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力，絕對比不上83師，更不用說再加上117和118師了。
原本作戰計劃是，三個師同時炮擊，壓制住對方火力。炮擊開始後，敢死隊三百人攻入東城門門洞和西城門門洞。
門洞內，雖早已被沙金城守軍用沙袋堵死，但武寒松百密一疏。
他只顧及城內守衛，卻忘記敢死隊進入門洞後，雖然不能直接攻進去，但沙袋也同時擋住城內士兵向門洞外射擊。
攻入門洞的敢死隊，搬開沙袋，用沙袋在門洞兩邊修築臨時工事。
等沙袋露出缺口時，臨時工事火力掩護主力衝擊。
完成作戰機會的前提是能夠有效壓制城內火力，一旦不能壓制，敢死隊就會暴露在敵軍火力之下。
而此刻，敢死隊已在炮火掩護下進入門洞，正在搬走沙袋，修築臨時工事。
一旦十二點半到，炮擊停止，敢死隊立刻推到最後一層沙袋。
人算不如天算。
關鍵時刻，己方炮兵營被人端了。
不僅沒能繼續炮擊沙金城，壓制城內火力，反倒是自己陣地被炮火覆蓋。
“師座，再有兩分鐘117師和118師炮擊就停止，是否準備攻擊？”
“攻個鳥！哪還能出得去。”趙炳拍了拍頭上的灰塵：“讓預備隊回援炮營，奪回炮兵陣地。”
“那是否通知117師和118師，炮擊停止後暫停攻擊？”
趙炳壓了壓心中怒火，嘆了口氣：“估摸着門洞內沙袋也搬的差不多了，不打也得打了，通知兄弟們，準備出擊。”
東城門後，有117師和118師火炮打擊，炮火不停，沙金城內守軍就難組織防禦。
西城門卻不同，七、八分鐘前83師炮火就停了。
而十丈高的城牆，猶如巨大的工事，城牆下數十丈範圍內，炮彈根本打不着。
武寒松部大多是老兵油子，自然很快能判明情況。
攻擊西城門，只能自求多福了。
“師座，時間快到了。”
他孃的！
83師陣地，依舊炮火不斷。
究竟多少是城內來的，多少是自家火炮陣地來的，已分不清。
“命令，13團攻擊東城門，其餘部沿戰壕向前推進。”
83師13團，在陣地最前沿，距離東城門最近處只有百多丈。
原本計劃是炮擊一停，全線從地面出擊，一鼓作氣拿下東城門。
出現意外情況，趙炳也只得咬牙堅持。
他把希望寄託在東城門，一旦自己能突破，快速向西城門進發。可對武寒松部形成兩面夾擊之勢。
畢竟，117師和119師的炮火，能夠打擊東城門內。92師戰鬥力再兇悍，也不敢冒着炮火組織火力。
東城門城門洞內，三丈寬的沙袋只剩下最後一道牆。
門洞兩側，沙袋築起的臨時工事架起重機槍。
“隊長，13團上來了。”
敢死隊隊長是一名上尉軍官，己方陣地上爆炸不斷，而且炮火是從自己隊伍後方過來。
他清楚，炮兵營被人端了。
他看了看手錶，剛好十二點半。
向城內的炮擊，一下停了。
“推到沙袋！”
“嘩啦……嘭……”
最後二尺多厚的沙袋牆，轟然倒塌。
東城門內，沙金城守軍躲在地堡裏還沒有出來。
“兄弟們，佔領制高點！”見四周工事內無人，隊長大喜。
……
……
三個師炮兵營齊射，沙金城內一片火海。
西城牆腳下火炮陣地，七門被炸燬五門。
武寒松懷疑敵方已獲得城內火力位置佈置，而且炮擊時有報話機與指揮部實時聯繫。
否則，83師火炮再厲害，也不可能盯着城牆下打。
十分鐘前，從83師方向來的炮火突然停。而117師與118師的炮火依然繼續。
參謀們判斷，儲棟樑和廣能已摸到對方火炮陣地。
他立刻組織剩下的兩門火炮對83師陣地進行炮擊。
兩門火炮，形成不了任何覆蓋，炮擊威力大爲減弱。
正在此時，東城門外83師陣地火光一片。
武寒鬆下了命令。
炮擊自家城門，早有演練。
二十分鐘前，師指揮部就收到有大批83師士兵攻入東城門門洞消息。
一旦對方停止炮擊，東城門必定有大批敵軍涌出。而那裏，此刻炮火連天，根本組織不了防禦。
好你個趙炳，玩起炮火壓制，你他孃的還嫩點。
……
……
三個師攻打沙金城戰鬥，持續了整整一天。
東城門和西城門，始終未被攻破。
雙方死傷慘重，戰事陷入膠着。
傍晚，攻打沙金城的三個師突然停止進攻全部後撤。
半個小時後，收屍隊打着白旗到城下擡走了上千具屍體。
天黑後，出城的三支千山堂人馬陸續回到城中。
半夜，儲棟樑和廣能回到城裏，帶來一個消息，令所有人頗感意外。
他們發現83師並未回撤州常，於是一路跟蹤。最後發現，83師繞過沙金城，與117師和118師匯合，連夜向河州方向去了。
州常，是京南通往滬海的戰略要地，83師在那經營多年，怎麼會突然放棄？
武寒松不敢大意，派出了兩支偵察分隊，一路前往州常，一路追蹤三個師。
眼下，他還有一件大事要做。
聯繫京南方面自己的勢力，控告杜祺祥！
一場大戰，他與杜祺祥已公然決裂。
三個師突然撤走，顯然杜祺祥已放棄沙金城。至於原因，眼下還不明。但角力的層面，已不是打仗，而是必須上升到政治層面。
京南，是他日後必須重點關注的地方。
……
……
沙金城遭到三個師攻打沒被攻破，而且重創對手的消息一下傳開。
短短兩日，逃出城的人全都回到城內。附近幾個縣的大戶人家，也紛紛到沙金城走訪。
多事之秋，人的想法也與衆不同。
打仗，到處都會發生。
今天是沙金城，保不準明天就是自己待的地方。
而能承受三倍的兵力不破城，纔是那些富人看中的。
畢竟，這等規模的大戰，少之又少。
況且，固若金湯的名聲傳出後，不會有人再敢下手。
最欣喜的，當屬龔寶勝。
不管是92師，還是千山堂，並不會插手沙金城接納富人的事務。
那些有權有勢的，想要在沙金落腳，必得置地購房。辦理這些手續，都得走縣府衙門。
其中的好處，自然不會少。
……
……
沙金城，安府。
“諸位，據偵察，83師、117師和118師已駐紮在河州修整。”
武寒松心情大好，聲音也特別響亮。
杜祺祥的三個嫡系師不回原駐防地，卻一齊到了河州，說明他們已有公開脫離京南方面控制的打算。
更好的消息是，軍部二廳的吳長官，不日就會到沙金視察。
天平，終於向他傾斜。
“恭賀伯父，吳長官能在此時來沙金城，已說明了京南方面態度。”儲棟樑笑道。
“棟樑，你說得沒錯。吳長官在軍部影響力不小，他的意見，能夠陳達天庭。”
“武師長，有什麼需要千山堂和各路兄弟配合的，請儘管說。”
“安堂主，吳長官視察沙金城，由我92師負責其安全。不過，吳長官到後，我想說服他去六眼鎮看下。只是那裏已被妖族控制，長官安全一時難以保證。”
“榮舵主，此事你怎麼看？”安若柳扭頭問榮鴻濤。
榮鴻濤略一思量，吳長官能來沙金城，必定是聽到什麼對武寒松有利的消息。
而要徹底剷除杜祺祥，必得依靠這樣的人物。
六眼鎮，還沒有高官到過。一旦吳親眼見過，必定會完全到倒向武寒松。
後面的事，就好辦多了。
“可祕密前往，安全由我負責。”
“好好，有榮舵主住持，我一定說服吳長官。”
武寒松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