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馬家的客廳,坐着幾位道長。
“巫馬先生,太白山關,事關重大,希望你可以以大局爲重。”
一名道長嚴肅道。
以巫馬宣的身份,以及貢獻,稱她一聲“先生”,並不爲過。
這是禮貌的象徵,也是對她的認可。
巫馬宣道:“鍾道長,並非我不以大局爲重。我孫女並非靈脩,你們找錯人了。”
幾位道長對視一眼,鍾道長說:“即使只有一絲可能,也請試一試。我以青牛洞名譽擔保,絕不會讓你的孫女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不論你孫女是否是靈脩,只要她走這一趟,日後你巫馬家有任何需求,青牛洞絕不推辭。”
“陝西所有道場,不僅我道門,包括佛門、儒教與武協的所有道場,你巫馬家皆可自由進出,不受限制。”
這份誠意,可以說是非常大了。
鍾道長背後是太白山青牛洞,但他今日前來,卻能代表整個陝西修士。
由此可見,他來之前,就已經與佛門儒教等商量過。
巫馬宣還是搖頭:“抱歉。”
沒有更多的話。
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孫女去太白山。
不管他們開出的條件再優渥,她也不會答應。
她必須否認。
這是她拒絕的基礎。
當然,她也覺得,巫馬玉的運氣沒有這麼差,剛好就是太白山的轉世靈脩。
但就算只有萬分之一的概率,她也不願意去賭。
靈脩的意義,絕非鎮守山關這麼簡單。
很多事情,年輕的小輩不清楚。
他們這些經歷幾十年的老人,是清楚的。
當初那些修士大前輩們,一心爲民,請來靈物鎮壓山關。
的確,那時的靈物,是英雄,犧牲自由,只爲鎮壓山關。
但隨着第一代的靈物陽壽盡了,轉世靈脩出現,情況便是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可以這麼說。
轉世靈脩,即使一輩子不去山關。
但也會因爲各種機緣巧合,得知自己是靈脩的事實。
可是,從目前可知的情況,山關內已經死去的靈物,不知凡幾。
可是真正出現的轉世靈脩,只有一小部分。
其他的靈脩呢?
毫無疑問,他們藏起來了。
他們將自己的身份,隱藏了。
若是有心隱藏,誰都不說,沒人會知道。
巫馬家若是讓巫馬玉去太白山,就算她真是太白山關的轉世靈脩,哪怕她犧牲了自由,巫馬家也將因爲巫馬玉,而成爲人人敬佩的家族。
可以這麼說,只要巫馬家願意,他們可以得到極大的權利和自由。
以及,資源。
但巫馬宣爲何寧肯放棄這些可見的利益,也堅決否認?
很簡單。
轉世靈脩本身,就是一份不可替代的龐大資源。
可鎮壓冰肌玉骨,甚至更強大妖的靈物。
轉世靈脩一旦覺醒這份記憶,便等於直接擁有了相對等的道行。
一個家族,若用於這樣的人物,何愁發展不起來?
榮譽?
權利?
相比之下,都遠不如一名冰肌玉骨,甚至更強的靈脩。
因爲這是真正屬於他們的強者。
兩相比較,孰輕孰重,很容易做出選擇。
見她如此不配合,鍾道長說:“終南山,太白山,同屬秦嶺。你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巫馬先生,你連這一點都看不清嗎?”
巫馬宣苦笑道:“鍾道長言重了,若是你需要我巫馬家出人出力出資源,我巫馬家絕不二話。我巫馬家能有今天的地位,與國家的扶持和關照,脫不開關係。”
“我一直都認爲,人一旦擁有了超越常人的財富和能力,最需要做的就是回報。”
“鍾道長不必質疑我的決心,但你說我孫女是靈脩,這真的是無稽之談。”
“若我沒有記錯,這句話,是陳玄陽說的。”
“陳玄陽與我巫馬家有什麼恩怨,鍾道長一查便明。”
“至於他爲何這麼說,鍾道長不會猜不到吧?”
“當時的他,與我孫女在茅山關碰了面,出來之後,便說我孫女是靈脩。”
“呵呵,這麼大的榮耀,我巫馬家哪裏能擔得起啊。”
“不過現在看來,陳玄陽之所以這麼說,也非是沒有道理的。他是想要轉移注意力啊,畢竟,他纔是真正的靈脩。”
巫馬宣搖着頭道:“鍾道長,你今日前來,恕我無能爲力。我孫女近日正在閉關衝竅,短時間也無法出關。況且,你道門就有一位靈脩,何苦捨近求遠?”
鍾道長點點頭,起身說道:“今日打擾了。”
“我送送幾位。”
雙方都清楚對方的意思。
一個要人,一個絕不放人。
爭執下去沒有任何的意義。
也得不到根本性的進展。
既然如此,沒有必要浪費時間。
將他們送走,巫馬宣回來了。
巫馬封走來:“媽,怎麼辦?”
巫馬宣道:“老大了?”
巫馬封道:“大哥去山裏陪小玉了。”
“嗯。”巫馬宣道:“你帶一些物資,再帶幾個族人,去一趟太白山。”
“那裏很危險。”
“不危險我讓你去幹嘛?”
巫馬宣道:“他說的對,我們同屬秦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雖然我們隨時能脫身,但巫馬家的根基畢竟還在這裏,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走。”
巫馬封道:“事態嚴峻到這種地步了嗎?”
巫馬宣道:“據我所知,太白山關不是近日才被打開的。我估計,至少也有一段時間了。”
“是誰幹的?”
“還能有誰?”她搖頭:“除了那羣放逐者,沒人會做這事,那些大妖可沒這膽子。”
“去吧,多帶點屋子,展現我們巫馬家的誠意,免得他們事後找我們麻煩。”
“我知道了。”
巫馬封離去。
巫馬宣揉着眉心,有點頭疼。
“陳玄陽,你好得很啊。”
她陰測測的自言自語。
要不是陳陽在茅山關喊出那句話,今天太白山關再爆發亂事,也跟他們巫馬家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