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食物的巨鷹極不甘心,繞着屍體在空中盤旋。
“往後退,往後退,讓它下來叼走。”馬海山和洪二狗等人對着人羣狂吼,怎奈無數人揮舞着鐵鎬,對頭頂不斷飛過的巨鷹齊聲嘶吼,沒幾人後退。
“嘎……嘎……”
巨鷹終忍不住,俯衝撲來。
“小心!”人羣一片驚呼。
“死!”
驀得,一聲斷喝,如同渾濁泥潭中突然飈出一線清流,衆人聽得清清楚楚。
“噗!”“嘭!”
一把鐵鎬急飛,眼尖的只覺得頭頂上有東西閃過,一下劈中巨鷹碩大頭顱。“噗”的一下,鐵鎬尖矛極其準確的穿透鷹眼,帶着鷹向後翻了一個跟頭。
巨鷹陡然失去平衡,嘭的一下摔落地面。
“哦!”人羣一陣歡呼,
“好手段。”萬明誠嘴裏讚道,心中卻是一驚。鐵鎬並非順手兵器,更不是合適暗器。儲棟樑隨手甩出,眼見鐵鎬在空中翻滾,最後一下卻精準擊中巨鷹腦袋。他本已悄悄摸出一塊月亮石攥住,卻不料儲棟樑一把奪過身邊一人鐵鎬奮力擊出。
此人功夫不弱,萬明誠暗自想到,眼神卻極平淡看着儲棟樑朝他拱了拱手,疾步向月亮城走去。
“梁哥,你太厲害了。”曹丹丹第一次親眼目睹儲棟樑出手,她沒料到儲棟樑竟能在二三十丈遠一舉獵殺巨鷹。
“厲害?呵呵,丹丹,梁哥厲害的地方多着呢。”儲棟樑盯着曹丹丹俏臉嘻嘻笑道。
“真的嗎?那趕緊使給我看看。”曹丹丹一臉興奮。
儲棟樑哈哈大笑:“那你得跟着梁哥到山洞裏去才能看。”
“你壞!”曹丹丹一下醒悟,揮着拳頭打到儲棟樑寬闊胸膛上。
儲棟樑渾身一熱,一把抓住曹丹丹手。
此地生死呼吸之間,何不及時行樂。
曹丹丹並未掙扎,任由他揉捏。
“……丹丹,從即刻起,你時時跟在我身邊,嗯嗯,就睡我洞府裏。”儲棟樑嘴裏說着,手卻鬆開。
“梁哥,我……”曹丹丹滿臉通紅。
“誒,我不是那個意思,此地越來越危險,我得時時刻刻保護好你。”
“梁哥,我們真的能出去嗎?”曹丹丹滿臉擔憂。
“難說,不過你切記,眼下我只能先保你一人。至於其他人,機會不大,看命吧。”儲棟樑湊近曹丹丹耳朵低聲說道。
巨鷹飛走,井架邊肉包、菜包,菸酒卻順利運到。
廣場上歡聲雷動。
酒,一百箱,八百瓶,每人可得小半碗。
煙,一百條,一千包,每人分得一整支後,其餘全都收在於倉庫內。
包子,每人三隻,還有剩餘。
肉湯,管夠。
一名五十多歲男子端着木碗,嚎啕大哭,哭一陣卻大笑道:“日孃的,老子這輩子還能喝上酒,喫上肉包。梁哥,我給你磕頭了。”
說完,他趴在地上,朝着遠處的儲棟樑“咚咚咚”磕着響頭,額頭頓時紅腫起。
“梁哥,你就是活菩薩。”
“梁哥,你是活神仙。”
廣場上不時有人起身舉着杯子向儲棟樑敬酒,也不管看得見看不見,都痛痛快快一飲而盡。
“梁哥,去說上幾句,你可是這些人精神領袖了。”曹丹丹輕聲說道。
“精神領袖?”儲棟樑並未明白意思。
“就是這些人離不開你,你說一,他們就絕不會說二。”曹丹丹解釋道。
“哦,不就是個頭領嗎,呵呵,老子現在就是了。”儲棟樑一樂,走到人羣中間。
“兄弟們,有酒喝,有煙抽,快活嗎?”他催動內力,大聲說道。
“快活!”人羣齊聲吼道。
“這些煙,這些酒,不是我儲棟樑掙來的,是大家,是你們,是所有人搏命掙來的。這就告訴我們一個道理,要想在這活下去,要想活的滋潤,大家就要齊心。齊心了,就有煙,有酒,有肉。齊心了,就能出去!”
廣場上鴉雀無聲,煙、酒、肉,對他們已算極端奢侈之物,還能出去?
進入礦坑的人,一個月不到,都斷了這個念頭。
唯一的念頭就是活的長些。
能出去?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梁哥,我們真能出去?”洪二狗哭着大叫。
“我儲棟樑發個毒誓,只要老子活着,不管多久,一定設法弄大家出去。記着,活下去!出去!”
“梁哥萬歲!”洪二狗激動的瘋狂吼叫。
“梁哥萬歲!”
“梁哥萬歲!”
廣場之上齊聲歡呼。
曹丹丹在一旁熱淚盈眶,她明顯感覺到,眼前這些如同乞丐一般人羣眼神已不像昨日,有了希望,有了盼頭,像人的眼睛。不!就是人的眼睛!
……
……
胡亮洪坐起身,看了看左右,賈同山、大張、小愣子也無聲坐起。
“段幫主,何事?”胡亮洪下牀貼着門縫向外看着,就站着段幫主一人。
“來前堂,剛到的那些兄弟想請把頭過去商量點事。”
“段幫主,我等只是去禪音寺拜見方丈,對江湖上事情並不關心。煩請段幫主與他們說下,我們明日一早還要趕路,想早點歇息。”
“呵呵,胡把頭,去還是不去,可由不得你嘍。禪音寺方丈再厲害,想也敵不過前堂那些人聯手。還是一起去下,免得傷了和氣。”段幫主冷笑一聲,語氣中滿滿威脅。
胡亮洪打開房門,盯着段幫主看了片刻,回身說道:“賈警長,我過去看看。”
“大張,小愣子,隨胡把頭一起過去。”賈同山已知不對勁,挎上短槍站到胡亮洪身後。
“孃老子滴,段幫主,讓你喊幾個人怎麼這麼磨蹭?”前堂通往院落的門前走進一人,極其不滿地嚷道。
“馬舵主,你急什麼,馬上過來。”段幫主回頭一看,是瓊鯊幫舵主汪財,當着胡亮洪等人責怪自己,一張老臉掛不住,冷聲迴應道。
“哼哼,段幫主,那些人好像不給你面子麼。”胡亮洪一笑,知道這兩撥人臨時合夥,估摸着想打龍鳥的注意。
“嘿嘿,面子值不了幾個錢。”段幫主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