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秦一初挑了挑眉,低聲問道:
“真的要這樣做嗎?安之……”
喬安之站起身來,眼眸裏滿是殺氣,“這一次,我不會再手軟,老秦,這件事兒,你不要插手,從頭到尾我一個人足以!”
望着喬安之倔強的背影,秦一初默默將勸慰的話吞回了肚裏。
看來這一次,她真的下定了決心,要讓鍾家母子,徹底無法翻身。
喬安之將告密資料和郵件處理好之後,來到了喬媽媽的墓前。
“媽媽,你放心,他們曾經加諸於你和寧之身上的一切傷害,我會親手替你們討回來!”
雖然,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絕不是爲商之道,但喬安之此刻卻絕非一個商人,或者說,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商人。
三天後,鍾天明被匿名舉報在擔任喬氏總經理期間,偷稅漏稅,外加賄賂官員,非法獲取代理權,其中牟利金額巨大,一旦罪名成立,他至少會判個三四十年。
法庭外,匆匆趕來參庭的喬安之毫不意外地碰上了鍾紅蓮。
那個永遠帶着虛僞笑容的女人,此刻終於撕下假面,對喬安之怒目吼道:
“別以爲這樣,就可以誣陷天明!就算這些罪名都是真的,喬氏那幫老傢伙都不會同意的!你別得意!喬安之!”
“對,你說得沒錯,以犧牲公司名譽爲代價,揪出一個蛀蟲,這種虧本買賣,他們自然是不會同意,但若是有更大的利益做誘餌呢?”
“你!”
看着鍾紅蓮氣急敗壞的模樣,喬安之滿意地戴上墨鏡,快步離去。
喬安之早就已經下定決心,要是那幫老傢伙敢暗地裏撈人,她只能用所有的股權來博一回!
就算魚死網破,也不能退縮,寧之的仇必須報!
沒想到,庭審出奇的順利,先前在公司還鬧着要集體請辭的那幫老傢伙,集體轉了風向,全都站到了她的這邊來。
很快,鍾天明各種罪名成立,被判有期徒刑四十年,當即執行!
看着他在庭前哭得滿是鼻涕和眼淚的樣子,喬安之心中並沒有一絲喜悅,只有說不出的厭惡。
父親,這就是你不惜毀掉這個家,也要認回來的兒子,他是個孬種!
可笑的是,母親和寧之,竟然就是被這樣一個渣渣給害死的!
深吸一口氣,喬安之將所有的情緒都隱藏在墨鏡背後,緩緩朝陽光處走去。
心底有個聲音在說,就這樣孤獨地走下去吧,別回頭,前面是風雨還是陽光,都別回頭,因爲那都是新的開始!
; ——
醫院。
江辰希雙手死命地扒拉着窗戶,任憑身後的護士怎麼拉,都不下來。
“我司明哥哥來見我!他若不關心我的死活,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不如死了算了……”
江辰希滿臉帶淚,瘦削的身姿彷彿風一吹就倒,看上去特別楚楚可憐。
然而,顏司明看在眼裏,卻說不出的厭惡,他斜靠在門邊,冷冷道:
“跳吧,我看着你跳!孫子才拉你!”
江辰希扭頭見他,原本欣喜萬分,一聽這話,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司明哥哥,你難道不在乎小希了?”
“閉嘴!”
顏司明一聲怒吼,看向江辰希的目光中,滿是殺意。
“三年前,就因爲在這句話,害死我尚未出生的孩子!現在你還想來套路我嗎?”
這句話把江辰希的哭聲,頓時嚇了回去,她慌亂道:
“司明哥哥,你在說什麼,我……”
“你還想說你是無辜的,對嗎?”
顏司明眼中最後一絲希望也消失不見,“你對寧之故意抹黑我和喬安之之間的契約關係,害她心臟病復發,成了植物人,躺在病牀上,三年不能動彈!你還故意讓我同意拿掉孩子,讓喬安之誤會我是想拿掉她肚子裏的孩子,害她在大雨天驚慌逃跑,被車撞傷,差點一屍兩命……”
“時至今日,我仍然答應替你保守祕密,沒有將你當年懷孕流產一事告訴任何人,但你卻反過來拿此事大做文章,想要賴上我,你當所有人都是傻子嗎?江辰希!”
被顏司明接連點破幾宗罪,江辰希頓時臉色慘白,哆嗦着解釋道:
“司明哥哥,不是這樣的,你誤會我了……”
她伸手想去抓顏司明的衣袖,卻他一把抓住了手腕,鷹眼般銳利的目光,盯着她。
“我今天來,就是想來告訴你,我不管你是跳樓還是跳海,你想死我不攔着,但你休想再以我的名義卻傷害任何人!”
“司明哥哥!”
江辰希一聲慘叫,反抓住他的手臂,眼淚直流道,“我錯了,行不行?以前不管我做了什麼錯事,你都會原諒我的,你怎麼可以怪我呢!你變了,你變了!”
顏司明一把將她甩開,臉上滿是失望和痛苦,“十七年了,你騙了我整整十七年,你也該夠本了!好自爲之,江辰希!”
江辰希趴在牀上,渾身顫抖着,再也沒敢起身去追。
十七年,她一直心虛的十七年。
她緊緊抓住牀單,眼中露出一絲狠意,“喬安之,都是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