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知道,如此做絕對是錯的,內心卻有一種想要犯錯的衝動,這個衝動卻並沒有完全衝破他的堅守,因此才讓他站在那裏,陷入了兩難跟猶豫。
孟月公主在酒精的作用下,雖然大膽主動了很多,她畢竟也是一個未經人事的少女,甚至從來都沒有跟陌生男子接觸過,再向三生移動兩步之後,感受到對方的呼吸,便已經不知如何去做, 彷彿木頭人一般站在了原地。
此情此景,恰如斬不斷,理換亂的癡男怨女的青絲,也正應了那句,自古多情空餘恨。
只不過連這兩位當事人,都說不清道不明如同亂麻的感情,卻被一個快刀般的破鑼嗓子,將他們拉回了現實,理智重新佔據了上風。
“大護法,我剛剛得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
最先離去的鄧立峯,人影未現,破鑼嗓子的吼聲就已經傳來。
他修士雖然不濟,卻也是凝氣境初期的水平,按照常理來說,如此近的距離,斷然不會沒發現孟月公主還留在此處。
事實卻是,他來之前便聽到門衛說百里智父女已經離開異士府,便本能認爲孟月公主也離開了此地。
按照常理來說,尚未出格的公主,跟一個陌生男子單獨相處,都算是花邊新聞,也是皇家努力避免的醜聞。
而且下屬用神識探查上司,素來有不敬之嫌,鄧立峯從來都沒敢探查過三生。
還有便是,他認爲這次的消息對三生無比重要,因此纔敢如此着急忙慌的直接闖過來。
只是等到靈境之地的畫面映入鄧立峯的眼簾,以及這對男女神情中還未完全收斂起來的情愫,讓鄧立峯原本張大的嘴再也合不攏。
這一刻,他恨不得將自己眼睛挖出來,都不想看到這一幕,更想要給自己兩個耳光,懲罰自己破壞了大護法的“好事”。
倒是三生恢復的很快,臉皮也比孟月公主厚了數倍不止,佯裝無事道:“有什麼重要的信息呢?”
“這個……”
鄧立峯張了張嘴,目光卻在示意孟月公主,三生則馬上心領會神,意識到此消息肯定跟孟正君有關,好像也還非常的重要。
“孟月,我今天要忙其它事情,你還回去吧,等我再有了時間,再幫你解決體質的問題。”
若說孟月公主在酒精的作用下,跟三生單獨相處的時候,勇氣增長了無數倍的話。
剛纔所發生的那一幕被鄧立峯撞破之後,讓她有了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甚至連鄧立峯說的是什麼都沒有聽清楚,便驚慌失措的應了一句,狼狽的逃走了。
望着孟月公主那小女人般的舉止跟作風,鄧立峯看向三生的目光,有種說不清的道喜跟欽佩。
對於這種眼神,心中同樣有些許心虛的三生,自然是無力反駁,只能冷着臉道:“到底是什麼樣重要的事情?”
雖然此刻的三生,在鄧立峯心中早就不是那個需要讓人供奉恭維的大護法,卻依然不敢怠慢,他對三生的忠心是發自內心的。
“事情是這樣的,自從大護法讓我做代言人之後,在您的英明領導下,不少在孟正君那邊不得志,還有有些原本孟剛王安排在孟正君那邊眼線,有很多都在暗中聯繫我,想要轉投過來,我卻一直都沒有應承,對於他們拿過來的情報,卻全盤接受。”
鄧立峯想要好好解釋一下來龍去脈,三生卻沒有那麼好的耐心,他可不想將時間浪費在這種爲了他壓根就看不上權力的爭奪的。
鄧立峯急忙收聲,整理了一下語言之後,才繼續道:“我其中一個線人,幾天前就跟我彙報過,孟正君好像跟一個神祕人物來往過祕,所有的一切都在保密中進行,直到今天中午,孟月公主剛剛出宮的時候,他偶然看了那個神祕人物一樣,最初他竟然將其錯認爲了大護法。”
三生皺着眉頭,消化裏面的關鍵詞,猜測着鄧立峯想要彙報的意圖:“你的意思是說,孟正君現在找了一個跟我長得很像的人, 一個可以被他完全操控的人,他打算除去我之後,讓對方取代我?”
“我最初也是這麼猜的,卻發現並非如此。”
鄧立峯搖頭否認,卻終於勾起了三生的興趣,只見鄧立峯雙眼充滿不可置信,不由舔了舔嘴脣才道:“因爲根據我的線人說,那個神祕人物只是背影跟氣質跟大護法您有七分相似,相貌卻完全不一樣,這個很容易分辨,所以他猜測那個人是不是孟正君又找到了一個天選之人。”
“背影,氣質跟我很像。”
對於這個答案三生有些哭笑不得,在他想來,世界上的人何止千萬,相似的人更是不計其數。
估計是自己留給天谷國君臣的印象太深,他們對所謂的天選之人已經過度敏感了,所以纔看什麼都像自己。
這就好像疑人偷斧一般,只要你懷着某種動機去尋找特點,最終你總會找到。
三生的反應,也讓鄧立峯逐漸冷靜了下來,他也覺得自己有點神經過敏了。
“我並未見過那個神祕人物,只是那個線人向來心細如髮,所以我纔來彙報這個消息,而且他還根據記憶,畫了一幅那個人的畫像,現在看來也沒有必要給大護法看了。”鄧立峯顯得也有些失落。
若是之前的話,他想到肯定是爲了邀功,現在卻是真的想要幫到三生,爲其做些什麼。
爲了不打擊眼前這個忠心耿耿,辦事牢靠大鬍子的做事的積極性,三生懷着可有可無的心態,道:“既然如此的話,那就給我看看那個畫像,到底跟我有多麼像。”
鄧立峯點頭,順手從袖筒裏面掏出來不過一喫見方的絹布,輕輕一抖,一個不過寥寥數筆,卻將一個人神態特徵完全勾勒出的簡易畫便呈現在三生眼前。
原本毫不在意的三生,雙眸之中陡然爆發令人此言的光亮,忍不住驚呼道:“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