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了看蘇晴，“你真的沒騙我？”
蘇晴反問，“我騙你幹嘛？”
男人猶豫片刻，又提醒道：“今天發生的事，你不會跟他說吧？”
蘇晴反應過來，聰慧的笑了笑道：“那肯定的，再說了，今天什麼也沒發生，我跟他說什麼？”
男人鬆了口氣，嘴上還不忘記威脅，“行，小丫頭，我就信你一次，要是讓我知道你敢騙我，咱們走着瞧！”
蘇晴疑惑道：“你認識我姐夫？”
在她心目中，趙東的形象一向高大。
眼見這麼一個無賴混混竟然跟姐夫有關係，蘇晴不免有些不清不楚的失落。
男人反問，“我這種小人物，哪有資格認識趙東？”
“我只是聽說過他是國泰安保的老大，背景很深，在江北通喫，三教九流都得給他幾分面子。”
“而且我還聽說，他是從一個保安做起來的，爲人仗義，反正挺了不起的！”
不知道爲什麼，聽見對方如此說辭，蘇晴心裏一陣說不出的高興，“他有那麼厲害？”
男人感嘆，“在天州混的這些地頭蛇，誰不知道國泰安保？作風好，身手硬，背景深！”
“要不是摸不清門路，那是要栽跟頭的！”
“不怕你笑話，以前我還想進國泰來着，不過出身不乾淨，怕人家不要我。”
似乎知道自己說的題外話有點多，男人急忙催促，“行了，小姑娘，趕緊回家吧。”
“以後一個人別來這種地方，這也就是我聽過你姐夫的名頭，你要是換一個人試試？”
“這麼漂亮的小姑娘，竟然還敢一個人來這種地方，你的膽子還真大！”
“以後就算真要過來，讓你姐夫派個人跟着你，又或者找你姐夫陪着，不要說我們這個城中村，整個天州誰敢動你？”
蘇晴眼見男人要走，忽然問了句，“那你……想不想進國泰？”
男人苦笑，“我都說了，我這種有前科的人，人家不會收的。”
蘇晴反問，“有前科怎麼了？只要你一心向善，以後不要再作奸犯科，我覺着還是有機會的。”
“你只管告訴我，想去還是不想去，其他我來幫你想辦法。”
“但是你得答應我，以後不能再做這種欺男霸女的事了！”
男人將信將疑的問，“真的，你真能幫我？”
蘇晴點頭，“我真的想幫你，但是我不敢保證一定能幫上忙！”
男人感嘆道：“要真是這樣，那可就太謝謝了。”
“你不知道，像我們這樣的人，一般找不到什麼正經工作的。”
“要是有個正經營生，誰願意幹這種生孩子沒屁眼的事？”
“只要國泰那邊願意給我一個機會，你放心，我保證痛改前非！”
“對了，你要找那個女人叫沈金雲吧，我帶你過去！”
蘇晴解釋，“你別誤會，我是真想幫你，跟找人沒關係。”
男人似乎心裏某處最柔軟的地方被人觸碰，真誠鞠躬道：“蘇小姐，你人真好，我跟你道歉。”
“剛纔我要是真的犯了糊塗，真的欺負了你這麼心地善良的姑娘，我得被天打雷劈！”
“你放心，不管去國泰這事能不能成，我以後儘量找個正經工作。”
在男人的帶領下，兩人又重新回到了街道上。
半路的時候，蘇晴忍不住問道：“你說的那個人，她是什麼性格？”
男人想了想，“挺怪的，聽說是在哪個小區做保潔的，還是夜班，早出晚歸的。”
“至於性格，我還真的說不準，她平時不怎麼跟別人交流，也沒見有什麼朋友來找過她。”
“一個人女人，無兒無女的，不知道什麼來歷。”
“對了，一會你可得做好心理準備，她長得還挺嚇人的！”
蘇晴皺眉，“長得很嚇人？”
聽見男人這句話，蘇晴覺着自己應該找錯人了。
如果她真是自己要找的那個女人，就算再嚇人，恐怕也醜不到哪去吧？
而且好歹曾經也是夜場的頭牌，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長得醜？
不等蘇晴再問，男人已經停住腳步，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棟建築道：“就是這棟樓，房東去外地打工了，這裏的房子基本都租住出去了。”
“三樓，最東邊的房間，我只知道她姓沈，是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不清楚。”
“不過蘇小姐，我覺着你應該找錯人了，你怎麼可能跟這種地方的人有聯繫？”
似乎也覺着自己有些多言，男人急忙道：“你在這等着，我去幫你問問！”
話音落下，男人高聲喊道：“姓沈的，你在家麼？有位小姐來找你！”
見樓上無人應答，男人吩咐道：“這樣，蘇小姐，你在這等着，我上去幫你看看有沒有人在家。”
“這上面又髒又亂的，你還是別上去了。”
不等男人擡腳，蘇晴將他攔住，“大哥，謝謝你，剩下你就別管了，我自己上去。”
男人疑惑道：“你自己去，能行嗎？”
蘇晴點頭，“我想一個人上去！”
男人猶豫道：“那這樣吧，我在下面等你，要是有什麼不對勁，你隨時喊我。”
蘇晴點了點頭，然後從錢夾裏又拿出了一摞錢，大概兩萬塊的樣子。
男人急忙擺手，“蘇小姐，這錢我不能要，而且這也太多了。”
蘇晴堅定道：“一碼歸一碼，錢你拿着，就算我幫不上你，拿着這點錢做個正經營生！”
男人感動的眼睛都紅了，收下錢道：“蘇小姐，實不相瞞，第一次有人把我當個人看。”
“那你先上去，你放心，我就在這裏等着你！”
“對了，我叫胡七！”
蘇晴點頭，深吸一口，緩步擡腳上樓。
就像胡七說的那般，走廊內沒有燈光，而且腳下陰暗，不等靠近，發黴的味道就已經撲面而來。
牆上都是亂貼亂畫的廣告，有一種時間倒退，回到二十年前的感覺。
蘇晴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但她卻並沒有想象中的害怕。
行至三樓的轉角，蘇晴的情緒忽然有些忐忑，如果對方真是自己要找的那個女人，難道她就是一直生活在這種地方？
按照男人的話，蘇晴來到三樓的盡頭。
猶豫片刻，終於還是鼓足勇氣敲響了房門！
噹噹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