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從藏刀閣離開的馮大金,本來自鳴得意,卻不知道他正走進下一場驚心動魄的厄運當中。

    楊老闆給他打電話了,約他到明月樓喝茶。

    楊老闆,就是“逆天”恐怖組織蜀東區副總堂主東條一刺。

    馮大金很不想去,因爲去意味着有某些風險,就讓他有什麼事在電話裏說。

    但東條一刺說事情比較複雜,三言兩語說不清楚,還是當面談起來好,東條一刺還說:“馮局長放心吧,你現在是我們的靠山,我們不會做任何對你不利的事情出來。”

    不管會不會有什麼不利,馮大金被東條一刺卡主咽喉,既然喊他去,他不得不去。說得客氣點是請,說得不客氣就是命令。

    明月樓,蜀東鼎鼎有名的茶道會所,開業十年,專業做茶。無論是四大名茶的鐵觀音、普洱、碧螺春和毛尖,還是大紅袍,黑茶等。不但茶的品種齊全,有上百種之多,而且絕對都是茶種中的上品。

    馮大金趕到門口,將車停好,打了個電話給東條一刺,說自己到了,問在哪個包廂。很顯然,他們要談的事情,肯定是在包廂裏面。

    東條一刺說,六六大順。

    馮大金進明月樓,有服務員迎着,他說了房間號,穿着旗袍的古典美女便直接將他帶到二樓的六六大順包廂。

    明月樓的房間基本上都是用一些四季發財,三陽開泰,十全十美等等寓意吉祥的名稱給房間號命名。

    六六大順顯然是一個很吉利的寓意。

    可馮大金的遭遇卻恰恰相反。

    東條一刺早已經等在了裏面,穿着西褲配短襯衫,戴着一副金絲邊眼鏡,長得胖胖的,看着不但像老闆,而且還像是一位很儒雅的教授,學士。

    馮大金警惕地看了眼整個房間,除了東條一刺外,沒有任何的異常,便在桌子對面坐下了。

    這時候他才發現,東條一刺真不是一般客氣,連茶都已經給他倒上了。

    “有些日子沒見了,馮局長還好吧?”東條一刺笑盈盈的,非常紳士而禮貌的跟馮大金打招呼。

    馮大金說也笑:“託楊老闆的福,還可以。”

    其實,在心裏卻把東條一刺的十八代祖宗都給罵了,但也只能在心裏罵,他是不敢在表面露出什麼不滿的。

    東條一刺說:“還可以就好,現在這年頭,世事無常,能有點愜意的日子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馮大金心裏忍不住了:“楊老闆打電話讓我來,不會只是爲了跟我感嘆人生的吧,有什麼事不妨直說,我們之間不用講這些沒用的客氣話。”

    東條一刺說:“不急嘛,難得有時間跟馮局長坐着聊聊天,隨便聊聊唄。”

    馮大金說:“那可真不好意思,我的職責所在,可沒有楊老闆這麼閒,我的事情還多着呢,只怕沒時間陪着楊老闆在這裏閒情逸致的。楊老闆還是說事吧,我坐在這裏,可是如坐鍼氈。”

    東條一刺一笑:“馮局長說笑話了,我又不是領導,又不是惡魔,跟馮局長是朋友,大家互相幫助,做一些雙贏的事情,馮局長說如坐鍼氈顯得未免太那個點了吧。”馮大金說:“沒什麼那個,我說的是事實。昨天晚上,一名犯人越獄,打傷打死包括獄警在內一共二十多人,警犬都擊斃了將近十條,出動了上千警察圍捕,今天武警還在搜山,市委領導督辦案件,我頭疼

    得很呢。”

    “是嗎?什麼人這麼厲害?”東條一刺一臉驚奇。

    馮大金說:“一個開偵探社的老闆。”

    “開偵探社的老闆?”東條一刺更加好奇了,“他犯了什麼案,爲什麼要越獄?”

    馮大金說:“因爲私藏毒品和槍支入獄,至於爲什麼要越獄,那我就不知道了,只有去問他才知道。”

    其實,他當然知道,只是他肯定不會說。

    “哎。”東條一刺一聲感嘆,“看來蜀東的形勢不大好,要亂啊。”

    說起蜀東亂局,馮大金更是心慌慌起來,周玄武越獄,至今沒有任何消息,會發生什麼樣的亂子呢?他心裏真是沒底。

    雖然蜀東地面上的關係網足夠強大,可週玄武不是個善良之輩,越獄而出,定然有什麼對策,憑這份越獄的本事,已經具備魚死網破的能力了。

    “楊老闆還是有事說事吧。”馮大金越覺得心裏不安,便覺得這個地方不是久留之地,搞不好就會出什麼意外。

    東條一刺說:“其實,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就是之前拜託馮局長幫找人的事情,有什麼好的消息沒有。”“找人的事情?”馮大金頓時想了起來,從趙永生說了“雙喜”娛樂城裏的秦少虎跟東條一刺找的人比較吻合,他告訴東條一刺之後,他所拜託的趙永生和鄭鐵軍

    之流就沒有再爲他提供什麼線索,他也差不多

    把這事都給忘了。當下,他只能說:“大海撈針,希望渺茫啊。要說那年齡,身高,體重,胖瘦倒是一大把的人相像得很,在蜀東市沒有十萬也有八萬,可就是武功絕頂,這個條件幾乎上是沒有了。據我所知,在整個蜀東市

    也只有三個年輕輩的稱得上武功絕頂了。”

    東條一刺神情一震:“哪三個?”

    馮大金說:“霍式家族的三個後輩,戰神霍無雙,人中之龍霍無用,小魔女霍無雪。”

    東條一刺問:“你怎麼不早說?”馮大金說:“我早說什麼,他們三個跟你要找的人又不吻合。戰神霍無雙,雖然年齡也不過二十八,武功高強,可他長得五大三粗,人高馬大,身高將近一米九了。而人中之龍霍無用完全長成了小白臉,小

    魔女霍無雪就更不用說,是女的,還是我們警局的警員。跟你們要找的那年齡,身高和體重胖瘦相差太多了。”

    這麼一說,東條一刺心中那燃起來的希望又瞬間熄滅了,問:“就再也沒有了嗎?”

    馮大金說:“如果是蜀東之外,倒還是有。”

    東條一刺忙說:“誰,說說看,什麼個情況?”馮大金說:“西南武林界稍微有點見識的人都知道,在蜀地東西南北,有四個極爲了不起的年輕後輩,被稱爲蜀地四傑。分別是蜀東的人中之龍霍無用,蜀南的叢林之虎高風,蜀西的盜中之神李夜行,蜀北

    的沙漠之鷹沈如畫。”

    東條一刺問:“裏面有跟我說過的標準相近的嗎?”

    馮大金說:“最接近的,應該是叢林之虎高風吧,年齡,身高,體重,胖瘦和你們說的都差不多,武功也堪稱絕頂,被號稱叢林之虎,可想而知了。”

    東條一刺問:“另外幾個呢?”馮大金說:“另外的相對接近點的就是沙漠之鷹沈如畫了,年齡,身高,體重和武功都符合標準,但相對高風來說,他要比較斯文一些,看着比較儒雅,沒有軍人氣質。而盜中之神李夜行就差遠些了,他長

    得很乾瘦,似乎風都能吹得倒。但武功卻是蜀地四傑裏最高的。”

    東條一刺說:“行,就麻煩馮局長把這幾個人的詳細資料幫我準備一份,我好好斟酌斟酌。來,喝茶,上等的碧螺春,聽說味道還不錯。”

    說着,端起了茶杯往馮大金面前一遞。

    馮大金也把手伸向茶杯,將茶杯端起來,準備跟東條一刺碰杯喝茶,可在那一瞬間,他的腦子裏突然意識到了不對。

    這茶安全嗎?

    他的腦子裏打出了這麼一個問號。

    怎麼說他也是一個老公安了,雖然幹了一些違法亂紀的事情,可不能否認他的能力,怎麼說曾經也是刑偵高手。

    今天和東條一刺的相見有非常明顯的疑點。

    按照道理說,東條一刺應該等他到了之後,比較客氣地問他喜歡喝什麼樣的茶,再吩咐服務生去安排的。結果卻是他到這裏,茶就已經沏好了,倒在他杯子裏了。

    而且,不過還是找人這件事,完全能在電話裏隨便問問,爲什麼非得要他來面談?顯然是有某些動機在裏面。

    而這動機,非福即禍!

    東條一刺很可能是在茶裏做了手腳,畢竟從之前用那些證據脅迫馮大金就看得出其手段之卑鄙,狠毒。

    雖然,馮大金想不出東條一刺給自己下毒的理由,但這做法確實有些可疑,對於一個常年接觸刑偵的老警察來說,這是顯然的破綻。而且,安全的問題上,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起碼,小心點不是什麼壞事。

    “咳咳。”在看似將要把茶水喝下去的時候,馮大金假裝喉嚨有痰,咳嗽着,然後把身子轉到一邊,表面上是表示對東條一刺的尊重,咳嗽的時候不面對他,其實卻是藉故掩飾,擋住了茶杯。

    另外一隻手迅速地從兜裏摸出了一根試毒的銀針,往茶杯裏伸了進去。

    他仍然在劇烈地咳嗽着,從背後看,用一隻手按住胸口在咳嗽,其實是用銀針在試茶,所以,東條一刺也沒有發現,怎麼說,身爲一名老警察,這點演技還是有的。

    結果,銀針變了顏色,黑了。馮大金心中的怒火熊熊地燃燒而起。

    真是欺人太甚!

    那一瞬間,他就不再想做羔羊了,他要爲自己的命運反抗。身爲一名老警察,知道面對犯罪分子的威脅,如果一再懦弱妥協的話,只會使得罪犯得寸進尺,那樣將會使他在罪惡的深淵裏陷得更深。

    殺人滅口,那一瞬間,馮大金腦子裏冒出了這麼一個狠毒的念頭。突然轉身之間,手一揮,那根帶着毒的銀針直射向東條一刺的咽喉,迅若流星劃過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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