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訴三人，前些日子專程到沙金縣城上墳祭拜。扭頭又託廣能回沙金後，請南北寺僧人做個法事超度他兄弟亡魂。
言罷，讓人拿出二根金條給廣能，算是做法事費用。
廣能依舊是一邊點頭應着，一邊大口喝酒喫肉。喫飽了，嘴一抹，從帆布包裏拿出紙筆。
沙飛和北冥洞府的一幫人，你一句我一句，細細描述了死者相貌。一支香功夫，人像就畫出。
沙飛拿過一看，幾乎驚呆，當即又讓人拿出兩根金條給廣能以示感謝。
廣能也不客氣，哈哈大笑，連說遇到闊主顧了。
“廣能師父，回頭到河州也幫我作兩幅。”
儲棟樑低聲央求廣能，他想到了自己父母，他們的身影已很模糊。或許，武寒松還能夠把父母的相貌描述出來。
“沙門主，千里迢迢專程來祭拜死去的兄弟，足見門主對兄弟情誼深厚，榮某敬門主一杯。”榮鴻濤端起酒杯說道。
“榮舵主，沙某本想把兄弟骨骸帶走。到了墳頭一看，不僅風水好，墳頭修的也好。再想到我那兄弟對南方頗爲喜歡，就沒再動。日後沙某也不會常來，就煩請榮舵主代爲照料了。”沙飛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這是應當，沙門主放心。”
“榮舵主，我帶一幫兄弟一起來，一是讓他們認認墳頭，二是想爲兄弟報仇。前幾日去83師，本以爲做掉那個團長輕而易舉，哪知連軍營都沒能進去。”
“憑沙門主功夫，走一趟軍營還不是如入無人之地？”榮鴻濤故作驚訝地說道。
“83師幾個團駐紮在一起，四周布放嚴密，更有一批黑衣人夾雜期間四處巡邏。沙某曾試着進去過，哪曾想很快就被發現。”沙飛自嘲一笑：“真他孃的怪了，巡邏日夜一刻都不鬆懈，難道83師遇到強敵？”
“83師已投靠妖族。”榮鴻濤冷笑一聲：“不是83師能有這樣戰鬥力，是黑衣人時時刻刻監督他們。有黑衣人在，他們不敢鬆懈。”
“咦！沙某見那些黑衣人也長着一張人臉，他們是妖族？”沙飛驚訝地問道。
“黑衣人和我們一樣，是人，他們的來龍去脈還不清楚。原本以爲，妖族就是金毛人、猴狼獸，其實黑衣人才是它們的主子。”
哦……
沙飛恍然大悟，不由得皺起眉頭。
如單單對付83師，早晚總有機會。如今妖族插手，對方神出鬼沒，勢力龐大，爲死去的兄弟報仇就難了。
即使有機會弄死那個團長，如果被妖族發現是北冥洞府幹的，憑北冥實力，估計難以對抗妖族。
“沙門主，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瞞門主，我三人也是爲查找杜祺祥、常昊乾勾結妖族證據而來。”榮鴻濤見沙飛臉色陰晴不定，知道他已萌生退意。
“可有結果？”
“沒有實證。”
榮鴻濤把近些日子得獲得的消息一個不漏地說給沙飛聽。
他特別重點說了說那位神祕的何老闆。
“此人功力竟然不比榮舵主弱！”沙飛果然重視起來。
他沒有和榮鴻濤鬥過，但曾在北園飯店門前與儲棟樑過了一掌。
儲棟樑瞬間爆發的內力不弱，既然儲棟樑對榮鴻濤十分尊重，那榮鴻濤內力肯定在儲棟樑之上，甚至會超出許多。
這樣一比較，他沙飛和榮鴻濤相比，就難說了。
要想除掉常昊乾，已沒有可能。
誒……
沙飛暗自長嘆一聲。
“榮舵主，沙某準備在州杭待一段時日。”
“好，那個何老闆認識我和棟樑，有沙門主出面或許更方便些。”
“嗯，尋個機會我會與何老闆先見見面。”沙飛哈哈一笑。
……
……
經過三日三夜突擊審訊，92師投靠妖族的一網打盡。
短短兩個多月，軍官二十二人，士兵二百九十八人被收買。
不過，除了趙參謀長和王參謀，其他人並不知道收買他們的是妖族。
與兩人攪在一起的神祕女子，雙雙消失的無影無蹤。
趙參謀長少將軍銜，王參謀中校軍銜。
不在戰場上，武寒松也沒辦法執行戰場紀律。依照軍法，這兩人觸犯軍紀，應該送州杭軍部處置。
“他孃的！”武寒鬆氣得狠狠捶了下桌子。
押送趙、王到州杭軍部，放虎歸山不說，與杜祺祥決裂是板上釘釘了。
一旦現在與杜祺祥決裂，肯定會對92師大爲不利。
況且，手下幾個團，武寒松也沒有絕對把握全部牢牢控制。
在六眼鎮的一個營，已完全失去控制，豹子頭在那招兵買馬又擴充了一個營。
眼下這個世道，有奶便是娘。更何況投靠妖族一說，雖是事實，但普通軍人根本不清楚。杜祺祥是集團軍長官，有足夠權威拿掉他師長一職。
如何處置趙、王以及那些被收買的低級軍官和士兵，成了武寒松眼下的最大難題。
“師座，儲棟樑他們到了。”副官進來見武寒松皺着眉頭，忙壓低聲音說道。
“快請進。”武寒松心中一喜。
儲棟樑來了，那榮鴻濤也到了。
榮鴻濤經歷過大風大浪，有豐富的江湖經驗，如何處置趙、王，或許他能有好的主意。
……
……
“武長官，92師拔營訓練一事準備的怎樣了？”
聽完武寒松關於趙、王等人投靠妖族一事介紹，榮鴻濤並未直接給出建議，話頭轉到前些日在州杭商議的決策上。
“糧草已準備妥當，足夠用上三個月。彈藥這兩日也會從京南運到，足夠一場大戰。”武寒松信心滿滿說道。
“杜、常兩人投靠妖族一事，暫無實證。但據沙飛透露的消息，83師已高度戒備。杜祺祥統轄多個師，也不知這些師是否有異動？”
“整個集團軍，除了83師，117師和118師都是杜長官嫡系。56師，101師和92師都是從其它軍抽出，由京南方面派出，與杜長官三個師共組集團軍。所以，56師和101師只在軍事層面聽從指揮。”
“收買56師和101師兩位師長，不一定會是杜祺祥出面。武長官，那位何老闆可是手眼通天。”
“榮舵主說得是，即使收買不了師長，妖族也會收買他們的手下。一旦有事，來個窩裏反，那就難了。”
“武長官，榮某以爲，眼下要把其它五個師全都看作已被妖族收買。92師應儘快開拔到沙金，依託沙金堅固城防，或許能夠自保。”
“沙金城牆建得怎樣了？”
“日夜施工，城牆已有六丈高。”
“哦！好好，河州城牆也不過四丈高。”
“再過一月，城牆會達到十丈。”
“這般高！”武寒鬆一下瞪大了眼珠子。
他只知道沙金縣城在修築城牆，沒有想到城牆能高達十丈。這麼高的城牆，肯定是足夠厚實，估摸着重炮都無法撼動它。
“武長官，建這麼高的城牆是爲抵擋妖族。如今之計，榮某以爲還不能和杜祺祥鬧翻，至少要拖上一、二個月，等沙金城牆建好。至於趙、王兩人，就隨軍帶着。一來可以保密，二來萬一杜祺祥令其他部攻打92師，可押送趙、王二人到京南告御狀。不過，到時候是否得到京南認可，也還難說。”
武寒松點了點頭，他心中已很清楚，如不投靠妖族，與杜祺祥決裂不會太久。
一旦決裂，杜祺祥絕對不會放過他。
與其被滅了，不如放手一搏。
杜祺祥投靠妖族，總會有一天水落石出。
“紀炎彬，你進來下。”武寒松離開沙發，走到門邊朝外叫道。
“師座，有任務？”紀炎彬進來後，關上門，低聲問道。
“趙參謀長和王參謀留着，其他投靠妖族的全都祕密處死。”武寒松眼中泛着寒光，冷冷地下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