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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七章塵封的記憶

    高夫人見他這般,爭執起來:“我們這樣替那位貴人做一些缺德的事,是爲了什麼?!不就是爲了日後有事了,能有個大樹讓我們避一避。現在正是需要他們的時候,你爲何不求貴人幫我們!?眼睜睜的要蘭兒喫這種啞巴虧嗎?”

    高顯急了,四下看看,連忙將屋中婢女屏退。爾後他才怒髮衝冠道:“隔牆有耳,你越活越糊塗?”

    “依我看,如果京城的那位不幫我們出口惡氣,我們也別幫貴人殺什麼林高山了,直接將他們放走!”

    高顯又低聲咒罵幾句,沒過一會,屋裏傳來高夫人低聲抽泣的聲音。

    他們再說了什麼已經聽不清,門外林高山貼在門的一邊,一張圓臉上滿是冷汗,臉色煞白煞白的。他瞥見長廊那端有人走來,連忙逃回西苑去了。

    ……

    孟萋萋枕在盛嘉彥膝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她臨睡前瞥見車窗外的紅燈籠,猜測是已經到了高府門口了。

    她,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夢內初始迷霧重重,漸漸地,彷彿有一隻手輕撥弄,迷霧一點點散開。

    在天地初開以前,萬物混沌,六界未分。之後盤古神劈開混沌,神仙妖魔凡人共居天下,彼此間的分界僅靠着一根天柱來區分。天上有神仙妙府,地上有凡塵幾重。每個生命都如同獨立的個體,對這個初始的世界新奇地探索着。

    隨着時間的流逝,三界各立,並且有了自己的地盤。那時的蠻荒與魔界毗鄰,是一片被天神拋棄的地方。高高在上的上古神仙們將此處劃了一個結界,便由着這裏的妖魔自生自滅去了。蠻荒裏皆是被驅逐流放的妖魅及墮仙,在這一片無人管轄的地帶,常常發生邪祟互相吞噬的事。

    就在這樣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出現了一條沒有名字的黑龍。沒有人知道它是怎麼來的,也沒有人知道,爲什麼龍這樣的生物會在這裏。

    相傳龍自出生時,無論由什麼幻化,都天生具有神力。它們是比神明還要強大的存在,上古的龍神屈指可數,活的更是未曾見過。

    黑龍每日在蠻荒內吞噬着過往的精怪,它所具備的能力與煞氣曾一度直衝雲霄。

    可是,黑龍依舊不滿足。

    因爲它的能力不足以衝破蠻荒的結界,那些上古天神們依舊在天庭中高枕無憂。

    直到有一日,黑龍在喫掉一隻受傷的麒麟後昏睡了四天,它再醒來時,忽而聞到一陣誘人的香氣。它從自己的洞口往外望去,一束束的金光晃的它眯了眯暗黃色的眼睛。

    洞外,一隻羽翼並不太豐滿的鳳凰緩緩降落在平地上。

    它渾身的翎羽金亮的刺眼,隨着周身火焰的騰起,翻起一道又一道金浪。鳳凰仰首嘶鳴,振聾發聵,與此同時它腳下高達十米的火焰噴射而出,將周圍的混沌照亮,猶如白晝。

    火焰將鳳凰吞沒,嘶鳴聲響徹蠻荒。

    鳳凰涅槃。

    黑龍在洞裏看的目不轉睛,鳳凰涅槃時散發出的一道道氣場,讓黑龍沉寂許久的心再次躁動起來。

    黑龍看着洞外浴火重生後的鳳凰,火焰正從它身上一點點消失。

    鳳凰每五百年便要重生一次,它只是在跋涉中突得被煞氣擊中,以至於涅槃發作,不得不降落下來。鳳凰覺得好在有驚無險,起碼涅槃後,它可以迅速恢復靈力,再重新回到天界。

    然而就在它整裝待發時,藏在洞裏的黑龍猛地撲過來,一口咬住了鳳凰的脖子,尖銳的牙齒深深刺入血肉。

    鳳凰拼命掙扎,兩隻羽翼拍打出熊熊火焰將黑龍與它一起包裹吞噬。

    龍吟鳳鳴齊響,剎那間山石崩落,大地顫動。

    不知過了多久,鳳凰停止掙扎,火焰也漸漸熄滅,空中漂浮着點點火星子。

    黑龍自鳳凰脖頸間擡起頭,此時它已幻化成人形。只見他扶着石壁跌跌撞撞站起身,用手擦了擦脣角鮮血,一雙狹窄的眼眸黑亮的逼人。

    他看向地上昏迷過去的鳳凰,微微斂眸:“原來,神是這種滋味麼?”

    孟萋萋在夢中看得真切,直到夢裏的那條黑龍轉向她的方向,一雙黑沉沉的雙目看過來的時候,孟萋萋猛地驚醒。

    她剛醒,便對上盛嘉彥一雙好看的眉眼。

    “醒了?”盛嘉彥摸上她的額頭:“方纔夢到什麼了,一直在發抖。”

    孟萋萋雙眼迷茫的看着盛嘉彥的眼睛,她下意識的撒了謊:“沒什麼,夢到我還在賊人手中,在逃命罷了。”

    盛嘉彥眼神微沉,只撫着她的頭,兩人一時無話。

     

    ;……

    九重天上,值日星官剛剛回到天庭準備換班。他今日下凡除了巡視,還順帶去了飛鴻居溜了一圈,講了講二郎神的八卦,沒想到那羣凡人還挺愛聽。

    他正準備回官邸,一路上卻有不少仙官匆匆往兜率宮而去。

    匆忙中有一名仙使撞着了他,值日星官連忙拉住對方:“你這急匆匆的是要去做啥?”

    小仙使立刻福禮道歉,才道:“太上神君不慎喝了食神的酒,一下子醉倒了。將封存上仙們記憶的神鼎推動,險些翻了出來。現下大家都要去往太上神府幫忙將神鼎歸位。”

    仙使說罷,又匆匆走了。

    值日星官哦了一聲,目送仙使走遠。太上老君那放了幾個大鼎,裏面分別封了少數上仙的記憶。但到底有哪幾位上仙,這是不能得知的祕密。大家只知道,一旦神鼎翻倒,那麼那些封存的記憶也會回到原主身上。

    值日星官摸了摸下巴,覺得這個題材甚好,下次輪到他值班時,還可以去人間講一講。

    另一邊,真武大帝坐在簾後,聽着底下童子稟報神鼎情況後,他低不可聞的嘆了一聲。

    童子擡首:“帝尊,您是否要親自去瞧瞧?”

    真武大帝沉默良久,終究道:“罷了,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天道倫常,不可違背,由着去罷。如果日後記憶當真歸位,那也是造化使然了。”

    ……

    孟萋萋休養了不到兩日,林高山便帶着妻兒來到了盛嘉彥的屋子裏。

    彼時孟萋萋正坐在盛嘉彥的軟塌上,玩弄着他不知從哪裏得來的玉佩。

    “林掌櫃這麼快便想要啓程了?記得日前問你,你還說要多住幾日。”莫春風在一旁奚落道。

    林高山一臉愁眉緊鎖,慌張擺手:“不不不,不住了。早點去往越國,我的心也能安定下來。越快越好,我一刻都不想多呆了。”

    盛嘉彥自案後擡眸瞧他一眼,慢慢放下手中的書卷,只簡單說了一個字:“好。”

    行程便被如此敲定下來,原定計劃是第二日大家便收整行囊離開。

    然而就在這第二天,高府卻出了大事。

    官府的人拿着大理寺的令書,要逮捕高蘭,關押進牢,擇日審問。

    起因是趙長榮被人殺死在雲深亭的後山,死時衣衫不整,懷中還留了女子的xie衣。趙家的人告到官府,聲稱趙長榮是被高家的小姐害死,衙門派人去查問線索,在雲深亭的附近找到了一支玉簪。經過覈實,發現玉簪出自銀樓。

    銀樓是幽州城內專門爲貴族女子打造首飾的作坊,凡是所有銀樓出品的首飾頭飾皆有檔案可查,有跡可循。玉簪的內面刻了高蘭的名字,官差去了銀樓覈對,這才找上了高家。

    他們手拿京城中發來的查令,饒是高顯這般在幽州城財大勢大的官員也無可奈何,眼睜睜的看着高蘭被來人帶走。

    高蘭在他們手中拼死掙扎,不停回首哭喊:“爹!娘!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

    高夫人當下便哭的昏死過去,高顯的長子高震剛想出面說幾句話,卻被自己的父親攔了下來。高顯衝他緩緩搖頭,暗示他不要輕舉妄動。

    朝廷來的命令,一定是趙家的人有了動作,不想輕易放過自己。

    高顯的手在袖中握緊。

    衆人眼睜睜的看着高蘭被押走,高府已經亂成一團。

    林高山這下爲難極了,不知道離開的話該不該在這時提出。

    最後他與盛嘉彥商議後決定,遲緩1;148471591054062兩日再離開。

    高蘭被捉走後的晚上,外頭就下起了瓢潑大雨。豆大的雨點落在窗外的枇杷葉上,發出噼啪聲響。

    孟萋萋伸手去接窗外的雨,悄悄偷聽廊下兩個小婢女的對話。

    “你聽說了嗎?上次綁了小姐跟孟姑娘的幾個賊人,不知被誰剝了皮掛在城門上,血淋淋的,駭死人了。”

    “可不是?若是我看見了,怕是要昏死過去。”

    倆人絮絮叨叨一陣,忽而噤了聲。孟萋萋伸頭望出去,莫春風向鼎臣倆人一前一後正往這邊走。

    他倆自外面辦事而歸,倆人在門口抖了抖雨,莫春風進來看一圈,發現盛嘉彥並不在屋內。便湊到孟萋萋跟前:“你知道嗎,今天我們碰着一怪人。他看到我們,便猜測我們身邊有一位姓孟的姑娘,還說你活不過三十歲,當下就被我暴打了一頓。”

    向鼎臣在他身後斥了聲:“多嘴!這樣的胡言亂語也拿來跟萋萋說?”

    莫春風努了努嘴:“那有什麼?說着博她一樂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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