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木林面無表情道。
秦秋渾身是傷,狼狽的下去。
他神情恍惚,一度不願相信。
自己,輸了?
就這麼輸了?
雖然沒有踏入築基,但以他的實力,絕不該輸成這樣。
他不明白,爲何會如此。
他面對的是陳陽,他知道,陳陽很厲害。
可是再厲害,也有一個限度。
他能一拳打出音爆,無非就是與朱敏差不多的水平。
他是道士,常年修道,道法與唸經,纔是他的本職。
爲何他的拳腳功夫也如此厲害?
甚至,是用自己最擅長的陽湖拳擊敗的自己。
他心裏比誰都清楚,自己之所以輸,就是功夫不如人。
但是他不願意承認。
他沒辦法承認。
承認一個道士,竟然能在拳腳功夫上,比自己這個浸淫三十多年的陽湖派大弟子還要厲害?
這顯然不合常理。
但再不合常理,事實就在眼前,他必須得接受。
武協與前來支持他們的衆人,察覺到氣氛有一絲凝重。
第一場,陳陽贏了。
這並不是一個好兆頭。
且,輸的還是陽湖派的大弟子。
一名接近築基的武修。
換做場中任何一個七竅修士,也沒人敢說,能像陳陽,以拳腳將對方擊敗。
這太悚人聽聞。
“好!”
“我道門真人,就是不凡!”
雲霄大笑。
相比武協衆人的沉默,陰鬱,雲霄的得意,則是顯得有點欠揍。
“他好厲害。”左志祥喃喃。
同爲七竅,他與陳陽接觸過。
那時候,陳陽剛開七竅。
還是當着他的面。
這才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他竟然已經能夠擊敗秦秋。
至少,換做是他,他沒這個信心。
除非動用道法,施展請神術,方纔有那麼一點可能。
只憑拳腳,完全不可能。
如此一看,陳陽的身上,幾乎沒有明顯的短板。
精通符篆道法,劍法稍次一些,拳腳功夫可登堂入室。
這是什麼怪物?
恐怕就是龍虎山、樓觀臺那些個天才,相比之下,也絲毫不差吧。
“如何?”萬法興看着身旁的年輕弟子,笑着詢問。
年輕弟子凝重點頭:“很厲害。看的出來,他平時很用功。”
萬法興道:“他只有二十一歲。”
“嗯。”
年輕弟子微微點頭。
二十一歲,當真是一個可怕的年紀。
這得有多麼強大的自制力,才能在二十一歲,就在各領域都擁有如此成就?
“繼續。”
陳陽把劍插在腳下,隨口說道。
韓木林回頭:“勞煩。”
“嗯。”
一名老者微微頷首,對一旁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道:“譚光,你去。”
“是,師傅。”
“記住,這一戰,絕不能輸。”
“我不會輸。”
譚光走到韓木林身旁時,忽然停下,說道:“即使我拿下這一戰,下一戰,若輸了,凡山道場依舊留不下。”
“呵呵。”
譚光輕輕一笑,不置可否。
而後走入場中。
望着面前的陳陽,譚光腳下突然一踩,一股氣勁從身體爆發,一身外裝都是被氣勁撕裂,露出了裏面的白色寬鬆練功服。
“詠春,譚光!”
他拱手,輕喝。
陳陽看的眼角一跳,這男人挺愛裝逼的啊。
在自己面前玩爆衫?
不過,這男人的肌肉是真的恐怕。
一個大男人,胸肌怕是得有c罩。
“詠春?”
陳陽一笑,兩腳微並,左手拖住右手小臂,微微向下。
見他如此,譚光臉色頓時陰了下來。
就連他的師傅,也陰沉着一張臉。
武協衆人,此刻皆是用一種怒色望着陳陽。
別說武協了,就是道門的弟子,此刻也不好說話了。
對戰秦秋,他使的陽湖拳。
如今對戰譚光,他竟是又擺出詠春的拳架子。
這已經不是欺人太甚,而是純粹的羞辱。
“很好。”
譚光微微點頭,腳下猛地一錯,如同卷地狂風,瞬間襲來,雙腳踏動之間,踩的地面轟隆作響。
像一柄大巧不工的重鋒,拋棄了一切技巧,以最暴力的姿態,直直碾壓。
眼看一拳當胸襲來,陳陽腳下頓時擺開二字鉗羊馬,雙手併成十字花錘,竟要硬撼這看似勢不可擋的一拳。
“轟!”
拳肉交擊,陳陽身如五嶽,不動如山。
譚光心裏驚訝他竟能硬接自己一拳,手下卻不停,一拳又一拳,不斷轟向陳陽。
每一拳轟出,都有刺耳炸雷般的音爆。
每一拳,都對着他的面門,胸前砸去。
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陳陽雙手穿花引蝶一般,將這一拳拳隨意撥開。
譚光與他貼身短打,沒有方纔一戰的恐怖破壞,卻更讓人心驚膽顫。
這種程度的戰力,只要碰到,動輒斷骨。
“轟隆!”
譚光見他避而不動手,突然一腳猛踩,勁氣從腳下傳入地面,直將陳陽身下泥土震的塌陷。
陳陽腳下連點,後撤數步。
譚光尋到機會,一拳轟出。
拳鋒有勁氣凝聚,他竟是將真氣匯聚拳頭,形成劍芒一般的拳芒,隔空轟出。
陳陽正在退,拳芒已經來,可謂兇險萬分。
陳陽手掌成刀,直接斬下,將拳芒輕易破開,腳後跟擰出一個旋坑,止住退勢。
眼看譚光隨之而來,他忽然雙臂垂下,一呼一吸,緩慢擡起右臂,收至腰袢。
三米之外,陳陽陡然一拳砸出。
拳出如龍,卻是沒有任何的聲音。
而譚光已至身前,看着陳陽這一拳,他瞳孔猛縮,竟有種不可躲避的錯覺。
心悸感襲上心頭,他避無可避,收回拳頭,雙手交叉擋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