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就在這裏做道士?”
“遊客不少啊,看來我們這位小師弟,在做生意方面挺有天賦的。”
一對年輕男女,站在陵山下。
“走吧,去見見小師弟。”
道觀裏。
陳陽在臥室裏,將東西一件一件的放在桌子上。
骨劍,令旗,木魚……
然後將東西又一件件的收了起來。
今天,他將下山。
去一趟江南南部。
在江南南部與徽州北部的交界處,有一個叫舜山鎮的地方。
那裏有一座道觀,名叫舜山道觀。
道觀的住持,名叫彭升,今年64歲。
那裏常年乾旱,且十分的貧窮。
這些都是陳陽自己瞭解得知的信息。
他和彭升道長見過幾次面,這位老道長更像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
在當地鎮子裏,主要也是幫人做陰陽法事,維持着道觀的生計。
幾十年來的專注,讓他在當地人心中,有很高的地位。
家家戶戶,裝修新房,喬遷,結婚,幾乎喜事白事,都會找他。
若說道行,彭升道長其實也就是一個懂點微末道法的道士。
連辟穀都沒能踏入。
做法事以都是依賴於開壇或符篆。
但一身硬功夫還是很不錯的。
陳陽也是收到了彭升道長的邀請信,說是碰見了一些麻煩,需要他來幫忙。
換組平時,彭升就算要找,也不會找他。
這次請主動請他,也是因爲陳陽即將擔任會長。
別看江南大多數人支持陳陽。
但這只是因爲,除了陳陽之外,他們沒有其他人可以支持。
至少彭升還是覺得,陳陽太年輕,擔不起會長這份職務。
這次邀請他,也是有着考驗的意思在裏面。
至於陳陽爲何答應?
只是因爲,他剛好也需要這麼一個藉口下山,於是就應了下來。
“看好家門,不要下山。”
陳陽把小景喊來,囑咐了一句。
小景哦了一聲,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用不了幾天。”陳陽道:“過幾天會長的任職書就下來了,我肯定會在那之前趕回來的。”
他剛出門,迎面就看見一男一女走過來。
他一眼就注意到了這兩人。
因爲他們和正常的遊客,明顯不同。
兩人笑吟吟的看着陳陽,顯然就是爲他而來。
這讓陳陽感到很奇怪。
自己貌似沒見過這兩人。
“陳玄陽?”
兩人問道。
“二位……”
“你得喊我師兄,這位是你師姐。”
兩人笑着道:“師父當年和我們提起過你。”
“沒想到都這麼大了。”
陳陽臉色一沉。
沒完沒了了是吧?
這兩人,百分之百和包品文認識。
師父當年究竟照顧了多少人,他不知道。
但這些人彼此之間,絕對不認識。
可是現在,他們卻都認識。
這很不正常。
如果只有一個,可以說是巧合,但這接二連三不斷上門,很明顯,他們彼此間絕對認識。
他們的背後,一定有一個人。
而且這人和師父十有八九不是什麼朋友關係,更可能是敵對的關係。
他昨天懷疑,包品文背後可能是孫玉林。
現在則是立刻否定這個想法。
不可能是他。
法容前輩那句話說的很對,樹大招風。
人太優秀了,並非好事。
像師父那樣優秀的老男人,哪怕藏在深山裏,依舊受人關注。
有崇拜者,有尊敬者,也有這種打着其他心思的傢伙。
“小師弟……”
“包品文讓你們來的?”
“什麼包品文?”兩人故作疑惑。
但他們眼神的變化,根本逃不過陳陽的觀察。
他冷笑了一聲,說道:“世俗的規矩,在我這裏沒用。該去哪兒去哪兒,再來我這搗亂,把你們腿給敲斷!”
兩人臉色微微一變。
年輕女子道:“小師弟,你這是什麼意思?”
“師父當年囑託我們,一定要好好的照顧你……”
陳陽道:“師父仙逝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們來?”
“少在這裏跟我套近乎,我再說一遍,也是最後一遍。”
“這座道觀,是師父留下的,誰敢打這兒的主意,我廢了誰。”
“小師弟……”
“滾!”
這一聲蘊含了幾分法力,震得兩人耳膜生疼,一時間都感到精神恍惚。
像是被人一拳頭用力砸在太陽穴上。
兩人回過神,心頭不禁惱火。
但陳陽卻已經走遠了。
他們本想軟刀子一點點的把陳陽皮肉割下來。
可陳陽卻根本不給他們動刀子的機會。
“怎麼辦?”
“由他去。”男人道:“這個當口他還敢下山,簡直找死。”
年輕女子經他提醒,點頭道:“聽說孫玉林爲了殺他,特地去了山關伏擊。他能活着出來是命大,但把運氣歸結爲自己的實力,這就是沒有自知之明。”
“讓他們明天不用來了,等他的死訊就好了。”
男人嗯了一聲,他也是這麼想的。
陵山,一棟民國別墅裏。
孫玉林手機微微震了震,他拿起來看了一眼,然後放下。
他走進臥室,換下身上的道服,穿上一件黑色的中山裝,站在鏡子前整理衣領,撫平肩頭的褶皺。
這件中山裝是他六十大壽時,孫秀成趕去京城,託一位專門內供海里那幾位的裁縫師傅做的。
布料是江南織造廠專供的綢緞,論兩算錢。
孫秀成一共做了兩套中山裝,兩件馬甲,西裝也做了幾套。
孫玉林很喜歡這衣服,但穿的不多。
大部分時候還是一身道服。
他從來沒把價錢當回事,但這份心意,屬實可貴。
……
小景坐在茅屋的屋檐下面,一隻手撐着下巴,歪着腦袋看着熙熙攘攘的遊客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