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公眉直接將電話掛斷。
他看着手機,忍不住冷笑。
“到底是十多年沒有與人打過交道,思維也僵化了不少。”
他動用了極大的人脈關係,才查到上真觀山腳下,趙冠青那幾張照片。
除了那幾張照片外,再沒有任何一丁點與趙冠青有關係的信息。
從照片上,趙冠青身着的道服,他認定,趙冠青一定還在上真觀。
先禮後兵。
上真觀願意配合最好,他最多就是讓上真觀受點道德上的譴責。
不配合,那也別怪他不講情面。
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趙冠青居然不在上真觀。
這一點,的確出乎他的預料。
若是沒能在上真觀抓到趙冠青,上真觀自然就不會有什麼影響。
可是,他好不容易纔通過巨大的人脈關係,查詢到趙冠青的藏身地點。
居然,先他一步跑了。
這讓他多少感到惱怒。
不過,趙冠青自己居然打來了電話。
這通電話,讓他處於的劣勢地位,一下子,又變成了主動。
他很在乎上真觀那羣道士。
看來,十幾天的相處,他與上真觀這羣小道士,已經結下深厚情誼。
是啊,他向來是一個容易動感情的人。
何況,還是他在這般情地下,得到這羣道士的照顧。
如此一來,他對上真觀這羣道士的感激程度,呈幾何倍數放大。
這麼一想,的確是一點兒也不奇怪。
漢林之後又接到了師傅的電話。
卓公眉讓他守好上真觀,絕對不準放任何一個道士出來。
這通電話,讓漢林等人確定,趙冠青絕對就在上真觀。
“這羣道門的敗類,明知道那是趙冠青,居然還包庇!”
弟子們怒火幾乎要燃出來。
他們不明白,這羣道士,哪裏來的這種底氣。
包庇一個道門邪修,這會產生多麼嚴重的影響和後果,他們難道不清楚?
“師兄,師傅什麼時候過來?”於漢夫問道。
漢林搖頭:“不知道。”
師傅沒有說過要過來。
畢竟,他若是出面,就不是上真觀願不願意開門。
而是必須開門,不開門都不行。
那種時候,氛圍也會發生變化。
別看陳無我和方青染也是真人。
但真人與真人之間,差距可以大如天地。
陳無我等人被冊封,是因爲他們一羣人,參與了某次行動,所以被冊封。
若論道行,若論真正的貢獻,他們與陳陽,根本沒的比。
與卓公眉更加無法相比。
卓公眉作爲一名老派真人,道行上,足以碾壓他們。
縱然面對大宗師,也不虛。
一如南崖。
同樣是真人,龐松泉在南崖面前,幾無招架還手之力。
凌晨的夜,很冷。
靈寶觀,此次前來二十多人。
其中西院道觀有六人,其餘皆爲靈寶觀弟子。
他們身體素質強,但面對刺骨的寒風,依舊感到身軀冰寒。
五點多鐘,天已矇矇亮。
陸續有人開始上山來。
其中有浙省真人,有東山省真人,有徽州真人……
江南周邊省份的真人,於此刻,陸續趕來了。
他們看見上真觀大門緊閉,看見外面站着幾個道士。
“貧道馬雲龍,道友怎麼稱呼?”這位曾經勸說陳無我幾人,將陳陽真人補貼的錢交出來的馬雲龍,今天是第一個來的。
當初想要解決事情,他最積極。
第一個來江南,做陳無我幾人的心理工作。
奈何陳陽鐵了心要把事情鬧大,他覺得自己做了無用功。
恰逢今日好機會,他又是第一個來。
也不爲別的。
那天陳陽噁心他,他今天也要噁心噁心上真觀,順便,也讓上真觀放棄補貼的事情。
傳言陳陽被南崖坑殺在神農架林區,最大的麻煩已經消失。
只要搞定上真觀這羣道士,補貼的事情也將告一段落,他們的生活不會再受到任何的影響。
“靈寶觀,漢林。”漢林微笑,只是臉色不大好看,夜間太冷,他站了一夜,臉都快凍僵了,能有表情纔怪。
馬雲龍問:“我聽說趙冠青藏在上真觀,這件事情,是真的嗎?”
漢林點頭:“已經確定。”
馬雲龍問:“上真觀不肯交人?”
“他們不肯承認人在上真觀。”
“原來如此。”馬雲龍掃過上真觀,擔憂道:“他們恐怕要拖延時間,讓趙冠青趁夜離開。”
漢林道:“我們已經將上真觀四周看住,只要有人出來,第一時間就會發現。”
馬雲龍讚道:“道友辛苦了。”
漢林道:“對待邪修,靈寶觀絕不仁慈。任何與邪修同謀的人,都是靈寶觀的敵人。”
“也是我馬雲龍的敵人!”
六點鐘,上真觀外面已經聚集三十多人。
他們分開,上真觀四周,每個點都有人。
陳陽,這會兒剛剛醒來。
洗漱後,摸出手機一看,全是未接電話和短信。
逐一看過,他花了幾秒鐘,將事情理清楚。
青九,是趙冠青?
然後,靈寶觀的人,來上真觀要人?
他眼前浮出青九的模樣,那個不喜歡笑,做事認真的大爺,就是挖了十六年的地洞,從靈寶觀跑出去的趙冠青?
那他是怎麼出現在穹山的?
不對,這不是重點。
他立刻撥通月林的電話,月林也剛起。
“他們昨天過來就要闖進來搜人,態度要是好點我就讓他們進來了。”
“你等下,我出去看看他們還在不在。”
月林推開門,望着外面越聚越多的人,其中有很多都是其他道觀的人。
有一些面孔,他還見過。
他察覺到,事情似乎鬧大了。
“靈寶觀的人沒走,還來了不少人,他們在道觀外面。”
“有多少人?”
“三十多個,我看見馬雲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