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鳳凰嶺苦寒之地，慧能又年少，不如就在沙金城待着，徒兒好照顧你。”
儲棟樑鼻子一酸，普度大師已耄耋之年，此次一別，不知還能否再相見。
“呵呵呵呵，棟樑，你不必擔心老衲起居。月亮門突然投靠妖族，此事老衲還得過問下。”
前幾日普度曾與他說過，論實力，月亮門有十大長老，都是一流高手。論財力，月亮門寶藏倉庫中，存有歷代積攢下的無數珍寶。
況且，他們又獨佔開採月亮石的礦坑。
月亮石威力巨大，而每年開採出的數量不是小數目，足以讓對手望而卻步。
萬明誠投靠妖族，或許是想鞏固權力。
但他能說服十大長老齊齊投靠妖族，內在原因卻無人知曉。
權力和金錢對這些長老已沒有多大無吸引力，妖族又是憑藉什麼能讓他們彎腰。
這些疑問，他也有過。
在都成府遇到唐以青，他也問過，只是，唐以青沒有能夠打聽到。
“儲大哥，明日我隨師父回禪音寺了，你也多保重。”慧能從牀頭拿來一個帆布包：“你給我的三卷羊皮紙，已譯出，都裝在這個包裏。”
“慧能，想不到你竟然是個天才。”儲棟樑大喜過望，忙接過帆布包。
令冷玉給他的盒子內，有三卷羊皮紙。
一卷全刻的字，如天書一般。
一卷似乎和無常令有關。
還有一卷畫了一個血紅色長方體，也不知是何物。
“棟樑，慧能譯出後，老衲也看了。”普度神色凝重，蒼蒼白髮似乎又添了一層白霜，“妖族在千年前已有吞併天下的實力。千年來，他們力量絕不會衰退，只因受制於血契，纔不敢對人族動手。”
“師父，曾有傳言血契藏在無常府中。但不管是都成無常府，還是寒山無常府，都不曾發現。萬一真的找不到，我們可還有辦法對付妖族。”
儲棟樑心中其實有點不以爲然，僅憑一張血契，就能壓制住妖族野心，他不相信。
不過，千年來妖族確實沒有再對人族發動大規模進攻。
或許是妖族力量不夠的原因。
“妖族實力究竟怎樣，老衲還不得而知。但萬明誠，杜祺祥等人一個個投靠妖族，箇中原委還得好好摸一摸。”
“妖族掌控浩海，那裏奇珍異寶無數，只要有足夠的利益，拉攏人族中一些人投靠，並非難事。”
普度點了點頭：“棟樑，切記，沒有摸清妖族實力之前，不要主動惹他們。”
“師父，唐以青可能會在鳳凰嶺一帶活動。”
“老衲知道了。”
……
……
京南城，軍部，長官辦公室。
吳海榮畢恭畢敬站着。
他的對面，一張紅木辦公桌後，坐着一名五十多歲的軍人，正翻看一份資料。
良久，軍人放下資料，擡起頭。
“吳廳長，杜祺祥部三個師全都脫下軍裝換上黑衣，是哪一天事情？”
“是昨日得到的情報。”
“還聯繫不到他？”
“電話、電報都聯繫不到，二廳派去的四個聯絡員也不見回頭。”
“哼，杜祺祥鐵了心與那些人走到一起，那是自尋死路。”軍人閉上眼往椅背上一靠，過了片刻睜開雙眼：“此事非同小可，一旦京南城受到威脅，老頭子必然震怒。”
“嗯……二廳能及時發現重大事變，很好。至於這兩個省怎樣安排，還得慎重。”
“馬長官，92師在沙金城擊退杜祺祥三個嫡系師圍攻，武寒松此人確實是個將才。”
馬長官沒有做聲，手指在桌上輕輕敲了兩下。
吳海榮忙告辭退出他的辦公室。
這是馬長官的習慣性動作，說明彙報事了，彙報的人該出去了。
路過隔壁侍衛長辦公室，吳海榮一眼瞥見一個熟悉身影。
白西崇！
財部的白次長。
他來幹什麼！難道他聽到了什麼風聲，來做說客？
在六眼鎮外，儲棟樑曾說了半句話，似乎是指此人也有問題。
只是武寒松當時制止儲棟樑，沒有讓他多說。事關京南城高級官員，他也不方便主動詢問。
委任兩省軍事主官，軍部有足夠的權力。
只可惜武寒松在軍部沒有強大的後臺，否則僅憑92師以一師之力，對抗杜祺祥三個師的戰績，就可大做文章。
從沙金城回京南時，爲武寒松之事需要在京南城活動爲由，千山堂堂主安若柳送了不少昂貴禮物與他。
後來他才知道，這個堂主是儲棟樑未婚妻。
而儲棟樑又是武寒松侄兒。
安若柳出面送那些東西，倒也算是爲伯父出力。
兩顆碩大的珠子，一盒丹丸，都在包裏。
不過，今日只是試探長官口風，還不能拿出來。否則，一旦弄巧成拙，反而堵上了其它機會。
……
……
上午十點多，千山堂和南北寺十多人送普度大師和慧能小和尚上了開往北平的火車。
一聲汽笛，車輪轉起，長長的車身緩緩向前駛去。
衆人唏噓不已，以普度大師高齡，還爲江湖是非奔波，真是難爲他了。
儲棟樑最是難過，他早已把普度看作自己的師父，自己的爺爺。
此刻，這位專程來沙金扶他一程的老人要離開了，此一別，或許再不能相見。
望着遠去的火車，他暗自長嘆一聲。
“嘟嘟……”
一輛軍車朝衆人飛馳而來。
“棟樑。”軍車剎住，跳下一人。
“喲，是紀哥，有事？”儲棟樑一看，是紀炎彬。
紀炎彬已升爲中校，負責師部安全和92師情報工作。
“師座請你過去商量事情。”
儲棟樑一愣，武寒松到沙金城後，還是第一次單獨叫他商量事情。
平日裏，千山堂、南北寺、碼頭幾股勢力都是一起商議。
他看了眼安若柳，朝她微微點了點頭，鑽進了軍車。
“紀哥，透露下，你們師長找我幹嘛？”見軍車是紀炎彬親自開，沒有其他人，儲棟樑嘻嘻一笑，問道。
“棟樑，我聽說財部白次長兒子曾經追求過曹丹丹？”紀炎彬沒有回答儲棟樑問題，卻說道了白力平。
“嘿嘿，那小子狗屎一樣，丹丹哪裏看得上他。”
“難說，人會變得。”紀炎彬呵呵一笑，不再言語。
嗯？儲棟樑扭頭盯着紀炎彬，見他不是像開玩笑。
“紀哥，你聽到了些什麼？”
“待會師座會與你說。”
曹丹丹在京南城已有一段日子，難道她會與白力平好上？
絕沒有這個可能！
儲棟樑內心一下翻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