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收到了來自道協發來的郵件。
這是一封江南省內,關於受災情況的統計。
相比外省,江南內部的情況,好太多了。
雖也有受災的地區,但均在可控範圍之內。
除了少數地區,因爲梅雨天氣而發生洪水,亦或是山區內的居民受到山洪的威脅。
其他地方几乎沒有這樣的擔心。
這些都是浮於表面可見的災情。
隱藏在表面之下的,光靠統計是看不出來什麼的。
“陳道長。”舒柔抱着本子走過來,將本子攤開在桌子上:“昨天你拒絕對豫省捐款的消息,已經有人故意傳出來了,但是不明顯,幾乎沒有熱度。但我估計,幾天之後,這件事情就會被大肆宣傳,人盡皆知。”
她翻了一頁,繼續說:“武林大會官微將小景的切磋視頻剪輯發到了網上,影響很大,熱度也很高,有不少人質疑真實性,但支持的人更多,這份結果和我們之前預測的差不多。”
“另外,張漢生正在和電視臺溝通,準備儘快的籌備下一期節目。”
陳陽道:“不是一週一期?”
舒柔道:“都可以變通的,他是節目的總導演,在電視臺地位也不低,改動這些很簡單。”
小景的出現。
不,準確的說,是陵山道觀的出現,讓張漢生看見了節目重新起來的希望。
這樣的機會,他斷然不能放過。
陳陽道:“你和張漢生溝通一下,儘量還是一週一期吧。”
舒柔疑惑道:“爲什麼?”
一週兩期、三期,對他們來說,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
她看出陳陽似乎有所顧慮,但是不知道顧慮的是什麼。
陳陽道:“武林大會,節目不行,說到底,他的受衆有限。上這種節目,陵山道觀其實是承擔風險的,風險雖然小,但還是存在的。”
“一次兩次,讓小景橫推其他拳館沒問題,但以後次次都這麼來,會有審美疲勞的。”
一週一期,陳陽覺得剛好合適。
藉助這段時間,節目組就能有時間去尋找到一些真正有實力的武者。
勢均力敵,看着纔有意思。
本來一個小時的節目,因爲一個大魔王的存在,一招一個全給秒掉,這樣看着還有什麼意思?
這的確是一個問題,舒柔道:“我和張漢生說一下。”
事實證明,陳陽想多了。
他想到的地方,張漢生全都想到了。
他本來是打算,這幾天去其他拳館走一圈,看看有沒有真本事的人。
有的話,不管花多大代價,都要請來。
對他來說,難度不在花多少代價,而在於能不能找到這樣的人。
一個上午,他跑了三家武館。
剛進去沒兩分鐘就出來了。
實在是不堪入眼。
不堪入眼啊!
看了這些人的打拳,他甚至都覺得,趙常亮和龔平兩人都是武林高手了。
中午他走進一家麪館吃麪,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
對方稱自己是棲霞寺的僧人,有興趣參加武林大會。
現在不一樣了。
有這麼能打的道士,和尚還能差了?
約了地點和時間,吃完麪條,張漢生一抹嘴巴就出發了。
下午三點來到棲霞寺,他見到了這位了凡大師。
“高人,高人,高人吶!”
不說別的,就了凡大師這打扮,妥妥的高人相啊。
他心裏有點激動。
找了一個上午,什麼收穫都沒有。
最後還是別人主動聯繫自己。
他尋思着,真正的高人,怕是都不會開武館吧。
見了面,了凡也沒客套什麼,閒聊幾句便是切入正題,表示自己對武林大會有興趣。
張漢生想讓他露兩手,了凡喊來弟子,隨便打了一套拳。
張漢生哪裏看得懂。
雖然看不懂,但也能感覺到這拳法的剛猛。
但他還是覺得有點冒險。
這就是眼光的侷限性。
見了小景一巴掌把活人拍飛,他覺得眼前這個和尚,怎麼也得開碑裂石來一套吧?
直到,這個弟子表演了一個飛檐走壁的輕功,張漢生被征服了。
陵山道觀的對手,有了!
從棲霞寺出來,張漢生像是回到了十八歲,開心的表情溢於言表,掩都掩不住。
本以爲這就是今天的快樂之源,沒想到又接到了一個電話。
對方自稱是江南孔廟的弟子,也有興趣參加武林大會。
前往孔廟,心滿意足從孔廟出來,已經是晚上七點鐘。
他站在夜色下,擡頭望着在城市裏看不見星星的夜空,他喃喃自語:“我這是要煥發第二春了嗎?”
自己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好事?
人到中年,突然給自己送了這麼一大份禮。
一天時間見到了兩個高人。
他後知後覺的才發現,這個世界上,似乎真有那麼一羣隱藏在山野或市井,不出世的高手。
而自己,似乎不知不覺,就涉入其中了。
……
陳陽一箇中午加下午,都在聯絡各個道觀。
江南醫字門的道觀有五座,山子門道觀接近六百座,也是最多的。
命字門道觀只有一座。
相字門道觀三座。
卜字門道觀三座。
還有一些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哪一字門的。
除了山子門的道觀外,其他幾個字門的道觀,陳陽統統聯繫了一遍,邀請他們前來陵山。
對方倒也好說話,但有幾位時間不定,只能派弟子過來。
這幾座道觀,在陳陽心裏,那是文化瑰寶一般的存在。
每一個人都有一身玄術,修行到高深之處,簡直就是人間仙神一般的存在。
旁的不說,東嶽行宮這樣的醫字門道觀,弟子不多,但每一位弟子,都有一身不俗醫術。
而且很多弟子,都是名牌醫學院畢業的高材生。
在這個中醫被黑成狗的時代,真正的中醫,並非頑固不化的石頭。
他們接納新時代的現代醫學,也推崇西醫的高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