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在盤絲洞養蜘蛛 >第一百章、 虞吉,有它不燕(爲恆灃白銀盟加第五更)
    霧蛇越聚越多。

    齊鶩飛連發數枚彈珠,把幾條靠近的蛇煙打散。

    彈弓雖然靈活,彈珠的威力也不小,但缺點也很明顯。

    彈珠打出去是收不回來的,就像手槍開槍以後,你不可能把子彈收回來,他雖然有一大把彈珠,但是用一顆就少一顆,此時已經所剩不多了。

    謝必安說:“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要佈陣。”

    他說着收回陰火珠,掏出一塊黑白兩面的手帕說道:

    “你們踏五行方位聚在我周圍,我用魂羅帕擋住黑煙,我們衝過去近戰,一定要把魔孚殺死!”

    他說完把手帕往空中一抖。

    魂羅帕便迎風展開,像一朵雲一樣飄在衆人的頭頂。

    “我踏離火位!”

    張啓月一刀劈開擋住他的一條霧蛇,當先走到離位上,又用法力激出刀氣,震碎了旁邊的蛇羣,給其他人走位騰出空間。

    範無咎見到魔孚已經丟掉了打魂鞭,便念動咒語,伸手一招把打魂鞭招回到手上,橫跨一步,走到了坎位上,說:

    “我踏坎水。”

    “我踏金位。”

    “我走木位。”

    曹剛和林嬌嬌也分別站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齊鶩飛最後一個,也沒得選擇,踏入了五行土位。

    五人五行歸位,形成一個五邊形,把謝必安護在中間。

    謝必安念動咒語,頭頂的那塊魂羅帕就變成了一個帳篷一樣的東西,落下來罩住了他們。

    五行陣中,離位最險,張啓月選擇了離位,屬於衝鋒的位置。

    金木兩個位置最需要配合,曹剛和林嬌嬌是道侶,親密無間。

    除了被護在中央主持陣法、驅動魂羅帕的謝必安外,五行方位就屬土位相對安全一點。

    齊鶩飛明白,這是大家覺得他修爲低,在讓着他。

    但土位也同樣承擔這調和救急的任務,一旦誰有危險,需要他眼疾手快,前往支援。

    魂羅帕疾速旋轉,靠近他們的黑煙全部被魂羅帕旋轉帶動的力量驅散。

    一些凝聚得比較濃的黑煙沒有散掉,則被所在方位的人驅動法器或者使用法術除掉。

    魂羅五行陣緩慢地往前移動,穿過客廳,眼看着快要靠近沙發。

    此時魔孚的整個身體已經差不多全都出來了,只留下雙腳還在母胎內。

    齊鶩飛胸前的鏡子猛烈的顫動起來。

    他感覺到了極度強烈的危險。

    這種危險不僅來自於眼前的魔孚,還在他們的身後。

    他回頭看了一眼,看見身後那張供桌上擺放着那個無面雕像。

    不可能!

    這木雕像明明被他打過一槍。

    剛纔進來的時候他特意觀察過,雕像是躺在桌上的,子彈應該擊中了肩膀,小半邊身軀被打碎了。

    這會兒怎麼又好端端的站在桌上了呢?

    齊鶩飛反手就是一彈弓打出去。

    他對自己的彈弓技巧很自信,比槍法還準。

    彈珠打到木頭雕像那沒有五官的臉上,嘭的一聲,彈珠被震得粉碎,但那個神像卻毫髮無損。

    齊鶩飛很清楚,自己手裏的彈弓不管是物理威力,還是凝聚的法術力量,都比那把手槍要強得多。

    到底怎麼回事?

    那東西真身降臨了?

    可它不是在冥河幽底嗎?

    這時,他們已經到了沙發前,只要再進一步,就能直接攻擊到魔孚。

    魔孚的雙腳還陷在胎裏。

    它看着接近的敵人,忽然雙手掐住了自己肚臍上的臍帶,用力一拉,臉上現出一股痛苦的表情。

    臍帶斷裂,一股濃血水從臍帶裏噴出,血水裏混合着一絲濃黑如墨的霧氣。

    周圍那些被魂羅帕打散的霧氣煙蛇便又重新煥發出了活力,彷彿迎來了新生,全都朝魔孚身邊聚集,很快便凝聚成了一團濃濃的黑霧。

    血水中的霧氣升起來,鑽進了這團黑霧中。

    黑霧便立刻有了靈魂般扭曲起來,慢慢幻化出一個人形。

    齊鶩飛剛想提醒大家小心,卻已經來不及了。

    曹剛和林嬌嬌驅動飛劍刺向黑霧,飛劍卻反被黑霧捲住。

    二人急忙催動法術,想把飛劍召回。

    飛劍在霧氣中劇烈地震顫了幾下,忽地傳來幾聲脆響,就裂成了段段碎片。

    碎片跌落,失去了法力護持的斷劍被霧氣侵蝕,還沒落地,就化成了污水。

    齊鶩飛心頭一痛,想起了自己的飛劍。

    麻蛋,果然和麒麟山上那團黑霧是一夥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人。

    曹剛和林嬌嬌嬌失去了飛劍,驚呼出聲。

    張啓月的飛刀也已經被黑霧纏住,見到曹剛和林嬌嬌的飛劍碎裂,他馬上驅動法力。

    只見那飛刀忽然光華大盛,在霧氣中連連顫動之後,就脫離了霧氣的牽扯飛了回來。

    唯有範無咎的打神鞭似乎不受黑霧的影響,一鞭抽過去就在霧氣中抽出一條縫,但霧氣馬上補全了鞭子抽出的空隙,對霧影完全夠不成傷害。

    霧影往前踏了一步,凝出一小團濃霧,像一隻拳頭般轟然一拳砸在魂羅帕上。

    齊鶩飛感覺到胸口一陣氣血翻涌。

    曹剛和林嬌嬌剛纔就因飛劍碎裂而元氣大傷,此刻更是一口鮮血吐出,噴在了魂羅帕上。

    謝必安急唸咒語,催動魂羅帕急速旋轉,在屋子裏帶起一陣旋風。

    除了屍婦躺着的那張沙發和身後的供桌,客廳裏其他的東西都被風吹得移位,有些小東西已經被捲到了空中。

    風捲過黑霧凝聚的霧影,把它身上的霧氣往外絲絲拉走,那隻拳頭也被急速旋轉的魂羅帕帶走散成霧氣。

    霧影身上霧氣流動,重新凝聚成拳,又一拳砸在混羅帕上。

    五行魂羅陣震動。

    如此反覆,霧影身上的霧氣被魂羅帕帶走越來越淡,但謝必安的法力似乎開始不支,魂羅帕的轉速明顯慢了下來。

    而隨着魂羅帕的轉速變慢,房間裏已經散去的霧氣又慢慢重新凝聚,被霧影人吸走。

    魔孚已經完全從胎母中爬了出來。

    他爬到屍婦的兩腿中間,面向胎母,匍匐到裂開的肚子上,彷彿一個鴉片鬼似的,埋下頭去,啃食着宮中的胎盤。

    齊鶩飛終於知道那個死者屍檢爲什麼有刮宮的痕跡了。

    這特麼不是用刀刮的,這是用牙齒啃的。

    他想起了坎卦爻變後,中孚一爻的爻辭:虞吉,有它不燕。

    虞,仁獸也,食自死之肉。

    這特麼算不算“食自死之肉”?

    齊鶩飛覺得自己的世界觀要崩塌了。

    可是易經就是這樣,每一個字的確都是活的,從來不能死解。

    如果卦辭的意思是固定的,那還要你解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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