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將軍歸來 >第240章 毒心終露
    裝着楊林手指的斷親書輾轉送到楊家族長手上的時候,李將軍正神色複雜的看着楊林的手,這本該是一雙極美的手,卻因斷了一根手指而失去了美意,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無法忽略的悲涼,而這份悲涼卻又帶着深深的決然,叫人敬佩難言。

    “正夫何苦如此”李將軍深吸了一口氣,不再看楊林的手,卻也不敢看楊林的臉,這樣的男子,饒是從戰場上廝殺出來的她也禁不住畏懼三分。楊林輕笑一聲,道“有舍纔有得,我既已是外嫁兒郎,自該和妻家共進退,但母家生我養我,於我有着萬死不能報答其一的恩德,我又怎能連累了她們,害了一族人”

    “正夫如此,可是猜到了什麼”李將軍擡眼,對上了楊林的視線,卻驚訝的發現他的髮絲變白了,先前楊林因狂犬之災而白了頭髮,灼傷了不少人的心,她也有所耳聞,但在明仙的調理下,他的頭髮又變回了原來的烏黑亮麗,怎的短短時間內這頭髮又白了楊林無視李將軍驚訝萬分的打量,微微一笑,道“我猜不到,這纔要請李將軍來爲我解惑,若這讓李將軍爲難了,就當我沒說過。”

    李將軍一愣,猶豫了一會,到底還是說出了口,算她敗給了楊林的決然與悲涼。楊林聽着,手越攥越緊,半晌,忽的一笑,道“陛下竟是這般的迫不及待,憑着三兩封書信,憑着片面之詞,就給一國丞相定了罪,如此兒戲,簡直荒謬”

    “正夫慎言”李將軍提醒了楊林一句,又怕他受刺激太過,就叫愣在一旁的小廝趕緊去請府裏的大夫。楊林卻嗤笑一聲,道“不必了,我和孩子沒事。”

    見楊林如此,李將軍也不好多留,告辭離開,重新站在越府的大門外,卻在此時見到了最不想見到的人,毒衛明仙。越府被李將軍帶兵包圍後,郎陶御就派人去打探消息了,得知越雅被郭大人舉報通敵叛國,並且罪證確鑿,已被鮮舒關入大牢後,就想爲楊林疏通關係,至少要把他和孩子撈出來,給越雅留個後。

    但被族長阻止了,說現在不是時候,她會派人密切關注越府的動靜,一有什麼就會告訴他,而他要做的就是照顧好幾個孩子。族長髮話,郎陶御不得不聽,也只能向佛祖祈禱,祈禱越府能夠平安渡過此劫,若越雅蒙冤,冤屈定會洗刷。

    明仙本是在車家祖宅給郎陶御診平安脈的,聽得越府的事後,當即騎馬趕回皇城,緊趕慢趕的,總算是在這個時候趕到了越府,以毒衛的名義,爭得了入越府保楊林和孩子無恙的機會。明仙進入越府後,留在祖宅的明德卻是焦急萬分,一直以來的不安感得到了印證,讓她意外之餘,卻快速的冷靜下來,思考對策。

    鮮舒到底想幹什麼,便是忌憚越雅的黨派勢力,也不該這般的急切,難道是想毀了淺樂如今車離弩在外帶兵,武將四散,文官獨大,越雅更是大權在握,但也因爲如此,才能壓得住那些世家宗親,不至於叫鮮舒四處掣肘,但她竟要扳倒越雅,還給越雅扣上這麼一個誅九族的罪名前世害了車離弩還不夠,今世竟是把目標放到了越雅身上嗎,文有越雅,武有車離弩,文武相宜,淺樂方安啊。

    鮮舒怎麼就不明白呢便是沒了越雅,還是會有別人,她如果始終學不會帝王平衡之術,折騰到最後,也只能是徒勞。深吸一口氣,明德控制住了自己,叫來車離弩出發前特地派到她身邊的暗衛,要暗衛以最快速度將皇城發生的事告知車離弩,必要時刻,必要時刻可便宜行事。暗衛領命退下後,明德卻是去了車望的房間,看着睡得香甜的車望,她的手漸漸握緊了,若有萬一,當以子嗣爲重。

    大牢內,越雅盤腿坐在地上,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彷彿她不是來坐牢的,而是來品茶吟詩的。負責看守她的人都被她的情緒影響了,也沒了一開始的躁動,更及時調整好自己的心態,不敢再起那些小心思。這可是一國丞相,便是頭上頂着通敵叛國的大罪,也難保她不會有翻身的那一天,何況陛下只說暫時收押,待查個水落石出,再來看該如何處置越雅,越雅若是冤枉的,自然要大加賞賜安撫。

    若越雅是真的通敵叛國了,這劊子手的大刀也到了該洗乾淨擦乾淨的時候。

    越雅閉目打坐的時候,細細回想了一遍朝堂上發生的事,確信她是被身邊人背叛了,而這個人極有可能是丁絕。她明明已經掃乾淨了大草原的痕跡,越尹又死了,應是死無對證,卻又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個人,據說還是越尹的心腹,找到了姓郭的,把越尹藏起來的書信交了出來,要姓郭的爲越尹討個公道。而那些信件,確實是她寫給越尹的,當中還有她寫給那個部落首領的私人信件,做不得假。

    “丁絕,我倒是小看了你。”半晌,越雅睜開眼睛,嗤笑一聲,握緊了拳頭。

    這次是死局,不好解,爲今之計,只有推個人出來頂罪了,畢竟那三萬將士的死終究和她脫不開干係,她若不想被扣上通敵叛國的罪名,就得找一個合適的替死鬼,先逃過死劫,再來謀劃生機。想着,越雅叫來了看守她的人,許以厚利,要這人去給她送一句口信,她已經不是當初的她了,便是身陷囹圄也無所畏懼。

    這人去送口信的時候,有個人卻以越雅親人的身份來探監了,竟然是丁絕。

    “你果然沒死。”看着那個將自己藏在斗篷下的人,越雅冷笑一聲,道。

    “怎麼主子見了奴會是這麼個反應呢要知道,奴這段時間可是很想念主子的,恨不得將主子揉碎了吞下。”丁絕無辜的眨眨眼,一副被越雅傷到了的樣子。

    “都這時候了,還要做戲嗎”越雅站起身,靠近丁絕,伸手掐住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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