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愣了數秒,隨即回頭怒視林蕭,“你說誰是傻子?
你懂古董嗎?
你哪冒出來的?”
微胖老闆眯起眼睛,直勾勾盯着林蕭,“朋友!你這話什麼意思?
來砸我的場子?”
林蕭嗤笑道,“還以爲你是個什麼良商,原來是個奸商,你喫的也太狠了吧?”
方晴一臉意外。
她不明白,就算這古燈是假的,林蕭幹嘛拆老闆的臺?
古董店老闆可是關係到天下第五情報的關鍵人物,你得罪了他,還能繼續下去嗎?
老闆瞪着林蕭,幽幽道,“兄弟,真是來砸場的?
說話要講證據,就算我看走眼,可這位老闆卻是識貨之人,他也會看走眼嗎?”
中年人不自覺地挺直腰板,威嚴地對林蕭說道,“朋友,不懂不要裝懂,這青銅古芯盞是唐朝有名的奢侈品,它不僅僅是日常用燈,更是藝術品、裝飾品,我研究古燈多年,這點眼力還是有的,你不要胡亂說話,讓人笑話。”
老闆嘴角得意地勾起一道輕微弧度,淡淡道,“這位朋友,你是來買東西還是另有所圖?
不如明說吧?”
老闆早看到了方晴,但他摸不準林蕭是否與方晴是一夥,所以意在試探。
林蕭笑笑,走過去不容分說抓起青銅古芯盞,翻來覆去看一遍,對中年顧客說道,“我說這是假的,你不信嗎?”
“誒誒誒?”
老闆趕緊把古燈搶下來,“你幹什麼?
弄壞了你能賠的起嗎?”
嗤!林蕭嗤笑一聲,“成本不足五百塊的東西,你裝什麼裝?”
“你!!!”
老闆眼睛瞪的滾圓,“你故意來搗亂是吧?
你誰啊?
你趕緊給我出去,出去!”
中年顧客也一臉氣憤,本來歡歡喜喜買到自己喜歡的東西,卻碰到這麼個棒槌,更是諷刺自己是傻子,那是對自己眼力的侮辱,不由生氣地說道,“朋友,你能不能別亂說!這盞燈怎麼可能是假的?”
“林蕭,你幹什麼啊?”
方晴低聲問道,“搞什麼鬼?”
林蕭不以爲意,繼續對中年人說道,“朋友,我是在拯救你,你差點被騙懂嗎?
這古燈百分百是假的。”
“假的?”
老闆被氣笑了,“你懷疑我的專業水準可以,難道你懷疑這位老闆的眼光?
他可是古文物鑑定協會的幹事,這點眼力都沒有嗎?”
“哼!”
中年人被老闆一誇,頓時覺得飄起來,又氣又笑地說道,“你憑什麼說它是假的?
我就算再眼瞎也不可能認錯青銅古芯盞!”
林蕭古怪地笑笑,再次抓起古燈,“其實吧,我不是鑑定師,也不太懂什麼古玩,也沒做過古器研究……但這玩意兒是假的卻錯不了。”
“信口開河的傢伙。”
老闆嗤笑一聲。
中年人蠻橫地從林蕭手裏搶回古燈,“不准你侮辱古物,睜開你的眼睛好好看看。
這表體紋絡是由六十四道銀線勾勒,還有這底座,是由銀杉樹杆最堅韌的部分雕刻而成……”老闆得意洋洋地看着林蕭,那意思是在說,你看,連顧客自己都在爲我辯解,就憑你說一句假貨,又
林蕭打斷中年人的話,笑道,“你說的這些我不懂,我之所以說它是假的,因爲……”林蕭指着燈盞內芯處的固定口,似笑非笑地說道,“誰家古燈裏面有電線?
難道唐朝的時候,已經開始使用電燈了嗎?”
衆人一臉愕然。
方晴反應最快,她定晴仔細看去,經過林蕭的提醒,果然看到有半截黑乎乎的電線與固定口齊平。
如果不仔細去看,電線橫切面就跟固定口的裝飾線圈一模一樣。
一般情況下,也沒人會去注意橫切面的事情,因爲根本不值一提。
可就在這個最不值得注意的地方,竟然隱藏着一截電線。
這截電線的作用其實不大,應該是當初作爲燈具展覽的時候,外接電源用的。
也正因此,才說明這古燈根本就是冒牌貨,只不過做工太過細緻,而在老闆刻意隱瞞下,中年顧客沒有發現這處破綻。
“這……這玩意兒真是假的?”
中年人的臉色徹底變了,猛地轉身指向老闆,“你這人怎麼如此沒道德?
幾百塊的東西,騙我賣一百萬?
你還有沒有良心?”
老闆臉紅脖子粗,一把將古燈搶過來,惱羞成怒地叫道,“不買滾,吵吵什麼?
我說它是真的了嗎?
我只是說賣那麼多錢,你愛買就買,不愛買就滾。”
中年人氣的臉色鐵青,拎起包毫不猶豫地衝向門口,“你等着,我去舉報你,賣假貨還有理了是吧?
我去消費者協會告你!”
老闆將古燈砰一聲砸在櫃檯,眼神冰冷地看着方晴,“你們什麼意思?”
他看出來了,林蕭是跟方晴一起來的。
林蕭拆他的臺,也就意味着是方晴拆他的臺。
方晴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哭笑不得地看着林蕭,“你說吧,在搞什麼?”
林蕭吊兒郎當地坐到一把古蹟斑斑的椅子上,不顧老闆憤怒的眼神,笑道,“你這店開了有幾十年了吧?”
“哼!”
老闆摸不清林蕭的意思,冷聲道,“我不管你什麼目的,想在我這兒搗亂,你最好掂量一下自己的能耐。”
“不瞞你說,”林蕭笑道,“我爲王倫辦事,但我並非他的手下,跟他只是合作關係。
他讓我送東西給一位大人,你應該知道是什麼東西吧?”
老闆皺了皺眉,“阿爾法鈾!”
“對了!”
林蕭打個響指,“你應該是個聰明人,這座古董鋪年代已久,是那位大人在鎮南唯一的據點或是基地,你也不想讓它就這麼毀了吧?”
“你什麼意思?”
“我剛纔粗略觀察,你這店裏假貨不少,如果被有關部門清查,恐怕很快就會關門大吉。
如果讓那位大人知道你連個聯絡用的門店都守不住……”微胖老闆面色一變,神情有些緊張。
他這些年經營這家店面,的確有些懈怠,變的漫不經心,平時傳遞消息收集情報,也沒以前那樣盡職盡責。
本來上面就對他的辦事效率頗有微詞,如果這個時候店面被查,最終關門大吉,他肯定會倒大黴。
“你想幹什麼?”
老闆思前想後,口氣終於軟了,帶着一絲懇求的意思,“把話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