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點半，天微亮。
五點鐘，天已經大亮。
陳陽睜開眼睛，恰好看見太陽從眼前的方向升起。
他腹吸一口氣，從口中徐徐吐出，這口氣有淡淡黑色，體內污穢都在這一口氣中被吐出。
“好像還是有點餓。”
他摸着肚子，那裏咕咕叫。
精神倒是挺不錯的。
“師傅，我們回去嗎？”
大灰也睜開眼睛，問道。
陳陽盯着它看了幾秒，問道：“餓不餓？”
“有點。”
“走，回去喫飯。”
他們站起來，陳陽撥通老黑的手機，響了好久才接通。
“師傅……”
“起來，把早飯做上，我們一會兒回去。”
這一夜的打坐，陳陽發覺自己的確可以做到短時間的餐風飲露。
但身體腸胃還需要適應。
主要是空氣裏的靈氣太稀薄。
這也是陳陽自己選擇的。
若是在道觀裏打坐，根本體會不到那種真正的感覺。
必須得下山，離開陵山。
這樣才能夠體驗到真正的辟穀。
喫完早飯，陳陽上網購買了克秤，然後去山裏，在水邊摘了一根蘆葦。
接着將玻璃瓶的龍血和龍髓滴一滴出來，把空心的蘆葦杆給它：“每天不能喫多了。”
“哦哦。”
大灰暫時還不是很能夠體會到龍血龍髓的好處。
這種營養的補充，需要一個長時間，由量到質的轉變。
短期內很難有什麼改變。
老黑跑過來，盯着玻璃瓶問：“師傅，這是什麼？看上去好像很好喫的樣子。”
陳陽笑笑，拿出兩個玻璃瓶放桌子上：“你也有份，不懂的讓元行跟你說。”
都是他的徒弟，肯定不能厚此薄彼。
雖然老黑平時太懶，甚至懶出了一個新高度。
但既然入了門，總不能寒了它的心。
不好好修行，他這個做師傅的也有責任。
陳陽走出道觀，站在門口仰頭望天，忽然嘆了口氣。
他有點後悔了，沒事收徒幹嘛。
找罪受。
都是大灰這樣的上進那還好，碰見老黑這樣的老皮條，陳陽一點辦法都沒有。
說了也沒用，最多就是三分鐘熱度。
熱度下去，繼續偷懶。
瞧瞧它那體型，再這麼喫下去，都快趕上沒化龍的蛟了。
“噠噠~”
迎面有腳步聲響起，一個熟悉的倩影映入眼簾。
“玄陽道長，早上好。”女子正是昨天上過山的丘葵。
她長得不醜，身材也不錯，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
但陳陽一點也get不到她的美。
在他眼裏，這女人天生就長了一張被拉入黑名單的臉。
陳陽沒有搭理她，朝着茅屋走去。
茅屋沒人住，也需要時時整理打掃。
免得鎮元大仙那個玻璃心，看見他當年修行的茅屋，在這裏如此不受重視，又特麼拿雷劈自己。
“道長，我們可以聊一聊嗎？”丘葵跟上，問道。
陳陽站在茅屋外，說道：“我最後說一遍，想要龍蛟，去多瑪羣山自己挖。既然你知道這件事情，就應該知道我是兩手空空從山裏走出來的。”
陳陽眯起眼睛：“那你知不知道，陵山有八百米，佔地二十多裏，死個人隨便一埋，一百年也沒人能找得到。”
丘葵臉色一變，她有點不敢信。
這話，真是一個心繫家國的道士說出來的？
他居然在威脅我！
丘葵臉色與情緒的一切變化，都被陳陽收入眼底。
他輕聲一笑，鑽進了茅屋裏。
屋子裏也沒什麼要打掃的，無非一些落灰，拿着抹布擦了幾分鐘就出來了。
“道長。”
丘葵沒走，她對陳陽的背影喊道：“道長，我帶着誠意過來，但是你卻言語威脅我，這就是一名道士的修養嗎？”
陳陽轉身，說道：“修養？什麼修養？”
“你威脅我！”
“威脅你？”陳陽淡然的臉上現出一抹戾氣：“你真該去乾元觀，去紫金山道觀轉一轉，然後你會發現，我是一個多麼有修養的人。”
“你……”
“道門佛門兩百餘人，前往多瑪羣山爲民除害，道門犧牲兩人，佛門犧牲一人。”
“那時候你應該找到我，和我談修養。然後我會一巴掌把你抽去羣山，把你同龍蛟一同埋了。”
“龍屠了，太平了，你跑過來跟我說這些。我威脅你？還是你在威脅我？”
“我不知道你背後是誰，也沒有興趣知道。但我知道一點，如果讓我再從你嘴巴里聽見半個龍、蛟的字眼，我保證你今天下不了山。”
丘葵身體一震，她看着這個面龐清秀英俊的道士，心底沒來由的發寒。
她下意識就想和陳陽頂撞，張開嘴巴，卻不敢發出聲音。
她對上陳陽的雙眼，心裏直覺，如果自己真的說，今天…真的下不了山。
“我…”丘葵眼睛忽然紅了，眼淚毫無徵兆的就掉了下來。
陳陽皺眉，哼了一聲，轉身回了道觀。
“真晦氣，一早上碰見神經病。”
一杯茶剛剛泡好，坐下還沒一會兒，手機響起。
加密的號碼。
“喂……”
“玄陽住持，你好。”陌生的男人，富有中年磁性的聲音。
“你好。”
“哎，玄陽住持啊，那畢竟是個女孩子，弄哭了，多不好啊。何必和一個女孩子計較呢，你說是不是？”
陳陽眼皮一跳，向道觀大門的方向看了一眼，問道：“你哪位？”
“你看我，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黃景，黃帝的黃，景秀山河的景。”
黃景道：“丘葵是我的人，這兩天我實在是太忙，不然就親自過去拜訪了。”
陳陽沒有應聲。
黃景道：“名人不說暗話，我希望玄陽住持可以給我一些龍肉，龍血，只要和龍有關的，什麼都行。價格都好說，我一定不會讓你虧本。另外，玄陽住持以後在江南省有什麼麻煩，也可以隨時找我。我黃景，在江南，朋友不少。”
“說完了嗎？”
“嗯？”黃景笑了一下，問道：“住持不想跟我交朋友？”
“沒事就掛了。”陳陽說完，掛掉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