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後廚研究出來的新菜,菜單上還沒有,請二位嚐嚐,也給我們提點意見。”
春月把托盤上的兩盤菜放到齊鶩飛和秦玉柏面前。
齊鶩飛拿起筷子嚐了兩口,發現這兩盤新菜味道的確不錯,但也談不上有多麼吸引人。
他知道這是春月找的藉口,目的只是進來陪他們說話。秦玉柏是新任城隍司的司長,這個馬屁不拍好,她這春月樓的老闆娘必然如坐鍼氈。
春月進來的時機剛剛好,正是秦玉柏和齊鶩飛聊完正事兒,開始聊閒篇的時候。
齊鶩飛有時候懷疑這包廂裏是不是安了竊聽器。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普通的監聽設備在修行人的神識之下無所遁形,如果是用高端的竊聽法器,一定會散發出特殊的法力波動。而且春月是個聰明人,絕不會做如此愚蠢的事情。一旦被發現,她的春月樓也就不用開下去了。
秦玉柏說:“老闆娘你來得正好,我正有些事情想請教你。”
春月笑魘如花,說:“哎呦,秦司長有話但說無妨,請教二字我可不敢當。”
秦玉柏笑道:“隔行如隔山,大家各有各的長處,有什麼不能請教的?除非老闆娘藏私,不捨得告訴我。”
春月說:“我就是個開酒樓的,對別的行當可不太在行,司長莫非是想問怎麼做菜?”
秦玉柏說:“你這個酒樓可不簡單吶。也就你能開好,換個旁的人,我看早就倒閉了。老闆娘是個難得的人才,所謂幹一行行一行,一行行行行行,像你這樣行行行的人幹哪行都行。要是不行,幹一行不行一行,一行不行,那是行行不行。”
齊鶩飛說:“司長我怎麼感覺你前半句只是在誇老闆娘,後半句是在說我啊!”
春月說:“齊真人說笑了,秦司長這是在敲打我們呢!領導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領導說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
說着便往秦玉柏的碗裏夾菜,“秦司長,您看我這菜還行嗎?”
秦玉柏哈哈大笑,說:“你這菜豈止是行,簡直是行得不行!”
齊鶩飛也夾一塊菜,咂巴着嘴說:“那是,老闆娘是真行!能幹着呢!”
春月斜睨着瞪了他一眼,可那目光倒是不兇? 春風細雨? 透着幾分媚態。
齊鶩飛假裝沒看到,對秦玉柏說:“司長? 您要問什麼就問唄? 老闆娘是個爽快人。”
秦玉柏說:“不知道春月姑娘能不能聯繫上財神?”
春月說:“我倒是可以給他留言,但他什麼時候能看到? 我就不敢確定了。不知秦司長找財神所爲何事?”
秦玉柏說:“我也不瞞你,前段時間納蘭城出了不少事兒? 城隍司和仙盾局領導班子都換了? 正好出現一個空檔期。你們麻將會趁着這段時間拼命擴張,把原來不屬於你們的生意也都攬了過去,已經侵害到了別人的利益。仙盾局的新領導還沒有來,我呢又是剛上任? 現在魔孚在逃? 指不定哪天就會出現,四安裏的善後和大範圍的拆遷工作還在繼續,這個時候我不希望納蘭城出什麼亂子。你要是能聯繫上他,就幫我給他帶句話。”
春月說:“司長的意思我明白了,那您希望我怎麼傳這個話呢?”
春月說:“好的? 這話我會幫您留言。但財神爺會不會聽到,聽不聽得進去? 我不敢保證。”
秦玉柏說:“沒關係,話帶到就行。”
齊鶩飛不解的說:“爲什麼不去鬼市給東南西北風傳話呢?他們好像是財神的心腹吧。”
春月笑道:“秦司長是天庭派駐在納蘭城的最高長官? 怎麼能去鬼市找他們說這種話呢?”
齊鶩飛恍然道:“懂了懂了。”
的確? 秦玉柏是不可能明着去鬼市的? 甚至都不會去逛葫蘆街。如果他隨便派個人去找東南西北風傳這個話,分量不夠,對方會不會認真對待,就很難說了。
這話他必須親自說,這樣才能從今後財神的舉動當中來判斷麻將會對他什麼態度,能否爲他所用。
所以他必須找一個合適的地方,合適的環境,在合適的時機說出這樣的話來。
春月樓自然是最合適的。
納蘭城任何有身份的人都可以來春月樓。來春月樓自然是要喝酒的,喝了點酒在老闆娘面前說出來的話,可以是真話,也可以是醉話。
通過春月傳給財神聽的,自然是真話。但如果這話不小心流出去了,傳到江湖上或者上面領導的耳朵裏,那自然就是醉話了。
齊鶩飛心裏暗豎大拇指,果然還是領導,經驗豐富啊!自己以後可得學着點。
秦玉柏說這話的時候沒有避着他,自然是把他當自己人的。不過除此之外,他也有另外的目的。
“小齊呀,你也得幫我個忙。”
齊鶩飛驚訝道:“司長您可別這麼說,有事兒您就說話,我無不照辦。”
秦玉柏說:“麻將會動作太大,已經影響到了納蘭城各大世家的正常生意。你跟端木家還有王家的關係都不錯,他們那邊就請你幫我去遞個話吧。怎麼說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齊鶩飛不太明白秦玉柏爲什麼要他去說這個事兒。
照理說,秦玉柏和端木家和王家的人都很熟,財神神出鬼沒找不到,他又不方便去找四風,只能讓春月來傳話,但端木博文和王長榮應該是一個電話就能找到的。就算再不濟,也可以讓城隍司的其他人去說。
當然,齊鶩飛不會拒絕。這件事情對他來說並不難,去遞個話而已,反正端木家和王家他也是要去拜訪的。而且去傳這個話對他還有好處,至少在人家眼裏看來,雖然秦玉柏調到了納蘭城,而齊鶩飛還在虹谷縣,但秦玉柏依然把他當成親信。這樣一來,哪怕將來傳出他在虹谷縣不受陳光化的待見,人家也不會輕視它。
齊鶩飛便滿口答應下來。
秦玉柏事情辦完,就以公務繁忙爲由,起身告辭了。
春月挽留不住,就和齊鶩飛一起,將他送出門外。
送走了秦玉柏,齊鶩飛並沒有急着離開,而是給林林山打了個電話,讓他來春月樓商量一下後面的工作。
在等林林山過來的這段時間,春月就陪着齊鶩飛喝酒。
齊鶩飛笑着問他:“麻將會的生意都擴張了,怎麼也不見你的春月樓開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