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是個熟人，雲非。
掌門大弟子的弟子。
雲非望着面前的陳陽，張了張嘴：“玄陽…你，你怎麼來了？”
玄陽送他兩個大白眼：“今天幾號？”
“二十號啊。”
“我是誰？”
“玄陽啊。”
“那你說我爲什麼來？”
“你要……”雲非不知道要怎麼說，婆婆媽媽十幾秒：“要不然你回去吧，好多人等着看你笑話呢。”
陳陽問：“你也要看我笑話？”
雲非搖頭：“我不看。”
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
他們一起屠過龍，有這份感情在。
事情是長輩做的，跟他沒關係，也不會影響他們的感情。
但他總覺得虧欠陳陽。
自然也不忍心看陳陽被羞辱。
這個事情差不多算是路人皆知了。
昨天從白天到晚上沒見到陳陽來，他還挺慶幸，心想陳陽不來就好。
不然以他的性格，真怕他受到刺激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
結果早上一開門就看見這張熟悉的臉。
“帶我進去。”
“好吧。”
雲非不情不願的領着他進去。
天師府他門清，好歹前後也來過幾次。
他問：“這次舉薦大會在哪裏舉辦？”
雲非道：“老地方。”
“萬法宗壇？”陳陽挑挑眉。
張天師也不避諱嗎，那裏畢竟死過人，而且死了沒倆月。
天師府地方這麼大，就不能換個地方？
不過他們既然不在意，陳陽也不在意。
反而覺得萬法宗壇是自己的福地。
“玄陽，其實這件事情，跟天師沒關係，是大上清宮和正一觀……”
陳陽打斷他：“老天師知道這件事情嗎？”
“知道。”
“他阻止了嗎？”
“沒……”雲非道：“天師也阻止不了。”
“這話你自己信嗎？”
雲非不說話了。
陳陽道：“我相信你說的，這事情不是老天師的主意。我就是挺好奇，老天師既然知道，他就不覺得，這麼做對我不公平？”
“你說說，怎麼該公平的時候不公平，不該公平的時候，反而比誰都公平了？”
“直接去萬法宗壇？”
雲非道：“十二點纔開始呢，你來的太早了，先去納涼居坐會吧。”
兩人來到納涼居，這裏沒人。
天師府的弟子忙裏忙外，做最後的準備。
外來的道士排着隊的去上香，或者做早課，短時間內沒人來這騷擾他。
陳陽也樂的清淨。
雲非給他倒了杯茶，把水壺放腳邊，又給他端了一疊點心。
“你坐會兒，快開始我喊你。”
“好。”
陳陽摸出手機，小羣又是99+
劉元基又被拉回來了。
劉元基：陳玄陽，你到了天師府沒有？
陳陽：到了，你也在？
劉元基：難得見你丟回臉，我不在說得過去嗎？
陳陽：要讓你失望了，丟臉是不可能丟臉的，這輩子都不可能丟臉。
劉元基：切，不丟臉，還想着打臉呢？你以爲天師府都喫素的？你人在哪？我去找你。
陳陽：納涼居。
劉元基：靠，又是那地方！那地方風水不好我告訴你，上次那七個混蛋就在那兒坐了一上午，結果就被你給幹掉了。
劉元基：來來來。
十幾分鍾後，劉元基來了。
他一屁股坐邊上，端起陳陽的杯子就喝：“小樣，待遇挺好的，又是茶水又是點心的，知道不，古代行刑前一般都你這樣待遇。”
陳陽額頭青筋跳了兩下，這禿子嘴巴欠抽。
“你昨晚沒來吧？”
“我說怎麼沒看見你。”
“他們都以爲你不來了，一個個遺憾的那表情，你是沒看見。”
“我一直覺得你們道門挺團結，不過殘忍起來也真是殘忍。”
“一會兒估計要有不少人來找你。”
“對了，舉薦大會上，你不會鬧事吧？”
說了一大堆，最後一句纔是重點。
他是97號的人，來這無非幾件事情。
一是記錄舉薦大會過程，其實也不用他記錄，有人專門記錄。
二是看看有沒有什麼意外發生，也能第一時間得知。
他挺期待的，估計還真有意外。
陳陽沒能冊封就是意外。
除了陳陽以外，其他人都被冊封更是意外。
看着他眼巴巴的眼神，陳陽罵道：“你是不是就期待我跟天師府鬧翻？”
劉元基狂點頭：“是啊，你怎麼知道的？”
“我特麼……”陳陽視線一轉，看見有人來了。
都是熟悉的面孔。
餘靜舟等人進屋：“參加嗎？”
陳陽點頭：“參加，爲什麼不參加？今天是我冊封的日子，我怎麼能缺席？”
幾人無奈一笑。
他們覺得陳陽是在勉強。
明北道：“玄陽，今年不行，明年再來吧。真人之路，從來不是這麼好走的。”
陳陽道：“不會啊，雖然麻煩了點，但還是挺簡單的。”
明北搖搖頭，不再勸他。
換個人遇見這種事情，也得找個地方發泄。
陳陽能是現在這種心態，已經很不錯了。
……
“陳玄陽來了。”
“聽說了。”
“聽說這位玄陽住持，是個挺小心眼的人。”
“唉，也不怪人家小心眼，這事情我們做的就不對。”
“也就這一次了，明年再提名，他不來，我也會給他的。”
“不能這樣。”一位老道長搖頭：“其實我從一開始也沒打算給他，正一觀不開口，我也不會給。”
有人覺得陳陽夠資格，有人卻不喜歡陳陽的做事風格。
但若真的公平起見，二十個名額，對陳陽來說真不困難。
有些住持，對名額是有一定標準。
誰來要名額，他都會刁難一番，能過得了這一關，名額就不是個事兒。
心中有愧的，是那些給了名額，卻又在關鍵時候突然改口的人。
大上清宮和正一觀拿以前的人情說事，他們兩頭爲難，裏外不是人。
要說對陳陽有意見。
誰好端端的對一個從沒見過的人有意見？
這不是閒的蛋疼嗎。
華崇真幾人得知陳陽來了，稍微一打聽，便是知道他在哪裏。
於是結伴來納涼居。
有些人沒見過陳陽，到了門口，華崇真低聲道：“左邊第四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