旦嚴肅起來所散發出來的氣壓讓人覺得難以接受。白朮剛開始還能夠保持面上的溫和笑意，漸漸的就難以忍受，僵硬看着墨不知所措。
“墨......爲什麼這樣看着我。”白朮有些不安，窘迫出聲。伸手想要幫人蓋好身上的獸皮，卻被墨一把按住手腕。
白皙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青紫一圈，白朮卻連掙扎都不敢。
“墨......”
“你到底是什麼人。”墨不傻，他自然知道白朮對自己頻繁示好是因爲什麼。墨不介意被利用，但是也不會允許自己像是個大傻子被人玩的團團轉。
“你在說什麼，我......”
“除了艾葉草，你還知道什麼。”
白朮的聰明讓墨感覺到危機，附近的部落至今還沒有察覺艾葉草的功效，白朮不可能是這些部落的人。但若是如此，白朮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森林裏。
在森林的另一邊，還有什麼樣強大的部族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從什麼地方來，但是我的記憶裏有很多東西，那是屬於祖神的傳承。墨，我不會害你，我會幫着你做你想做的事情。”白朮低聲嘆氣，伸手握緊墨的手腕，語氣裏帶着點期待。
“相信我，我不會背叛你。”
“你想取締祭司的位置”墨伸手扼住人的脖頸，也許祭司圖沒有白朮聰明，也沒有白朮懂那麼多的東西。但是他依舊是林山部落獨一無二的存在。
何況，圖對他有養育之恩，如果不是圖，估計當初他就成爲部落衆人口裏的食物。
“我沒有，我只是......”白朮眼底滿是惶恐不安，他不理解爲什麼自己展現了價值後，墨反而要殺了他
這和他這麼多年的教育觀念完全不符合。
“你只是想要依靠自己所知道的東西，換取族民的忠誠。”墨戳破了白朮聽上去光明正大的理由，語氣徹底冷了下來：“不要讓我發現你存有任何異心，否則我會親手殺了你，明白嗎”
墨不願再跟白朮說什麼，他突然發現自己對這人沒有半點耐心。甚至連那張臉也變得索然無味。
白朮眼底的畏懼只讓他覺得格外可笑，突然想起小奴隸看着他時，那雙眼睛裏從來沒有畏懼，明明和他相比，強弱之比如此明顯。
“明白了。”白朮努力掩飾着眼裏的不甘，他沒想到墨居然會放棄前程似錦，寧願碌碌無爲，粗魯愚昧的活下去。也許他該找一個更容易說服的對象，不需要那麼強大，只要足夠聽話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