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海山盯着城牆下一言不發。
數十名大小隊長紛紛起身,緊握鐵鎬一會呆呆望着黝黑峽谷,一會複雜眼神盯着馬海山。
活祭,馬海山親口承諾的。
洞府門簾一挑,一團白光撲面而來,一瞬間四周透亮。城牆下妖獸立時齊聲嘶吼,城牆上衆人臉色大變,無不膽戰心驚。
正當馬海山等人驚疑不定之時,白光忽的消失,彷彿就是一場幻覺。
儲棟樑走到城牆邊,默不作聲盯着看了許久。
“頭領,底下妖獸越來越多了。”洪二狗低聲說道。
“嘭……嘭……嘭……”
城牆突然震動。
儲棟樑知道那是破甲獸在底下撞擊。
媽的,這東西要是破城用,倒是厲害角色。儲棟樑突然想到賒刀人預言沙金縣城城牆會倒,嘿嘿,那段城牆估計挨不了破甲獸幾下。此處百多丈高,竟然都感覺到震動,沙金縣城牆至多七、八丈吧。
他搖了搖頭,自言自語說道:“幾下就要倒了。”
“城牆要到了!”洪二狗高聲叫道。
“頭領,真沒法子了?”一名大隊長見儲棟樑神色不定,一下慌了。
“嗯?”儲棟樑回過神來,“辦法,有啊,飯前不是說過?”
“噹啷!”
馬海山手中鐵鎬掉落地上。
他回頭看着。
大小隊長忙都避開他目光,轉臉看向百獸谷。
“你們咋都啞了?”馬海山狂吼。
沒有人做聲,沒有人看他。
“好好好,都他孃的有奶便是娘,都他孃的一幫小人。”馬海山哈哈大笑。
“馬哥,妖獸破了城牆,幾千人一個都活不了。”一人悶聲說道。
“好好,死老子一個救幾千兄弟,值了。”馬海上往垛口走去。
“頭領,饒了馬哥啊。”洪二狗突然朝儲棟樑跪下,回身大吼:“馬哥,不要逞能了,求頭領想想其它辦法。”
儲棟樑並未做聲,冷眼看着馬海山。
“唉,二狗,想不到你會替老子求情。孃的,老子眼瞎了,提拔了那麼多,總以爲和我一條心。”馬海山一跺腳,爬上了垛口。
洪二狗大急,衝過去一把抱住馬海山大腿。
“馬哥,你就不能低個頭?你那點心思誰不知道!你是鬼迷心竅,儲頭領啥時候虧待過我們?”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
馬海山自己抽的自己。
“我他孃的不是人,才過了幾天好日子,心就野了,兄弟們不要學我。二狗!鬆開!”
“馬海山,看你還是條漢子,今日饒過你。”儲棟樑冷冷說道。
馬海山渾身一顫,淚流滿面。
“頭領,你饒了我,城牆破了怎麼辦?”
“我要再施法阻擋,只是要折壽了。”儲棟樑長嘆一聲。
“頭領,都是我的錯,以後再不敢有半點馬虎了。”馬海山撲通一聲跪倒在儲棟樑腳下。
“行了,起來吧。”儲棟樑掃了一下四周,“把你們手上鐵鎬放進火中。”
洪二狗忙爬了起來,撿起身邊鐵鎬放到鐵鍋當中。
御金之法。
儲棟樑內力催動,御金之法口訣在腦海滾過。
他嘴裏唸唸有詞,突然大吼一聲:“過路神仙助我!”
雙手往空中一舉,凝神催動火中鐵鎬。
“呼……”“呼……”“呼……”
燒得通紅鐵鎬“呼呼”聲中懸起,一把,二把,三把……十把。
整整十把!
“去!”
儲棟樑大吼一聲,十把燒紅的鐵鎬急速向城牆下飛砸而去。
馬海山、洪二狗等人目瞪口呆,眼神中露出了畏懼。
破甲獸在哪個方向撞擊,剛他已凝神辨別。下方共有五頭破甲獸,兩把對付一頭,有無效果,他也沒有把握。
但他有個信念不變,再厲害的猛獸,也是怕火。
燒得發紅的鐵鎬,就是一支支鐵火把,即使殺不死妖獸,也能恐嚇下。
“嗚吭……”
妖獸慘叫聲。
撞擊城牆的聲音一下斷了。
“頭領,成功了。”洪二狗大叫。
“還未成!”儲棟樑心中一喜,“快,火把沾好柴油點着扔到城牆下。”
轉眼間,一百多支火把扔了下去。
“頭領,到處都是妖獸!”馬海山驚叫道。
“兄弟們,沿城牆每隔十丈放一隻油桶垛口上。”儲棟樑掏出匕首,每隻油桶鐵皮蓋子全都劃出一個十字。
“火把!”儲棟樑伸出右手。
“頭領,給!”洪二狗激動萬分,儲棟樑又要施法了。
柴油桶半人多高,鐵皮材質。
“去!”儲棟樑站在一隻油桶後,突然左手手掌向前推出。
“呼……”
柴油桶猛然向前飛出十多丈。
“砰!”
右手火把擊出,一下戳通柴油桶鐵皮。
“呼呼……”
油桶鐵皮上沾着的柴油瞬間點燃,一大團火直往下砸落。
一隻柴油桶,儲棟樑可沒有能力直接御飛。剛一剎那,左手真氣推出,加上御金術輔助,纔有這般效果。
“嘭……”
油桶從百丈高砸落,在妖獸羣爆開,十多丈範圍內妖獸都被熊熊烈焰裹挾。
妖獸一片慘叫,四散而逃。
十個,連着十個油桶砸出。
妖獸羣大亂,儲棟樑覺得體內真氣消耗越來越快。
“兄弟們,城牆上黑砂全都扔下去,再給那些畜生點把大火。”儲棟樑哈哈大笑,轉身往洞府走去。
所有的目的已經達到,他得抓緊修煉。
妖獸再來,他相信馬海山懂得怎樣做了。
……
……
萬明誠很煩躁。
殺人立威,奪的門主之位,他心裏清楚,眼下只能算是走了第一步,控制了總門。散在各地十五個堂口,數百個舵口,哪裏這麼容易真正臣服。
總門內大小事務他都不放心,都要過問一遍,累,累過之後就是煩躁。
這種煩躁讓他坐立不安,身體內一波波不適的感覺從腳底涌上,再到頭部,遍及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