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沒有多少陳設,就一張桌子,三張椅子,和一盞明亮的檯燈。
此時檯燈那刺眼的光正直直照在他的臉上。
一般人被照久了會很難受,這是一般刑訊慣用的手段,但對他而言並沒有什麼用。
王銘對面坐着兩個警察,其中一個就是陸琳琅,而另一個他不認識,是個男的,看起來三十多歲,國字臉,身材魁梧。
“姓名。”
“王銘。”
“性別。”
“女。”
“……”“你小子是在耍我們嗎?
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給我老實點!”
國字臉大叔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把檯燈都震得晃來晃去。
“知道你還問?”
王銘無所謂地說道。
他大場面見多了,哪裏是這種小警察就能嚇住的。
“好了,說正事。”
陸琳琅適時提醒了一句。
“第一個問題,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那個廢棄工廠?”
“我是被人綁去的,綁匪不光綁了伍曼欣,我也是他們的目標之一。”
“這三個人你認不認識?”
陸琳琅把三張照片遞了過來,正是已經死去的小平頭,加百利和範花花。
王銘指着其中一張範花花的照片,說道:“我只認識她,事實上就是她把我們綁去的,只不過她請的人水平不怎麼高,被我反制住了。”
王銘是絕對不會承認認識加百利的,加百利是什麼人?
國際殺手!能認識國際殺手的人又能是些什麼人。
嗯,陸琳琅點了點頭,根據她掌握的情況,王銘說的和她掌握的差不多。
現在看來王銘確實是無辜的。
雖然陸琳琅跟他有怨,但她公私分明,不會隨便冤枉一個好人。
當然王銘在她心裏也算不上好人。
“還有一個問題,這個人是你殺的?”
陸琳琅手指指着加百利的照片問道。
王銘心想,來了,這個問題回答不好,他可能就有暴露的危險,幸好他早就打好了草稿。
“對,是我殺的。”
王銘沒辦法否認,插上屍體上的那把蝴蝶刀的刀柄上還留着他的指紋,當時離開得匆忙,根本沒時間讓他清理現場。
“你知不知道他是國際殺手排行榜排名第十九位的高手,你是怎麼把他殺了的?”
陸琳琅目光灼灼的看着王銘,她真沒想到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保鏢竟然能殺死國際排行第十九位的殺手。
難道他身上有槍?
不對,之前他們仔細檢查過,王銘身上除了錢包和手機外,也就還有半包香菸。
而且屍檢報告也寫明瞭屍體身上的致命傷是插在後心上的那把蝴蝶刀。
“呵呵,僥倖僥倖,當時他要殺我,那我總不能等死吧,就跟他打了起來,他是國際殺手?
那我沒想到,看起來也不怎麼厲害的樣子,最後我抓住他一個破綻把他殺死了。
這應該算正當防衛吧,你們可不能因爲這個就告我殺人。”
王銘回答的天衣無縫,只是扭曲了些許事實,他不是僥倖取勝,他是實力實打實地碾壓。
不過他不想引人猜忌,就故意說成對方實力不濟。
“你在這份文件上籤個字,我幫你去辦個手續,然後你就能離開了。”
“好說,好說,陸警官真是深明大義,明察秋毫,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給我們這些老百姓主持公道的。”
王銘麻利的簽上了自己的大名,陸琳琅接過之後就離開了。
審訊室裏只剩下他和那個國字臉在大眼瞪小眼。
“我說,警官,都已經確認我無罪了,是不是先把我手上的銬子打開。”
“好啊。”
只見國字臉繞過桌子走到他的面前,突然一拳打向他的肚子。
王銘雙手被拷住,無法躲避。
於是踢出一記鞭腿,誰料對方竟然突然收手,也不閃不避,硬生生捱了這一招。
國字臉被踢了一個踉蹌,摔在地上。
大喊道:“好啊,你竟敢襲警!來人啊,犯罪嫌疑人暴力抗法!”
:王銘的眼睛眯了起來,原來在這等着我呢?
他不知道這個國字臉警察爲什麼這麼做,他們才短短認識幾分鐘,這麼陷害他圖什麼?
很快,陸琳琅就帶着一大幫警察衝了進來,其中還有伍曼欣和蘇夢。
她們之前都在做筆錄,聽到喊聲,因爲擔心王銘的安全也跟了進來。
“怎麼回事?”
陸琳琅和伍曼欣同時問道,只是她們問話的對象不同,陸琳琅先是把國字臉扶了起來。
伍曼欣一進來就站在了王銘身邊。
“我好心好意的幫他解開手銬,他突然擡腿踢了我一腳,這種行爲惡劣的犯人可不能放出去,我還要告他襲警!”
國字臉一臉憤慨的說道。
“豬鼻子插大蔥,裝象。
事情到底怎麼回事你自己清楚。
他剛纔突然襲擊了我,我出於防衛才踢了他一腳。”
王銘解釋道。
“血口噴人,我和你無冤無仇,我打你幹嘛?”
“那就要問你自己,誰知道豬的腦子裏是怎麼想的。”
“夠了!”
陸琳琅打斷了兩人的爭吵。
“審訊記錄影像在哪?
拿過來。”
陸琳琅吩咐道。
馬上就有人去拿。
審訊時一般都會錄像,很容易就能找到。
錄像很快被人拿來,陸琳琅當着衆人的面開始播放。
一直放到她走出審訊室都沒問題。
後來也不知怎麼突然就黑屏了。
這下子徹底說不清了。
真相到底怎樣,只有在場的當事人清楚。
“我去請示一下所長。”
這件事可大可小,以陸琳琅的身份有些壓不住,於是她敲開了所長辦公室的門。
“等着吧你,待會有你好受的。”
國字臉還在放着狠話。
別說,演技還挺好,還真像那麼回事。
王銘悠哉悠哉的坐着,絲毫不擔心接下來可能面對的處境。
“曼欣,給我拿支菸過來。”
“都什麼時候了,還想着抽菸,沒有。”
最後還是蘇夢幫他點了一支,親手送到他的嘴邊。
“還是夢姐體貼!”
整個審訊室裏氣氛凝重,只有王銘在一口一口的吐着菸圈。
怎一個瀟灑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