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別光把精力用在外面，到時候被人挖了牆角都不知道！
正在胡思亂想，大哥已經匆匆喫完。
一行人準備出發。
大嫂今天原本也打算跟去，只不過車裏沒了位置。
小滿的腿雖然康復不少，但是走路仍然要拄拐，所以每天都是趙東親自送他到學校門口。
再加上馮媛媛，她肯定不好意思再提這事。
臨出門前，大嫂把趙曉滿拉到一邊，“寶貝兒子，上次你說想喫自助餐？媽哪天帶你去喫！”
趙曉滿老成道：“媽，有什麼事你直說，用不着跟我來這套！”
大嫂作勢欲打，“臭小子，媽疼你還有錯了？”
說着，她壓低聲音，“那個什麼，等會上車的時候，你坐在後排，讓媛媛阿姨坐在副駕駛！”
趙曉滿抓頭，“爲什麼啊？”
大嫂瞪了一眼，“大人的事，你別多問！”
趙曉滿後知後覺，“媽，你是不是擔心媛媛阿姨看上我爸？”
大嫂礙不過面子，瞪着眼睛道：“臭小子，怎麼說話呢？小心我打你！”
趙曉滿滿不在乎，“哎呀，你就放心吧，媛媛阿姨肯定不會看上我爸的！”
大嫂下意識的問，“爲什麼？是不是你爸跟你說什麼了？”
趙曉滿掰着手指，“不是……你想啊，我爸又不帥，又沒錢，既不高大，也不威猛，不懂浪漫不說，說話還像個悶油瓶，除了你誰會喜歡他？”
“我要是媛媛阿姨，我肯定喜歡小叔……”
似乎是感覺到了氣場不對，他越說聲音越小！
不等跑，已經被大嫂拎住耳朵，“好你個臭小子，有你這麼說你爸的麼？”
“你爸要是不優秀，哪來的你？”
“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上，誰都有資格說你爸不好，就你不行！”
“以後要是讓我再聽見這種話，你看我打不打斷你的狗腿！”
趙曉滿急忙求饒，“媽媽媽媽……我錯了，我說錯了！”
大嫂這才憤憤不平的鬆手。
趙曉滿揉着耳朵嘀咕，“我爸好，我爸帥，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媛媛阿姨不喜歡小叔，喜歡我爸，行了吧？”
大嫂沒聽清，“你剛纔說什麼？”
趙曉滿裝作沒看見，抓着柺杖就走。
臨下樓的時候，大哥忍不住問，“你剛纔說什麼了，把你媽氣成那樣？”
趙曉滿咧嘴，“誰知道呢……”
上車的時候。
馮媛媛主動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小滿，你先上車。”
趙曉滿回頭看了一眼，急忙縮脖子道：“算了，我坐後面，下車方便。”
馮媛媛也回頭看了看，笑着沒說話。
大嫂的這點心思，她瞭如指掌。
之所以一直沒避諱跟大哥的接觸，也不是挑釁，而是尊重。
她喜歡大嫂的個性，真實，豪爽，不做作。
所以她對大哥也是發自內心的尊重，沒使半點手段。
要不然的話，手段之下，大哥未必就不會幫她撮合！
……
一路無話。
等小滿下車，一行人直奔指定的會議場所。
這一次招聘，屬於對外的公開競聘。
不光報紙、微博、公衆號等渠道做了告示，就連天州電視臺也進行了專門的報道。
總之按照市裏的意思，是打算樹立典型。
場面不小，以至於大哥在家裏養成的自信，到了現場所剩無幾。
參與競選的一共六個人，爲了公平起見，競選開始之前做了個抽籤。
大哥手氣不錯，最後一個。
本該放鬆的心態，卻因爲坐在臺下越來越緊張！
也不怪他壓力大，剛纔上場的幾位應聘者。
有大型企業的退休領導，管理經驗豐富。
有骨幹企業的在職高管，擁有極深的人脈和資源。
還有名校畢業的高材生，各種經濟和工商管理的專業詞彙，信手拈來。
偏偏大哥，出身工人階層，除了工作經驗，甚至連高中畢業的文憑都沒有。
臺下。
大哥手心出汗，沒來由的緊張道：“小東，要不……我還是棄權吧？”
趙東反問，“爲什麼？”
大哥的拳頭也跟着攥緊，“剛纔那幾個人太優秀了，大哥上去……不是丟人麼？”
馮媛媛那邊想張嘴，結果被趙東壓住手腕。
感覺到趙東手心傳來的溫度，她微微一愣，低下頭的時候臉頰微紅。
趙東盯着大哥道：“大哥，爲了這次競選你準備了這麼久，如果現在放棄，你不覺着可惜麼？”
“還有，大嫂爲了不讓你分心，爲了全力支持你的工作，已經辭去了單位的工作，一心幫你照顧家裏。”
“就連小滿，也從來不給你添亂。”
“你忍心讓他們失望麼？”
大哥沉默着沒說話。
趙東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我印象中的大哥，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還記得送我參軍那天，你在火車站說過什麼嘛？”
“你說，在外面別給大哥丟人，媽不用我擔心，家裏也不用我擔心，一切有你！”
“你說，我要是傷了，殘了，後半輩子你來養着。”
“你說，即使光榮了，家裏的天也塌不了！”
“但如果我當了逃兵，你第一個打斷我的腿！”
“這些話，每當我最苦最累，甚至想放棄的時候，我都會說給自己聽。”
“因爲我不想讓大哥失望！”
大哥沉默片刻，用力拍了拍趙東的肩膀，“小東，你不用說了！”
“大哥不當逃兵！”
說着，他扔掉髮言稿，鄭重起身。
趙東目送大哥上臺，隨後才反應過來。
他急忙鬆開馮媛媛的手腕，“媛媛，對不起，剛纔情緒有點激動。”
馮媛媛理了理頭髮，“趙東哥，你剛纔好帥！”
趙東愣了一下，“帥？”
馮媛媛愣愣點頭，“是啊！”
“我總覺着，你參軍那會，一定是光芒萬丈！”
趙東也彷彿陷入回憶，轉瞬，情緒又被話筒裏的聲音波及。
大哥站在臺上，語氣低沉，聲音洪亮，“大家好，我叫趙慶。”
“土生土長的江北人，工人家庭出身，不怕各位領導笑話，高中還沒畢業。”
“前一分鐘，我還想打退堂鼓來着。”
劉陽坐在臺下，聞言笑了笑，“那是什麼原因，又讓你留了下來？”
大哥老實道：“因爲我不敢倒下，身後有老婆和孩子，不敢逃避，前面有父母和兄弟。
“就跟現在的大華廠一樣，除了前進，已經沒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