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嚴守外海河口,不讓強有力的妖獸進入,千年下來這通天湖中的靈貝便成了唐家的一項重要產出,湖東城守着通天湖中最大的幾處貝場,據說每年產出的只論靈石都有數百上千萬之多,更別說還有貝殼和其他魚獲之類的了。
因此這湖東城的興旺在唐家也是數得着的。”
走入這湖東城中,所見的景象又和在城外完全不同,周圍的建築盡皆高大雄壯,街道寬闊潔淨,尤其是遠處在城中央矗立的城主府,簡直是猶如山巒一般高大聳立。
行走在街邊路旁的無論是平民還是世家制御下的修行者們,都有種和其他地方的人完全不一樣的神采,居住在這樣的雄城之中,讓人感覺自我渺小的同時也讓人感覺心安。
呂寧此刻的心情似乎也和進城之前的惴惴不安不同了,雖然四周還是有守衛的看守押送,卻還有心情給張宏正和西望兩人講解這湖東城的來歷和情況。
“嘿,該不會他們以爲我們在高處俯瞰,是覬覦他們的靈貝想來偷盜什麼的吧?”
張宏正笑了笑,神色有些詭異。
“一年數百萬靈石我記得我們出發之前單寧城有人將親兄弟一家殺了個乾淨,也就只是爲了二十來顆靈石罷了。”
“我們不過三個過路的散修,哪有膽子覬覦唐家的東西。
這說出來就算唐家自己也不信。”
呂寧苦笑。
旋即又看了一眼前面帶領着守衛的女道士。
“我看多半是那位濟世教的女道長自己多事。
不過這些不關我們的事,濟世教不管和唐家有什麼勾連,也不是我們能管得着的。
小張你也千萬莫要多事。”
“我能多什麼事。”
張宏正一笑。
忽然肩膀上感覺一重,臉龐便傳來一陣毛茸茸的溫熱感,原來是肥貓跳了上來。
這肥貓一直跟在他們身邊,這時候似乎走得累了,乾脆跳到了他的肩膀上來。
照理來說,這種身有嫌疑的外來者應該是帶到城中的衛戊所審查盤問,但少女道士帶着守衛卻是把張宏正三人帶到了城邊沿上的一處稍顯喧鬧凌亂的空地上,這裏四周都是粗糙搭建的臨時建築,還有林立帳篷,旁邊是帶着世家徽章的車隊馬匹,赫然是一處集市。
少女道士張望了一下,然後向着一個衣衫華貴,正和幾個商隊中人交談着的胖子走去。
她對着胖子施了一禮,然後指着張宏正三人說了些什麼,胖子就帶着幾個隨從跟着她一起走了過來。
“如今淩統領不在,這位湖東城管事方朗卓負責集市和貝場,你們三個是何來歷,爲何要在高處窺伺貝場,來此湖東城有什麼意圖,皆要向方管事細細稟明。”
少女道士一板一眼地伸手介紹,隨後就在一旁負手而立。
她身量在女子中來說頗高,比呂寧都高出半個頭來,和張宏正彷彿,這一言不發地站在旁邊居然很有些迫人的氣勢。
“方總管。”
這雖然不是唐家人,但城中管事一職肯定是隻有城主的心腹才能擔任,對他們這些散修來說依然是不得了的大人物,這稱呼一聲總管就是恭維。
這叫方朗卓的胖子嗯了一聲。
他有着一張大餅臉,圓滾滾的鼻頭,下面是一撇細長的八字鬍,看起來滿面笑容,似乎是和之前和那幾個商隊中人交談的客套表情還沒有來得及褪下來,也好像是習慣了隨時保持這樣的笑容,但是眼神中那種冷淡和不耐煩卻是很明顯的。
呂寧把早已準備好的三人的身符文書鐵牌給拿出來,雙手奉上,說:“我們三人是從南宮領而來,前往納法提領,途經通天湖,因爲路程緊急,所以用了非常手段想從湖上滑行而過,絕非有意窺伺湖東城。”
這位方管事並不動,他身後的一名麪皮白淨的年輕隨從上來將鐵牌從呂寧手中拿起送到他面前。
等到這時候,呂寧才又補充說了一句:“大約半月前唐無稽大人也曾見過我們,還給了我們幾粒靈晶以資路費。”
方朗卓原本只是笑眯眯懶洋洋地掃了鐵牌一眼,聽了這話立刻一怔,這才伸手拿起鐵牌仔細看了看,訝然問:“唐無稽大人?
你們不是從南宮領過來麼?
怎麼能遇見西風城的唐無稽大人?”
呂寧淡淡說道:“我們是在清河鎮中遭遇了些變故,幫當地鎮守捉了個妖人。
之後唐無稽大人聞訊趕來,因此才能得見一面。
唐無稽大人慷慨大方,風範高雅,令我們沒齒難忘。”
方朗卓頓了頓,眯着的眼睛抖動了一下,臉上的笑容好像一下變得鮮活了起來,說:“既然如此,那這定然是沒什麼問題了。
白道士只是職責所在,不得不請你們三位過來分說清楚”一旁的少女道士忽然開口打斷:“我還未曾得祭酒大人封敕,還不算真正的威儀道士,方管事叫我名字即可。”
“呵呵,這位白玲虎姑娘做事就是一板一眼地太過於認真。”
方朗卓拍拍頭,笑得更歡快了。
“其實三位只是途經我們湖東城在空中看了兩眼罷了,連城都沒入,算得什麼事?
她卻非要帶人前去探查,還要將你們強行帶來。
南宮家出來的義士散修,哪裏會是作奸犯科之輩?
大概是這位白姑娘從城主大人那裏新領了守衛副長一職,一心想要做出些成績來。
幾位還請見諒。”
少女道士面無表情,只是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這位方管事上前親手將文書鐵牌交還給了呂寧,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親熱地說:“這幾日正是我們湖東城的四方集會,幾位難得來這湖東城,不妨就在這裏住上幾日,看看我們唐家領地的風貌再上路也不遲啊。
下來我就叫那邊的客棧備上三間上房還有酒水喫食,算是替白姑娘賠罪了。
若是去坊市買賣,報我的名字,定然給足了優惠!”
呂寧抱拳一禮,依然是不溫不火地淡淡道:“賠罪不敢當,那多謝方總管了。”
後面的張宏正沒說話,卻早已經忍不住喜動顏色,面浮笑容。