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任何人都看的出來,那叔說王心田送給他的八哥的事情根本就是一番託詞,是一個能夠將王心田帶走的理由。
原本在大廳中處於絕對領導地位的三生,隨着那叔的出現,他的地位顯然出現了動搖,就連之前那些被威懾的不敢開口的人,心思也活絡了起來。
這些人中大部分跟王心田交好,之前不敢發聲完全是迫於三生的武力,此時有了靠山馬上就將內心的不滿宣泄了出來。
“這個董三生真的是不識好歹,一個從山溝溝裏面出來的人,以爲到了京都就可以囂張嗎?”
“就是,剛纔他還說任何人的面子都不給,現在那叔來了,他連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也不看看京都到底是什麼地方,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夠來撒野的,你別看剛纔他找人把王少打了,我現在都開始懷疑他能不能活着走出京都。”
三生的沉默讓周圍的風向瞬間轉變,這些人雖然已經瞭解三生的過往,只不過他們更瞭解的是王家尤其是那叔的影響力,在他們的印象中,好像還從來沒有人敢不給那叔面子。
端木正陽跟林海濤顯然也知道那叔,站在身邊想要開口勸說三生,最終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他們知道自己的話在三生心中可以說毫無分量。
就這樣,大廳中的人眼看着,王心田在那叔的攙扶下一步步挪到了門口,在這段時間中那些看着三生目光中的不屑越發濃郁起來。
臨近門口,王心田才徹底鬆了一口氣,畢竟剛纔他七個小弟被瞬間打飛的畫面,在他心中留下的陰影實在是太深刻,直到現在他的小弟還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不過他已經無暇顧及了。
就在所有人都認爲,王心田會別那叔帶走,三生跟王家的衝突會告一段落的時候,王心田一隻腳剛剛擡起越過門檻還沒有落下的時候,一個讓他心底發顫的聲音陡然響起。
“我讓你走了嗎?”
這句話聲音不高,卻蘊含了絕對不容置疑的意味,縱然身邊有那叔這個大靠山,王心田還是心底一陣發寒,將要落下的腳步硬生生定在了半空中。
呼!
下一刻,整個大廳中不約而同的響起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他們都明白現在已經不是三生跟王心田的事情了,而是直接挑釁那叔的威嚴。
“我……”王心田求助的目光落在那叔身上。
那叔自始至終神色都沒有變過,依然是滿臉和煦的笑容,唯一不同的是,他拿着紫砂壺的左手開始無規則的顫抖,他當然不是被嚇得,瞭解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生氣的預兆。
“孩子走吧,帶着我去看八哥。”那叔拍了拍王心田的肩膀,彷彿給他注入了新的勇氣。
王心田穩了穩心神,一咬牙腳步就要落下,那個讓他有心理陰影的聲音再次響起:“若你現在敢走出去,我敢保證你的下場會比你手下的馬仔慘十倍。”
王心田這個京都赫赫有名的王少,竟然因爲一個人的兩句話,嚇得彷彿泥塑一樣站在那裏了,連門都不敢出,這件事說出去恐怕都不會有人相信。
而以那叔的身份跟年紀,自然也不能夠彷彿小弟一樣將王心田這個後背直接拉出去,真的這樣做了,他的面子也算是丟光了。
“這位後生,我現在需要讓心田這孩子帶着我去看鳥,你現在這樣攔着他,存心是跟我老人家過不去嗎?”
那叔回過頭看着三生,一開口就把三生擺在了故意挑事了一方。
現實社會雖然實力爲尊,強者根本就不需要跟弱智講什麼道理,不過凡事都還要講究一個名正言順,否則就算實力強大的一方贏了,最終卻會敗壞自己的名聲。
那叔顯然深諳此道理,原本這是三生跟王心田兩個人的事情,他硬插一腳進來本身就不佔理,卻偷換概念三生瞬間就成爲了主動挑釁他的人。
三生心中冷笑,若是他連這點都看不明白的,也就不敢在這裏等王心田的救兵了。
畢竟在天堂會所堪稱頂級聚會的場所,想要收拾一個在京都根深蒂固的大少,其中牽扯到的複雜關係跟人脈是無法想象的,一味的強硬,或許依然能夠達到自己的目標。
不過卻會給自己豎立更多的敵人,這樣的傻事,三生自然不回去做。
“那叔想要去看鳥,我這個做後輩又怎麼敢阻攔呢。”
“好!”那叔沒等三生把話說完:“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先帶着心田走了。”
“不行!”
三生微微搖頭:“那叔既然是前輩,自然更加講道理,凡事都應該有個先來後到,等我跟王少之前的事情都處理完了,您想要帶着他去什麼地方都可以。”
前輩的尊稱直接把那叔捧在了一個極高的位置,而世界上有種殘酷的行爲叫做捧殺。
“想不到這小子還挺難纏的嘛,剛開始過來的時候,我還以爲他是一個沒有頭腦的二百五,沒想到他竟然算計好了一切,應該是想要在京都立棍了。”那叔暗中盤算,也察覺到了三生的不簡單。
立棍的意思基本等同於立威,表示自己要在這裏當老大,或者讓周圍的人都認可有自己這號人物。
雖然這不是三生的本心,不過隨着事情的發展,他也不抗拒這麼做。
“你們年輕一輩的事情,我不想過問那麼多。”事情發展到此處,那叔明白單靠自己的名聲無法折服三生,不得不稍稍拉下自己的老臉:“不過你今天能不能給我這個前輩一個面子,讓我將這個人帶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